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多血,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周恩瑾坐在地上,强撑着甩了甩眩晕的头,“只是流了点血,别担心。你没事吧?” 姜安宁摇了摇头,“我们送你去卫生所。” 听到爱人没事,周恩瑾心里那根紧绷的弦松了松,说了一声好后随即便晕了过去。 “恩瑾!”姜安宁帮忙把丈夫扶上司务长的背,两人急匆匆往停卡车的地方跑。 “啊!”跑得太急,姜安宁被脚下的长草绊了一跤,往前扑倒,为了护住肚子,她双手撑地,双膝跪倒在泥坑了。 不仅身上周恩瑾帮她选的布拉吉沾满了泥巴,就连她的膝盖也被坑里的石头磕伤。 “安宁?”秦岳要过来扶她。 她摆手:“我没事,不用过来,你先走。” 秦岳看了她一眼,转身背着周恩瑾走了。 姜安宁挣扎着爬起来,顾不上整理衣衫,一边小心脚下,一边小跑着往卡车赶。她不敢快速奔跑。 司务长忍不住提醒她:“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司务长你先走,我会注意的。” 司务长和梁石把周恩静扶上卡车上的简易床铺,司务长和梁石换了位置,迅速掉头往卫生所赶。 遇到姜安宁,“安宁,上车。” 姜安宁爬上后座,坐在丈夫身边守着他。司务长超常发挥,车子速度迅速并且极其平稳地朝卫生所前进。 至于那名撞断架子的人被陈营长控制起来,等后续审问。 姜安宁的嘴唇都被她咬出血了,她却不自知。双眼通红地帮丈夫擦脸上的血迹和灰尘,眼泪簌簌流下。 她一边帮丈夫擦血一边凝聚月光花露喂进他的嘴里。 每一次月光花露的凝聚都会消耗她一分力气,每天她能凝聚的数量有限,月光花露对人的疗伤恢复效果也不是万能的,可现在她管不了这么多了。 她内心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要救他。只要能多一分希望,她就不会停止喂月光花露。 她不敢节省力气,生怕错过了救他的机会。 到了卫生所,周书婷和其他医生推着转运床出来,把周恩瑾放到床上,推着进了手术室。 姜安宁浑身乏力地靠坐在手术室门口,她的心也跟着不断往下沉。 铁牛正在病房抓药,听到人说三团的周恩瑾团长出事了,和护士长匆匆了一声,就往手术室跑。 姑父一定会没事的。 姑父像高山大海一样厉害,肯定会没事。 远远看到老姑,铁牛哭着跑过去,“老姑!姑父他……呜呜……我不要姑父有事。” 姜安宁搂着铁牛,对他说也是在对自己说:“你姑父一定会没事的。他一定会没事的!” 她的眼眶通红,双眼木然,没人发现她搂着铁牛的手颤抖得不像话。 这个手术一直做到了天黑,手术结束,周书婷作为主治医生出了手术室。 看到昏黄灯光下,黯然萧瑟的一大一小,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安宁。”周书婷的声音疲倦中带着一丝悲伤。 姜安宁茫然地循着声音望去,看到周书婷,双眼爆发出光芒,牵着铁牛急急忙忙走过去。 “小心。”周书婷搀扶住因为乏力差点摔倒的姜安宁。 姜安宁无心管其他,抓着周书婷的手,声音沙哑::“三姐,他怎么样?” 周书婷强忍住内心的酸涩,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悲伤,想要把情况说的不那么糟糕,可话到了嘴边还是说不出口。 姜安宁深呼吸,“三姐,没事。你实话告诉我吧。恩瑾他到底怎么样了?” “他的情况很不好。”周书婷几乎是哭着说的:“如果24小时内,他不能醒来,可能、可能会一直睡下去,再也醒不过来。” 作为医生,她看惯了太多的生老病死,心早已麻木。可当这一切发生到最疼爱的弟弟身上时,她还是没有忍住。 那是她一起长大的弟弟,那个优秀到让她自豪的弟弟。 姜安宁的脑袋嗡嗡作响。 明明三姐说的每一个字她都听明白了,就是不理解。什么叫“如果24小时内他不能醒来,可能会一直睡下去,再也醒不过来”? 醒不过来? 三姐是说恩瑾以后不能醒来了。那双深邃却总是宠溺温柔的双眼再也不会睁开? 不、不会的。 她不信。 “三姐,他在哪?我想见他。”她有月光花露,对,她有金手指。 月光花露对人的恢复效果不好,一定是她用的量不够。只要她多凝结月光花露喂给恩瑾,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姜安宁像是突然找到了希望,急切地问。 周书婷看到她这个样子,更难过了,“三楼303病房。” 姜安宁带着铁牛去了三楼。 望着弟媳妇的越来越远的背影,周书婷忍不住,跑到楼梯间哭出了声。她不敢想象,弟弟要是出了事,安宁和孩子该怎么办? 裴青松得到消息,匆忙赶来,听到值班护士说爱人去了楼梯间,他赶过去。 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一阵压抑的哭声。 “书婷?”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老裴。”周书婷扑进他怀里,哭泣着道:“恩瑾他……” 裴青松搂住爱人,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老周不会这么轻易就出事。他一定会醒过来。” 老周这个人只要还有一口气,就是爬也会从阎王殿爬回来。这是两人无数次游走生死边缘培养出来的默契。 他一定可以度过这个难关。 另一边,姜安宁带着铁牛找到了病房。 病房里周恩瑾脸色苍白,头上伤口的位置缠了绷带,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 姜安宁无法想象他再也不会醒来。 虽然这个男人大多数时候都冷着一张脸,严肃又死板,但他会默默安排好家里的一切,不让她操心。 这个人性格腹黑还喜欢逗她,但他会在她怀孕后,每天早上四点起床去食堂学习做菜,就为了她每餐能多吃一点。 他也会因为她工作太忙而吃醋,但他从来不会阻止她去做想做的事。 这个人会因为她无意中的一句讨厌汗味,就雷打不动地每天洗完澡再回来,也会为了她的生日抓住每一分空闲的时间,替她雕刻沉香木的梳妆盒。 她要他醒来! “老姑,你怎么了?”铁牛担忧地拉了拉老姑。这样的老姑他看着害怕,好像仙女随时会长出翅膀飞走。 看到铁牛担忧的眼神,姜安宁擦掉眼泪,“别担心,老姑没事。”为了恩瑾,为了这个家,她必须振作。 “铁牛,老姑这段时间要照顾你姑父,你先跟着宁医生和思明生活,好吗?”姜安宁拉过铁牛,摸了摸他的脑袋。 铁牛虽然舍不得老姑,但他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