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知道了肯定很高兴。 孔令生问了王福花家里的情况。 王富花叹了口气,“妈积郁成疾,早早去世了。她去世之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至于爸,到底年纪大了又有些操劳,身子骨没以前硬朗。你什么时候和我回去一趟,看看爸。爸那个人看着沉默寡言的,实际上只是不善于表达,他这些年一直都在找你。知道我们找到你的时候,别提多高兴了。这次你恢复记忆,找个时间给爸先打个电话。” “花花姐,明天我们去完卫生站就去邮局打电话。等你回锦城的时候,我就和你一起回去,看看爸。”孔令生也想他爸了。 记忆里那个老实巴交却勤劳肯干的背影,总是默默给他晒最喜欢吃的柿饼。为了把柿饼晒好,特地拿一天的工分和人换方子。 “好。” 孔令生和王福花说好后,又去告诉翁梅和孔时民,“爸妈,我打算明天先去邮局打电话,然后请探亲假和花花姐一起回去。” “你这么多年没回去了,是该回去看看。妈这就去帮你收拾东西。”说完也不给孔令生拒绝的机会,去了他房间。 海沙岛部队大院。 从下午开始天气就格外潮湿闷热,到了下午五点开始刮风,狂风卷起落叶,乌云密布,天色昏暗犹如夜晚。 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周恩瑾刚从小橡岛回来,只不过离开几天,他就止不住想念。回到家,没看到妻子和儿子。 “刘婶,安宁她们出去了吗?” 刘婶在厨房里忙,听到声音才知道周恩瑾回来,道:“安宁和王大姐去疍家湾了。” 周恩瑾:“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我去接她们。” “那估计要明天了。疍家湾到部队家属院的班车每天就一趟,她们只能坐明天早上的车了。” 要是有车,妻子就能当天回来了。 周恩瑾想起什么,趁着还没下雨,跑去师长办公室。 齐师长最近心情有点好,好事一件接一件。 小橡岛和红星工厂源源不断给部队提供军费,不仅战士们的伙食改善了不少,部队也有余钱。那些用了许多年,已经落后的船和边三轮摩托车都可以淘汰换上更先进的设备了。 还有战士们的胶鞋,今年可以换成他们自己的橡胶生产的胶鞋了。 齐师长坐在座位一边抽烟一边想部队接下来的计划。 他的烟也从八分钱一包换成了三毛二的大生产牌香烟。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进来。”齐师长抬头看到周恩瑾,意外地挑眉:“你这小子不是刚从我这里离开,怎么又来了?” 周恩瑾:“师长,我记得前些天,您淘汰了一批边三轮摩托车。我想买一辆。” 齐师长诧异:“你平时出入都在部队,出个门不是开我的吉普车就是坐船,要摩托车干什么?哦,我知道了。你这是想给小姜买?” “没错,她经常在海沙岛跑,总是坐班车到底不方便。要是有一辆边三轮摩托车,方便多了。” “你这么说倒是提醒我了,海沙岛地盘广,部队离周围大队和码头都比较远,小姜经常在工厂和大队来回跑,总是坐班车确实不方便。” 齐师长抖了抖烟灰,“这样,你也不用买淘汰的摩托车,小姜好歹也是我们部队工厂的门面,骑个破破烂烂的摩托车也不适合。正好这次部队要购买新的设备,我让交通兵的杜团长给小姜配一辆新的摩托车,公用私用都可以。” “那我替安宁谢谢师长。”周恩瑾也很高兴,淘汰的摩托车虽然能开,但性能和零件都老化了,比不上新车。 齐师长不在意地摆摆手,“行了,我还不知道你小子。这么些年瞧着稳重了不少,还是一样的老谋深算。这么着急跑过来买淘汰的摩托车,不就是来提醒我不要忘记给小姜配个交通工具。” 周恩瑾丝毫没有点破的心慌,在齐师长面前,难得露出痞痞的笑容:“我想买摩托车是真,这不是做两手准备吗?还是师长英明,什么心思都瞒不过你。” 齐师长难得见他这幅不正经的模样,笑着道:“臭小子,就知道拍马屁。不过,以小姜的厂长的身份也确实该配车。小轿车没有,摩托车应该有一辆才方便。行了,不说这么多了,我还得在办公室待会儿。你小子要是没其他事,就先回去。” “那我就不打扰师长了,先走了。”周恩瑾走之前把门带上。 齐师长摇了摇头,这小子。 结了婚之后,性格倒是恢复了不少,也好,更有烟火气了。 疍家湾的晚上,渔船上灯火点点,随着海风在船屋下摇晃。夜晚的海湾,温度比白日要低上许多。 孔时民起床,发现身边没有人,起床穿上衣服推开了船屋的房门,一眼便看到自家妻子站在甲板上。 “夜晚寒凉,你也不多披件衣服,着凉了又该不舒服了。”孔时民把手上的外套给翁梅披上,搂着她一起看夜晚的渔火。 “你怎么出来了?”翁梅拢紧身上的衣服,依偎在外人的肩头。 孔时民看了一眼妻子微皱的眉头,“还在想阿生的事情?” 阿奇去世后,阿生就成了他们夫妻的精神支柱,这么多年每天天不亮出海打渔、晒鱼,都是希望给阿生更好的条件,阿生的病一直是他们夫妻俩的心病,放心不下。 平日里翁梅大大咧咧,此刻在丈夫怀里露出了小女人的脆弱,她依偎在丈夫怀里道:“嗯。以前我做梦都希望阿生能够康复,他现在真的康复了,还和失散的亲人相认了,我心里总算了却了一桩心事。” 孔时民粗狂的脸上露出一抹担忧:“了却心事是一件好事,你怎么闷闷不乐的?” 他和妻子从小青梅竹马长大,对她很是了解。不管遇到什么样的问题,她都是积极开朗的,有什么烦心事也是很快就想通,绝不会留着过夜。 像这样睡不着的情况除了阿奇出事后那段时间,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 翁梅抬起头,面向丈夫:“时民,我也知道这是一件大喜事,可不知道怎么的,我这心里突然空落落的。你说,阿生他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爹娘,会不会……会不会就不能当我们的儿子,不能留在疍家湾了?” 阿生虽然不是她的亲生孩子,可这么多年下来,她早已把她当成了亲生儿子。她也怕失去孩子。 “你啊,就是喜欢瞎操心。他的家人也找了他很久,他认亲是应该的。就算他有了亲生爸妈,也不影响我们对他好。不管他多大,去了哪里,他都是我们一手带大的孩子。” 翁梅靠着丈夫,“你说的对,是我太想太多了。” “翁姨。” 翁梅和孔时民回头,看到王福花和孔令生,有些尴尬,“吵醒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