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的时候,容翊的身影正好消失在视野中。 那辆车疾驰而去,尾灯逐渐看不见。 元宋愣怔地看着,忽然间像是回过神来,快步出了门。 将门打开时,外面放着一份和他房间里一模一样的餐食,还有一份明显是现切好的水果拼盘。 摆放的习惯和容翊从前一样。 心底觉得讽刺,元宋徒然攥紧了拳头。 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不成是真的有病吗? 现在这么做,难不成是为了让自己心软? 不会在他下楼以后,容翊就忽然间回来了吧? 元宋不喜欢骂人,也很讨厌自己像是现在这样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的行为,可是却根本忍不住。 他被容翊变成了一个连自己都不认识的人。 但好在和他想象中不一样,下楼以后他触碰房门,发觉再次被锁上,而很久以后容翊也没有回来。 看来他离开的计划可以开始实施了。 按照柳云飞的说法,配置了这种程度玻璃的房子里都会有专门的敲窗器,以免火灾来临时无法逃离。 从一楼开始,他将所有的柜子和抽屉都看了一遍。 没有、都没有…… 到了二层,元宋努力仔细查找,可是没有找到敲窗器,在找寻衣柜时,他正因为没有看见东西而不耐, 可抬头,却忽然撞到了什么东西。 啪嗒一声,一个带着密码锁的木盒子忽然出现在他眼前,此时安安静静躺在地上。 微微一怔,他躁动不安的心忽然间变得平静下来。 隐约间,他察觉到里面可能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起身后他伸手摸了一下衣柜夹层底部,察觉到刚才这盒子可能是固定在上面的。 是个很隐蔽的地方。 没有多想,他坐在床边,将容翊的生日试了一下,是错误的。 家门密码和容隐柳叙的生日都尝试了一遍,但都没有成功解开。 微微蹙眉,元宋正打算先放弃,可又忽然想到什么。 他的手指在密码锁上轻轻滑动,许久后才终于下定了决心,将自己的生日输入了进入。 咔嚓一声,密码成功,盒子的上盖开启了一条缝隙。 将其打开后,几个不同的分区出现在了眼前。 一寸的证件照,已经干枯的细树枝手环,还有一支使用过的alpha抑制剂针管。 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元宋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等他仔细看那一寸照后,才发觉模糊的照片上居然是他。 那时候的他要比现在瘦弱不少,头发很短,皮肤却很白。 看着镜头的时候眼神很是认真专注,衬得眼睛很大,但对他而言却说不上好看,反而显得有点惊悚。 这张照片……应该是他初一时候拍的。 那时候他还没有被乔家认回去,整日处于压抑状态。 上学时没有朋友,下了课要去林夕的餐馆帮忙,晚上还要听林夕和谢成明吵架,整宿睡不好。 容翊为什么会有他那时候的照片? 元宋觉得奇怪,而看见这张照片以后,再去打量那干枯的手环,脑海中竟然也不自觉地有了记忆。 高一入学时,学校中举办了简单的迎新活动,那时候新生都分发到了一支鲜花手环。 他一直是透明人,没有任何存在感。 那活动时他被喊去帮忙,等再闲下来的时候手环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这支难道是他的? 越想越荒谬,他只觉得不敢相信。 难道从那时候,容翊就已经认识他了吗? 变态吧! 元宋没忍住在心底痛骂一句,可更快又觉得不是这么回事。 即便容翊目前对他做过的事情都让他觉得大开眼界,可是这样窥伺一个陌生人,也并不像是容翊能做出来的事情。 倘若在他直播时,容翊给他发那些消息,只是单纯出于兴趣与情欲。 可照片上的这个时候……他甚至都没有分化。 怎么可能? 脑海中尽是疑惑,他索性将东西全部取出,将盒子又里里外外翻了一遍。 没有夹层,这里面真的只有这三样东西,而且都是分区放好的,就像是有多么重要似的。 前面这两样都和他有关系,但这alpha抑制剂他也用不着啊。 心底尽是疑惑,但等他再回过神来时,才发觉自己的重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带偏了。 现在最重要的事,应该是去找破窗器才对。 本打算将盒子放下,可他一时间又有些舍不得,索性便将它拿在手上。 去往了别的房间,还是一无所获。 抱着最后的希望,他朝着阁楼走去。 里面已经变成了一片空旷,照片都被整整齐齐叠放在桌子上,画框随意堆在角落。 元宋的视线在那些照片上划过,强迫自己将视线给挪开。 阁楼几乎不需要过多寻找,这里面没有任何隔间和柜子,只有承重柱立在四周,遮挡了部分视线。 心底尽是失望,他什么也没有找到。 可就在打算转身直接离开时,抬头间却忽然看见窗户的角落闪过了一抹红。 心脏随之加速跳动,他控制不住地上前,果然在阁楼最角落的窗户边缘看见了小小的破窗器。 毫不犹豫踩上窗台,他将那东西取下,没有丝毫犹豫就敲在了面前窗户的边角上。 咔嚓一声,玻璃猛地碎裂。 他从窗台上一跃而下,对着另一个对角敲动。 后退间,整面玻璃轰然碎裂。 阁楼的玻璃材质……似乎和楼下的不太一样。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缓缓凑近朝着楼下看去。 楼下是花园,但即便有厚重的泥土垫着自己,他也不敢就这样直接跳下去。 时间紧迫,他没有太多设计和思考的时间。 第一反应便是出门朝着楼下跑去,将衣柜里面的床品四件套全部翻了出来。 到了阁楼上,他将几条床单被套给牢牢捆在一起,接着将其中一端绑在了承重柱上。 其余的丢到楼下,差了一些就能垂落在地上。 目测一下,他觉得这高度足够,便将盒子和手机放进口袋里,大着胆子翻出了窗子。 双手努力攥着被束成一条的床单,他的腿弯也紧紧环着,生怕一下子不稳就直接掉了下去。 出来的时候不觉得,但是现在这样悬挂在空中不上不下,却让他感知到了分明的恐惧和后怕。 还是有些草率了。 可是他很明白,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到了最下面,床单距离地面还有一米多的距离,他索性便松了手直接落地。 跳在地上时不小心猜到了一个小小的凸起,不由得坐在地上,脚底传来一阵被震过的麻意。 猛地蹙紧眉头,元宋低头一看,有些庆幸。 没有受伤。 但就在他试探着想要起身时,却忽然听见院子外面传来了紧急刹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