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复回放着方才的个中滋味,想着江言陷入情欲的瞳孔,粗重的喘息与手掌划过自己肌肤的战栗。 自己与殿下的毫无间隔的时候,两人都轻轻喟叹,那种叫人头皮发麻的感觉叫帝王忍不住嘴角勾起。 或许因为自己下了药的缘故,殿下带了些怒气,冲撞也显得蛮不讲理。恐怕他这几日走姿都会有些奇怪了。 不过殿下喜欢就好。 可惜自己看了这么多书,还有许多理论知识没有付诸实践。殿下便因为酒醉的缘故沉沉睡去了。他只好收拾好两人身上与周围的一片狼藉,将人抱去了床上。 殿下睡时的模样与曾经是一模一样的,都是这样该乖乖巧巧,不见平日里冷漠的神色。 想到自己走前轻轻在睡梦中的人脸颊边印下的一吻,帝王嘴角的笑意更大了些。 苏源吉小心地提醒了一句,“陛下,又拿倒了……” 李承夷挑眉,丝毫没有生气的迹象,脾气很好的将奏反了面,状似认真地看起来。 只是老半天没有批上一点朱红。 苏源吉:…… 罢了,还是自己的项上人头要紧。 陛下今日旷工了大半天,回来之后又一直不在状态,今天的奏折恐怕是批不完了。 只是陛下嘴角那笑容就没下去过,显然心情极好的模样。 苏源吉的心思活络起来。 陛下今日是去了江府,那位有些古板的江大人不至于叫陛下这般喜形于色,想必是因为小江公子? 看来这位小江公子绝非池中之物啊。 后些日子的春猎,必得邀请小江公子去才是。 春猎一去便是大半个月,这些大人家属们帐篷的位置,可得好好琢磨一番了。 想着,他躬身道:“陛下,不日便是春猎的时候了。老奴听说江大人家的小公子也是极擅骑射,不如此次一同邀请了小江公子去?” 春猎是京城中一年一度的盛事,能去的大臣多是朝中重臣,家属也只有有诰命的几位夫人和几位身世显赫的公子小姐去得,像江言这种身份,本是去不成的。 所谓的擅长骑射也完全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小江公子在江南的时候就是有名的纨绔,不爱读书,不爱骑射,更不爱待在学堂里。是个专喜欢到处挑事的。 不过显然两人都没有在意这个细节。 李承夷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春猎,实在是好。 他正愁无从日日去江府,恐怕殿下因为京城中人的流言蜚语生厌。若是去了春猎,众臣都住在帐蓬里,便得以日日见得殿下了。 “甚好!”李承夷看着苏源吉的神色多了分满意,“此次春猎是郭尚书统领?即刻差人叫他来,朕有要事相商。” “陛下,”苏源吉提醒道,“已是子时,恐怕郭大人已经歇下了。” 竟已经子时了吗? 帝王显然心情极好,往日里若是事情稍有不顺心,恐怕殿中的昂贵瓷器们又都得换一遍新。 李承夷忍不住想起自己昨日看的那些个春宫图,似乎有一幅便是骑马时的? 帝王的喉结微微滚动,颇有些食髓知味的意思。 第51章 古代世界10 初春的猎场还显得几分肃杀之气。在广阔的地方,是可以听见风的呼声的,那冷风吹得旗帜猎猎作响,也吹得在场人的衣角翩飞。 春猎一向做的极有排场。此时王朝的旗帜围在众营帐边,高高的飞扬着,远处有专人敲击打鼓,整个猎场都回荡着震动人心的声响。 帝王也换上了刺有九蟒龙纹的劲装,此时正骑在外域进贡的汗血宝马上,随意地按住马鞍。陛下平日里的满身的低气压叫人不敢直视,今日却似乎心情甚好,眉宇都舒展几分。 “开始吧。” 随着帝王一声令下,早已跃跃欲试的诸位权贵子弟已是按捺不住,操控着马飞快地隐入幽深的丛林之中。 江映不会骑马,此刻与些不会同样不擅骑射的官员及家眷们坐在猎场中央,饮着几盏小酒。 这春猎他本没资格来,陛下却说久闻小言善骑射,要见识一番,两人这才不得不前来。 小言擅不擅长骑射,他还不知道吗?在县城的时候,从来是叫些狐朋狗友替他考了去的,能骑好马就不错了。 江映端起一杯烈酒,挡住了自己过于愁苦的表情。 被担忧的江言此时正慢吞吞地牵着马在四处闲逛着,背上的弓筒中一根箭也未少,分明是不曾射出一箭。 自从那事之后,他暂时不想见到李承夷。刚骑上马便寻了与李承夷背道相向的小路。 却不想这小道上也有一群人经过,最前面的是个身着骑装鲜衣怒马模样的青年,十八九岁的年纪。身后跟着围作半圈的侍卫,显然是个权贵子弟。 江言不想上前,却被那人叫住。 “江言?”他慢条斯理道。 江言这才寻声细细看去,赫然是个熟人,眉目中是与生俱来的傲慢气。 原来是裴玄安。 江言只好纵着马上前,笑道:“好巧,在这里遇到裴公子。” 裴玄安挑眉,“上次宫宴你怎么半途就走了,我还派人去寻你。” 江言:“殿中太闷,我一介草民无足轻重,索性先行离开了。” 两人一面说,一面骑着马并排向前。 “听说你极善骑射,陛下才破格叫你来。给我露一手如何?” 江言面露难色,似乎是有难言之隐的模样。 裴玄安好奇道:“难道你的骑射之名也是找人代做的?”这路子作为京城权贵的裴玄安可是太过熟悉。 江言叹一口气,“你看看便知道了。” 裴玄安于是停下马看他。 青年今日只穿了一身深红色的骑装,或许是没有符合他审美的五颜六色骑装出售。劲装完美的勾勒出青年的身线,显出几分豪爽的意味。 青年在持弓的时候会下意识地抚摸弓弦,这或许是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小动作。 取箭,搭弦,举弓,整个动作显得行云流水,有种说不出的韵味。 裴玄安不知怎的咽了咽口水。 他面对江言的时候总是如此奇怪,心快地像是要跳出来一样。 明明是县城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乡巴佬而已,他屈尊与人说话已是这人的福分。 却不知身后暗处也有一人也静静注视着江言举弓的动作。 树林投下的阴影遮住了他半边的脸,只露出凌厉的下颚线。眉目在全然无表情的时候,会显得几分阴柔,只一双眼睛在暗中像蛇一样窥伺着。 沈临微一眨不眨地盯着江言的指尖。 在射箭之前会下意识地抚摸箭弦,殿下也有这个习惯。他习惯了目光追随着殿下,几乎清楚他所有下意识的动作。 这是巧合抑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