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 “怎么突然想起来这里?”宋祁越看着与自己十指紧扣的女孩,缓声问。 “到了!”时窈的声音同时响起,听清宋祁越的问题,她扭头对他眯眼笑开,“哥哥,你看!”她指着长廊上成绩栏。 上方记载着学生的各种趣味“历史”,包括……学校建校以来参加考试的学生的最低分数。 没有名字,只有一个分数与日期,是五年前十月份的一天。 时窈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哥哥,这个最低分的主人,是我。” 宋祁越微怔,转头看她。 他从不知道她还有这样的过去。 时窈坦率道:“那时候想要考低分引起你的注意嘛,结果……”她的声音轻了些,“是管家替我挨了老师四十分钟的训。” 宋祁越不由看着她。 明明是蓁蓁的打扮,可她说的,却是她自己的事情,自己的感情。 而他……竟然没有打断她的念头。 时窈再次牵着他朝里走着,走到宽阔的操场,指着不远处的跑道:“还有那里,高二那年的运动会,我在那儿摔倒过!” 宋祁越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他只记得,那年运动会,蓁蓁磕破了膝盖,他特意请假,将她抱去了医院。 “那里那里,”时窈激动道,“我还在那棵树上刻过哥哥的名字呢!” “只是当初都是手腕粗的树苗,现在都长粗了!” 时窈兴冲冲地拉着宋祁越的手,一棵树一棵树地寻找着,最终停在一棵树前。 树木生长的缘故,早已经看不清刻了什么,只能隐隐约约看见“宋”字,与“祁越”的轮廓。 宋祁越看着那三字,思绪不由放空。 他从不知道这些。 “前面就是校园恋爱圣地了,”时窈晃了晃他的手,牵着他跑进小树林中,“那时候,我和同学还偷偷看人谈恋爱呢。” 宋祁越环视四周,只有这里没有监控,远处的树木湖泊与长椅安安静静地放置在冬日的阳光下。 “哥哥!”时窈突然叫了他一声。 宋祁越转过头,眼前却一暗。 时窈踮起脚,揽着他的后颈,在他的唇上飞快印上一吻:“就像这样。” 宋祁越的呼吸一滞。 这是他与时窈之间,最纯粹的吻,只是唇与唇的碰触,像是蜻蜓点水,浅尝辄止。 而他竟第一次因为这样寡淡的一个吻,兴奋到心脏颤栗。 “对了,还有那里……” 时窈牵着他,将校园一点点地逛遍,就像是……将她曾经被人故意忽视的青春,彻底填满。 冬季的天黑得早。 二人从校园离开时,天已经隐隐有些昏暗了。 时窈的鼻尖冻得通红,却始终笑盈盈的,只有在二人坐上轿车时,她想到了什么,拉着宋祁越的手朝不远处跑去:“哥哥,还有一个地方!” 宋祁越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压在毛茸茸的帽子下的长发徐徐飘动,最终停在一处昏暗的巷子口,巷子里,几个黄毛正在吊儿郎当地抽着烟,看见衣冠楚楚的二人,不由谨慎起来。 时窈却仿佛没看见他们,转头对宋祁越说:“哥哥,就是在那里,有人想收我的保护费。” “我说我哥哥是宋祁越,他们还不信,直到看见我和你和姐姐的合照才怕了。” 宋祁越一怔,他不知道她曾经历过这些。 “后来呢?”他问。 “后来?”时窈歪了下头,不好意思道,“又麻烦管家来了一趟,将我带了回去。” 宋祁越毫不意外。 他从来都将她的事,打发给管家处理。 “你们是什么人?”巷子里的黄毛突然发问。 时窈一顿,牵起宋祁越的手,对着里面的几人公主号-橙一/推文耀武扬威:“这是我哥哥,是真的!” 像是对里面的人喊,更像是在为当年的时窈,竭力地证明。 这一次,他们再没有继续闲逛,径自回了宋家。 管家早已经备好了晚餐,二人安静地吃完后,去了顶层。 钢琴房内,玻璃屋顶上空,晴朗的夜色镶嵌着几粒零碎的星辰。 最后一晚,他们没有像之前那样,纵情至深夜。 时窈安安静静地窝在宋祁越的怀中,看着头顶的星星,没有人出声打破沉默。 * 这一晚,宋祁越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陷入沉睡的。 只是当他再醒来,头顶的玻璃屋顶外,天色已经大亮了。 怀中的人早已经不见了踪影,与她一起消失的,还有昨晚放在客厅茶几上的,那间大平层公寓的档案袋。 宋祁越皱了皱眉,心中一股空洞洞的怅然与不安在缓慢地滋生。 很莫名。 手机响了一声。 宋祁越低头看去。 宋蓁发来的消息:【哥哥,别忘了中午去机场接我!】 宋祁越看着这条消息,挥散了脑海中那股荒谬的情绪,神情渐渐恢复理智。 过去数月,只是一场放纵的、无序的梦。 梦里的一切都是虚假的。 虚假的宋蓁,虚假的他,虚假的……时窈。 现在,梦醒了,他不过回归了更多人接受的、正常的自己。 克制,冷静,温敛。 宋祁越起身朝外走,手指在屏幕上轻点了下,回复道: 【好。】 第58章 不代表我也喜欢。 熙熙攘攘的机场,播音员正温柔又礼貌地播报着航班信息。 航站楼外的停车场,宋祁越平静地坐在车内,边看着电脑上的文件,边等待着。 不知过去多久,司机出声打破沉默:“宋先公主号-橙一/推文生,小姐出来了。” 宋祁越落在键盘上的手一顿,朝前看去,宋蓁穿着雪白的大衣,头上带着毛茸茸的帽子,拖着小行李箱朝这边走着,唇角的笑柔和而单纯,这样的打扮,竟然……和昨天的时窈很像。 宋祁越皱了皱眉,时窈本来就是扮演宋蓁,像也正常的。 他挥散荒谬的念头,打开车门走下车。 “哥哥!”见到他,宋蓁的嗓音也雀跃起来,脚步快了些。 宋祁越听着熟悉的称呼,不觉牵起一抹笑,右手习惯性地抬起。 然而下秒,女孩疑惑地走到他面前,看着他抬起的手:“哥哥?” 宋祁越唇角的笑一僵,这一瞬他才陡然想起,长大后的宋蓁……并不会像归巢的雀儿一样,欢快地扑到他的怀里。 宋祁越的手指动了下,将宋蓁的行李箱接了过来,熟练地扯出温和的笑意:“怎么样?飞了十几个小时,累不累?” “还好,”宋蓁对他眯眼一笑,“飞机上一直在睡觉,醒来已经快到了。” 宋祁越闻言,心莫名其妙地扭曲了下。 为什么,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