为着方才苏叶的话,司徒云昭如今的身份不同,自己便要处处迎合她?
还是为着,这半月来只能相见的寥寥数面。
她不想承认。
“潇儿,你去见过司徒清漾了?”
昨日白天里,她进了宫,熟悉的宫苑,妹妹却变成了不熟悉的模样。
她被软禁在宫苑里,虽然撤了枷锁,但是凌乱又脆弱。她对自己诉说的情意很隐晦,可司徒清潇却听得懂,也听出她告别的意味。
她惊诧又感叹,还夹杂着不知名的厌恶。
她厌恶旁人为了她,去伤害司徒云昭。
她厌恶任何人伤害司徒云昭。
“昨日你走后,她便自缢了。”
往事一幕幕闪过,自小,这个妹妹是怎样的柔弱,依赖,却在自己面前小心翼翼,不敢放肆。
司徒清潇蹙了眉,她依旧无法对亲人的离世毫无波澜,还是有一丝伤感。即便那人做了许多错事,还企图伤害自己最爱的人。
虽然理性告诉她,她无需为此感伤。
“潇儿。”司徒云昭侧头,似乎看穿了她的脆弱,眉心浅浅皱起,染着些许的担忧,她清寒的手指抚过司徒清潇的发丝,开口的语气,声音,都裹挟着温和的初春的微风,“其实有时,可以不必那么理性。理性上的怨与感情上的波澜是可以并存的,你不必对自己太过严苛。”
令人心旷神怡,直击心底。
司徒清潇看着她,眼眸闪过了一丝意动,终究是软化了一丝态度,“今日不忙么?”
司徒云昭轻声道:“陆氏父子,已经行刑结束,人头落地了。”
现在的雨水恐怕已经将血水冲刷殆尽了。
“潇儿,所有企图伤害你的,利用你的,朕一个都不会放过,包括那个北国王子。”
“那些都不重要。”司徒清潇眼神含了些柔软,化解了司徒云昭眉间的冷硬,静等着她的下文。
司徒云昭望着面前漫天纷飞的雨,湿润的雾气裹挟着水珠飘过来。
“朕下令将陆府抄家,陆府有一间暗室,竟在其中抄没了白银百万两,搜刮民脂民膏,收受贿赂,一笔一笔,在账目上记录得清清楚楚。陆府粮仓的百石粮米,在其中安放着,都长了霉斑,竟也不愿拿出来救济灾民。”
“潇儿,朕竟没有想到他们如此肆无忌惮。”
搜刮钱财收受贿赂这样的事在朝野上下屡见不鲜,陆太傅身居高位,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举手之劳便能得来钱财的机会。
司徒清潇轻叹,眉间闪过不忍,“何止如此。有些朝臣的夫人怀胎,便会请来占卜邪灵的神婆测算腹中胎儿是男是女,若是女子,便堕.胎。陆子鸿的夫人也是其中之一,这第三次,神婆预言腹中之子是男子,才留了下来。头一次时,月份足了,堕下来的女婴浑身青紫,都已成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