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些花冒出头的迹象呢。 也是在这时,院外传来马车停下的声音,衣着华贵的女子出现在大开的院门,眉眼温婉动人,面颊娇嫩白皙,那是活在千娇百宠里的娇媚。 苏乐瑶。 待看见院中的萧黎时,她的眼圈微红,却仍维持着贵女的风雅:“阿黎,你和时姑娘……” “什么事都没有。”萧黎下意识道,说完,过去月余发生的事,却不禁从脑海中飞快闪过。 他蹙了蹙眉,只当自己中了邪:“乐瑶,你怎会来此处?” “我……”苏乐瑶欲要说些什么,目光却落在一旁的时窈身上,紧抿了下朱唇。 萧黎顿了下,良久启唇:“时窈,你先……” “我突然想起,隔壁的李大娘今晨唤我有事,”时窈打断了他,勉强扯起唇角,“你们先聊。” 说完,她缓步朝门口走去。 萧黎看着她的背影,胸口随着她的消失,升起一阵难言的不安,可他很快回过神来,看向第一次主动来寻自己的苏乐瑶。 “抱歉,阿黎。”苏乐瑶率先打破沉默。 她认识时窈,以往萧黎还曾让时窈保护过她,自然知晓她是萧黎的暗卫,只是方才看见那二人相对站立的画面,美好得仿佛再容不得第三人,这才做声,此刻冷静下来,人也恢复往日的温婉从容。 “阿黎,我前些时日才知,原来你也曾遭遇了刺杀,你的身体可曾恢复?还有无大碍?”苏乐瑶关切问道。 萧黎看着苏乐瑶担忧的神情,这曾是他想要的,却不知为何,此刻心中平淡了许多。 “已经无碍了,放心。”萧黎温声道。 苏乐瑶微松一口气,还欲上前,却在看见地面的泥土时一僵,为难地看着那些脏污。 萧黎看清眼前女子眼中浅淡的嫌厌,突然想起今晨时窈还搬着木凳坐在这里,毫不在意裙摆被泥土弄脏,只专注摆弄这一株株花草的样子。 可分明不久前,他也曾嫌恶这一切。 “阿黎,你还要继续待在此处吗?”苏乐瑶柔声问。 萧黎压下心中的异样,走上前:“宫宴那日,便回去。” “好,”苏乐瑶放松下来,抬头望着他,“我等你。” 等他。 这是他期盼已久的话。 萧黎垂眸看着近在眼前的女子:“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苏乐瑶微愣,继而想到他曾提及的定亲一事,不觉垂下头来:“我放心不下祈安哥哥,阿黎,等到祈安哥哥安稳下来……” 萧黎的目光在听见“祈安”二字时,顷刻冷了下来,突兀打断苏乐瑶的话:“好。” 苏乐瑶一惊,他还从未用这种语气对自己说话。 萧黎也回过神来,勉强牵起唇角:“如你所说。” 很快了。 苏乐瑶怔怔点头。 萧黎又道:“此地污浊,我在此处仍需处理一些事情,你先回京。” 苏乐瑶看着四周过于简陋的环境,到底没有回绝,微微颔首。 如来时一般,又浩浩荡荡地离去。 萧黎仍立在原处,不知站了多久,方才缓步回到房中,出神地看向未知的角落。 他自己也不知是怎么了,苏乐瑶主动来这种偏僻村庄寻他,他本该高兴;还剩下一日,他更该觉得解脱。 可心底却空落落的,仿佛……感知不到任何情绪一般。 不知在房中待了多久,一只手递到他的眼前,那只手并不如苏乐瑶那般娇嫩纤细,手背上有几道细碎的伤疤,翻开的掌心,也尽是练剑后留下的茧。 眼下,那只手中,放着一枚草编的蝈蝈。 “刚来这里时,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问我在编什么,”时窈不知何时走了进来,安静道,“是蝈蝈。” “在我长大的地方,蝈蝈意味着生机与吉祥,”时窈笑着说,“送给你。” 萧黎长睫动了下,抬头看着她。 时窈没有问他苏乐瑶为何前来,没有问他们方才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甚至没有提及明日便是归期。 她只是将蝈蝈放入他的掌心后,弯着眉眼:“你该教我读书习字了。” 这一日,时窈如同过去的每一日,练习得格外认真。 只是在练完后,她并未如同以往一般,与他一同待在屋中,反而提议道:“我们去山中看日落吧。” 萧黎没有回绝。 他们去了时窈险些摔下去的山崖,看着本红彤彤的太阳落入远方的一片云海。 萧黎却没有欣赏的心情,反而心烦意乱。 可其实,他根本无需心烦。 时窈喜欢他又如何? 他娶的人,该是名门千金、京城贵女,而非一个污泥血腥里爬出来的乞儿。 况且,以时窈固执的性子,她心悦一人绝不会轻易更改。 她离不开他。 大不了……大不了等他将祈安除去,不用金钱将她打发。 他可以将她接回,让她继续留在王府,且不用再当朝不保夕的暗卫。 虽不会娶她,却足以给她一处终生庇荫之所。 想通这一点,萧黎的心莫名变得轻松起来。 恰逢天边只留下一缕晕黄,萧黎听见时窈唤了他的名字。 他转过头,脸颊一阵温软酥麻的触感,一触即逝。 好像一条条牵动着木偶的丝线,牵动着心口与四经八脉在飞跃跳动。 时窈吻了他。 萧黎转过头。 时窈正笑望着他:“结束了。” 萧黎蹙眉。 时窈看向夕阳:“日落,结束了。” 你也是。 【系统:萧黎好感度:80.】 第31章 祈大人? 此次宫宴,是为庆贺当朝皇帝的诞辰所设。 虽说如今朝堂之上,兵权政权尽在旁人之手,皇帝之位如同虚设,可表面功夫仍是要做得光彩些。 因此宫宴这日,护城河畔,花灯蜿蜒如火龙,宫城内更是灯火辉煌,笙歌鼎沸,笛声悠扬,宫人蹑手蹑脚地穿梭其中,舞女们翩若惊鸿,宛如游龙。 文武大臣更是早早便入了席,觥筹交错之间,寒暄含笑声不绝于耳,奢靡至极。 只是这一切,皆与时窈无干。 宫宴后方,一处专供当朝司礼监掌印太监小憩的房间内,时窈身着一袭单薄的艳色纱裙,懒洋洋地靠在房梁之上,只等着祈安“不胜酒力”后,回到此处休息。 一边等待,时窈一边回忆着记忆中原主对祈安的记忆。 原本是当朝最年轻的状元郎,春风得意,少年意气,一朝家变,亲眼目睹全家上下几十口人,因为莫须有的罪名,死于牢狱之中。 再后来,入宫为宦,无人知他经受过多少打磨,方才站在如今司礼监掌印的位子,挟天子令百官。 只是对其宦官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