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的人手也不多,更何况何家主君身上有案子,更不能光明正大的寻。 可若阿姐派人,定比他要快许多。 “待寻到何家主君,届时……”戚如穗屏住呼吸,“届时他若选择离开,我自会与他合离。” 戚如穗说话时一直屏着呼吸,直到戚若竹离开,她才颓然松开双拳,眸底划过自嘲。 她前些日子她刚信誓旦旦说过,等她想起记忆,任凭何镜选择去留。 可如今真想起来了,她却不敢告诉何镜,更不想放他离开。 戚如穗去了一趟长鹤院,听闻小姐离开后,文声月燃灯直半夜。 戚府的日子似乎重归平静。 在知晓阿姐为怜儿请了夫子后,戚若竹便将终日烦人那俩小崽子一同送了过去,白日他偷得清净,便与何镜一同商议起秋日宴的事。 他兴冲冲的对何镜讲京中宴席的变化,可看着对方茫然的神情时,戚若竹才想起,何镜离京七载,从未回去过一次。 戚若竹曾提让何镜回京中一趟,男人眸子亮了一瞬,又霎时黯然,只摇摇头不再言语。 这段时间,戚如穗不管多忙都要抽出时间陪何镜与怜儿一同用膳,可不曾在朗月阁留宿。 何镜本以为是自己身子不便,戚如穗不愿留。于是等癸水一过,他犹豫提起此事,可她仍是未留下。 她放下筷子,语气极轻,“我怕我忍不住。” 何镜不太理解她为何要忍,但是也没说什么。 她不留也好,他也省得吃药。 不知晓戚如穗同文声月说了什么,那汤药再无人送来。 傍晚三个孩子下了学堂,便是戚府最吵闹的时候。 乐儿的尖叫与澜儿咯咯笑声交织一处,只有怜儿强忍住害怕,咽着口水将乐儿身上的蚂蚱捉走。 青色蚱蜢在指尖不停挣扎,怜儿吓得小脸都皱在一处,他把蚂蚱扔进草堆,可风一吹,蚂蚱又顺风刮在乐儿身上。 尖叫声再次响起,何镜与戚若竹赶出来时,小夏已将虫子扔远。 听完小夏的描述,戚若竹拍了下女儿肩膀道:“吓死爹爹我了,一个蚂蚱而已,你叫那么大声干嘛,它能把你吃了不成!” 乐儿委屈开口,“可我就是怕嘛。” “怜儿不怕吗?”何镜看着儿子。 男孩将头埋进爹爹怀里,声音有些发闷,他没说怕与不怕,“可我是兄长,自然要保护妹妹与弟弟。” 戚若竹惊讶的看向怜儿,何镜更是微蹙起眉,“是谁告诉你的?” 戚怜幼时没有玩伴,何镜也从未与他讲过这些,男孩闷闷的声音接着传来。 “夫子说,长幼有序,朋友有信。我既是年长的哥哥,便应承担起照顾幼小责任。” 可怜儿也才五岁,他本身也是个孩子,又谈何照顾幼小。 “爹爹不用你承担什么责任,怜儿若是害怕,也可以大声唤爹爹的,知道吗?” 怜儿从爹爹怀里抬头,认真点点头。 “好了,去同澜儿他们玩吧。” 何镜捏了捏儿子白嫩小脸,这些日子里怜儿身上终于有了些肉,还隐隐有抽条的趋势,看着更是可爱乖巧。 “怜儿未免太过懂事了,若是她俩有怜儿一半乖巧,我也不用每日操心了。” 听清戚若竹的嘀咕,何镜望着儿子的背影,若是可以,他也希望怜儿不这么懂事,任性娇纵些。 小夏端来汤药,何镜一口口饮下去,放下碗后果脯便递过来。 “少主君尝尝,这是小姐方派人送来的梅子与杏干,说是少主君喜欢吃的口味。” 是他年少时爱吃的口味。酸甜的果肉冲淡口中苦涩,何镜深吸了口气,转身回到房内等待。 小夏见少主君坐立不安,心间五味杂陈,又有说不出的艳羡。 原因无他,只是小姐派人接回了公子的贴身小厮,阿言。 何镜起先坐在屋里,眼见天色渐晚,落日余晖洒下,无限人的影子,可左等右等也不见人影。 他心间焦急,后来索性站在院内等候,生怕出了什么变动。直到不远处出现两个人影,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 阿言站在何镜身前,强忍着哽咽。 “公子,阿言回来了。” 何镜笑着,睫毛却被泪水浸湿,“回来便好,这两年你受苦了。” 阿言摇头,他身子虽虚弱,气色却比上次见面好了许多。 “不苦,只要能跟在公子身边,怎样都不苦。” “外面风大,公子,咱们回屋里说吧。”秋儿适时出声道。 “好。”何镜吸了吸鼻子,同阿言一同走进屋内。 时隔两年再度回到朗月阁,阿言方踏入院中便惊了一瞬,环顾四周后发现院中早已焕然一新。 墙角的山茶开得正艳,鱼池中群鲤畅游,假石流水潺潺不停,就连地上的卵石小路都是重新铺的。雕花红木窗沿下,每隔两扇便在外放上熏香驱虫,味道宁神又安心。 朗月阁的布局改动了些,却比从前更温馨宜居,处处透着用心。 屋内,阿言蹲在戚怜面前,刚忍住的眼泪又涌出。 “小少爷都长这般大了。” 相比两年前瘦小的男孩,怜儿变化是最大的。 男孩如今生的粉雕玉琢,他身着软绸黛色小衫,乌黑软发被盘成两个丸子头,用系花发绳盘起,瞧起来极为可爱。 原本削尖的小脸上也有了软肉,一双幼鹿般的大眼睛正紧张的看着阿言,“阿言小叔。” 如今的戚怜,一瞧便知是富贵人家的小公子。 “咱们小少爷,同公子真是生的越来越像了。” 阿言忍不住说了句,怜儿幼时是他与公子一同带大的,小少爷是早产,又非亲自喂养,因此满岁时还是瘦瘦小小的,连哭声都比寻常孩子要弱。 怜儿记不太清三岁前的事,却知晓自己有位唤阿言的小叔,爹爹提起他时总是很伤心,如今阿言小叔终于回来了。 “阿言小叔,爹爹一直都很想你,每次爹爹提起你总会偷偷掉眼泪。” 阿言听完怜儿的话,转身面对公子郑重跪下,马上又被何镜拦阻。 “你做什么,快起来。” “公子,是阿言不好,没能在您身边照顾,还惹公子为我分神。” 阿言还在哽咽,何镜含泪摇头,“不是你的错,你好好活着就好。” 阿言与他自幼一同长大,他早把阿言看做兄弟。 “公子,有主君的消息了吗?”阿言颤声开口。 何镜垂眸,无言摇摇头。 屋内陷入寂静,身后的秋儿也偷偷抹着眼泪。 “她说……”何镜声音发颤,“她说已经派人去寻了,若是有消息会第一时间告诉我。” “公子说戚小姐?” 见阿言惊讶,何镜点点头,说不清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