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娘亲没受伤,怜儿别瞎想。”戚如穗声音嘶哑。 “对不起娘亲,是怜儿错了,是怜儿不该乱跑的。”男孩哭的嗓子都哑了,小小的身子在戚如穗怀里一直发抖,所幸怜儿面上只有些擦伤,并未有别的伤口。 “怜儿没错,是娘没把你看好。”戚如穗抱起男孩,肩上痛意令她蹙紧眉头。 江述看向戚如穗肩身,抬手欲接过怜儿,“把孩子给我,我先带怜儿上去吧。” “也好。”戚如穗没强撑着,肩身伤口颇深,她怕是不能安全抱怜儿上去。 她将怜儿放到江述怀里,轻声道:“他还在等着,你带怜儿先坐马车回去。” “那你呢?”江述犹豫。 “我无事,先上去再说。” 江述叹了口气,还是先将怜儿送上去,戚若竹接过怜儿,抱着吓得不轻孩子回到马车内,细查怜儿身上可有其他伤口。 其余的孩子皆被官府带走,怜儿随戚若竹坐车马一同回来。戚如穗上去后,那些官员见到她身上血色皆吓了一跳,方才底下没什么响动,还以为事情很顺利便解决了,谁料受伤最重的竟是戚如穗。 “我家夫郎还在等我,剩下的事便劳烦您了。”戚如穗对那官员道。 那官员忙开口,“戚小姐哪里的话,您以身涉险降服贼人,我还要代替官府感谢。只是戚小姐您身上的伤势不轻,下山不远便有医馆,要不我派人带您先处理一下伤口?” “不必麻烦,我回府处理便好。” 因失血过多,戚如穗面色有些苍白,她割下衣衫下摆,草草处理伤口后便策马直奔戚府。 快午时了,她不能让何镜失望。 戚府大门处,正焦急等待的小夏远远看见小姐身影,立刻抬步跑过去。 “小姐!” 小夏扑通一声跪在马前,神情无限惊慌,戚如穗勒紧缰绳翻身而下,还没等她开口,小夏眼泪先涌了出来。 “小姐!求您去救救少主君吧,少主君快撑不住了!” 她看向小夏,男孩哭着说,“今早小姐您走后,主君便派人将少主君带走了,他们不让我进去,可我听着院里动静不对,主君好像对少主君动了刑,小姐您快去看看吧!” 戚如穗身形一晃,大步朝府内走去。 戚府内异样宁静,路上连几个小厮也不见,小夏小跑跟在戚如穗身后,当他看清小姐身前骇人血迹时也吓了一跳。 “小姐,您怎么受伤了?”小夏声音发颤,戚如穗并未回答,脚下步伐却更快几分。 就在今晨戚如穗离开后,阿言与他前脚刚将少主君扶回朗月阁,后脚长鹤院便来人传信,文声月此时要见何镜,定没有什么好事。 见少主君失魂落魄,阿言本欲说说好话令少主君缓缓再去,来通报的小厮笑的嘲讽,他一拍手,身后带来的人立刻压住小夏与阿言,强行将何镜带走。 “主君传令,岂有缓一会的道理。” 阿言与小夏追上去,长鹤院的人将小夏拦在门外,却让阿言进了院,随后便关上院门。秋儿不在府内,阿言进长鹤院前对小夏说了四字唇语。 小夏起先没注意,门口有侍卫拦着,说什么也不让他进,他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转身跑到墙后偷偷听动静。 起先只能听见主君的训斥声,接着便是阿言的求情哭泣声,再接着,他听到了鞭子抽打的声音与少主君的痛哼声。 小夏心中一沉,这才意识到阿言方才说的四个字,是‘去找小姐‘。 院里动静愈发杂乱,他忙不迭奔到府门口等小姐,心间焦急慌乱,只盼小姐早些回来。 到长鹤院门口,戚如穗神情愈发冰冷。只见院门紧闭,压抑的啜泣声从院里传来。 “小姐,您受伤了?” 守门的侍卫见小姐迎面走来,衣裳被鲜血染红,她刚欲问小姐可需唤大夫来,便见戚如穗瞥向自己,眸中寒意深入骨髓。 “滚。” 侍卫抬手,神情纠结,“对不起小姐,主君说谁都不许入内。” 戚如穗看着拦在自己身前的人,没等她出手,身后跟着近卫已持剑将人逼退。 她抬脚踹开长鹤院的大门。 压抑的声音瞬间放大,在看清眼前景象时,戚如穗呼吸一窒。 堂前。 何镜被压着跪在地上,藤条高高扬起,下一瞬便抽在腰身上,他疼的发颤,却根本无法躲开。 身旁的阿言欲扑上去护住,极快又被人扯开,只压在地上动弹不得。文溪在旁替何镜求情,文声月却瞧也未瞧,只恨恨盯着何镜。 男人双手被夹在九节长木上,上下被绳子穿紧,两侧持绳的小厮用力拉紧,夹着手指的长木便狠狠缩紧,本纤细白皙的指节已开始红肿渗血。 十指连心,纵然何镜咬紧牙关,口中却忍不住痛哼出声。 拶刑与藤条抽身,他怎么敢的。 院内哐当一声,坐于主位的文声月眉头紧蹙,刚欲张口斥责,可见来人是戚如穗后,他先是一喜,随即瞪大眼眸惊呼一声。 “穗儿!”文声月站起身子,担忧道:“你怎么受伤了?可是被那贼人伤的?” 戚如穗冷着脸,前襟几乎被鲜血染透,脸上挂着点点干涸血痕,瞧起来分外骇人。 几个行刑之人见小姐走来,互相看了一眼,纷纷松开手上动作后退几步。 肩身骤然被松开,何镜身子一软倒在地上,指尖因剧痛却不停颤抖。 “这是受了多重的伤,官方那帮人吃干饭的不成,怎么还能伤到你。”文声月走下来,忙让小厮去喊大夫过来。 “父亲。”戚如穗轻声开口,漆黑眸子没有一点温度,“你怎么敢对何镜用刑的。” 文声月并未在意这句话,他拧紧眉头,抬起手又不太敢碰浑身是血的戚如穗。 “你管他做什么,快来坐着,让大夫给你瞧瞧。” 戚如穗蹲下身子,她伸手拿掉何镜指上刑具,男人身子不受控的发颤,口中发出无意识的痛哼。 “何镜……”她低声轻喃。 戚如穗心如血滴,就在将何镜抱起的前一刻,躺在地上的男人睫毛一颤,染血的指尖费力扯住他衣角。 男人面色苍白如纸,面上尽是冷汗,唇上是被自己咬出的血痕,发丝狼狈黏在面上,又被戚如穗轻轻拨开。 “怜儿呢?”他艰难启唇,声音微不可查。 “怜儿无事,他与若竹在一处,马上便回来了。”戚如穗压低声音,安慰的露出一抹笑。 “别怕,是我来晚了。” 她将何镜抱起来,男人轻的像片羽毛,似乎风一吹,他便会消散在怀里。 文声月见此面色愠怒,声音也严厉几分,“穗儿!你怎还护着他!他今日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对你动手,我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