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切后,产道一下子就扩开了,小牛犊的前肢和头也终于露了出来,叶青三两下就快速将其拉出了母体,整个过程甚至连十分钟都不到。 小牛犊到底还是在母体里憋得时间太长,产下来后好一会儿都没怎么动弹,叶青见状,赶紧又用针给刚出生的小牛犊也扎了几针,并悄悄渡了一点异能过去。 等了几分钟后,小牛犊才终于有了反应,先是挣扎蠕动,慢慢地才尝试着从地上一点点站起身来。 看小牛犊总算恢复了生机,站立就是迟早的事儿,叶青就没再管了,她赶紧用针线先帮母牛把切开的刀口进行缝合。 因为封闭了穴道,母牛产道处被切开的刀口出血量大大得到了抑制,甚至连痛感都几近于无,所以母牛全程都很是配合,一直到叶青用针线缝合了几十针,都没有出现任何的异动或暴躁情绪。 等把一切都收拾妥当,已经过去了大半个小时,那边小牛犊也在一次次跌倒尝试过后,终于颤巍巍站直了身形。 “站稳了,真的站稳了!” 一直到这个时候,周围屏住了呼吸的众人,才终于忍不住激动地欢呼出声。 赵金良第一反应是急切追问母牛的情况: “叶知青,母牛情况怎么样?” 叶青笑道: “暂时没什么大问题,等胎衣脱落后我才会撤针,到时候如果它的生命体征平稳,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 “但它的产道经过侧切后,刀口容易受到感染,这段时间必须要保持产房清洁通风,如果有条件的话,给它喂食一些土霉素或者庆大霉素进行消炎,刀口恢复起来可能会更快速。” 赵金良一直悬着的那颗心这才算是落了地。 不过,他这边才觉得心里安稳呢,下一秒叶青的话,就把赵金良给惊着了。 “但是,有个情况我得给您说明一下,这头母牛并不是意外难产,而是人为。”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齐刷刷地朝着叶青看了过来,赵金良更是瞪大了眼睛: “你说什么?人为?” 叶青点了点头,指了指她身后的小牛犊: “这头小牛犊体型过大,是造成母牛难产的直接原因,但为什么母牛吃草料会导致胎儿巨大,这才是关键问题。” “我之所以这么笃定,是因为我们靠山屯那边的那头母牛,也是因为胎儿巨大才造成的难产,并且连母牛的身体状况,跟您这边一模一样。” 这话让赵金良听出了不对劲来,他立马打断了叶青的话: “你说什么?一模一样?什么意思?” 叶青指了指母牛:“就是母体消瘦,但是胎儿却长得很大,超出了正常母牛自然分娩的承受范畴。这种属于非自然性质的病变特征,一头牛会出现这种情况很正常,但是同时出现,就未免有些太过巧合了!” 赵金良脑子转得快,很快就抓住了重点: “你之前说这不是意外,而是人为,所以意思就是,你已经知道造成这种情况的具体原因了?” 叶青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只能说是我的一个推测吧,因为我们屯子里已经查到了证据,是之前负责养猪养牛的大娘信了外头骗子的土方子,在母牛生病的时候胡乱给母牛用药,才导致了这个情况的出现。” “那个土方子里面,疑似混杂了激素以及罂粟粉成分,药包我们已经送去公社了,等检测出具体成分,就能确定是不是这个原因造成的。” 赵金良不是伍永兵,他一听说“罂粟粉”这个词,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 只要是有初中文化,了解近代史的,就都知道夏国这一百多年来所遭受到的苦难,其中有一大半是“罂粟粉”给害的,赵金良作为一个建设兵团的总指挥,对这玩意儿当然不陌生,甚至是深恶痛绝。 但他没有想到,现在的日常生活中,老百姓没谁再敢明目张胆地吸食这玩意儿了,可却有人将主意打到了牲畜的身上。 这让他异常愤怒,他立马就侧过头去,看向身后站着的那几位养殖场负责人。 “牛场这边是谁负责的,这段时间给待产母牛喂食了哪些东西,都有做过登记吗?拿来给我看看!” 那几个负责人这会儿都已经吓傻了,能进入建设兵团还能当上养殖场的干事,这些人就都不是蠢人,听到叶青提及“罂粟粉”这个词,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怕跟这玩意儿沾染上关系。 于是,马上就有人把刚刚发脾气跑出去的那个廖栋给卖了: “母牛孕期都是由廖技术员还有他妻子吴芳负责的,吴芳负责母牛的日常喂养,廖技术员负责母牛的身体监测、检查还有生产,这事儿一直都是他们夫妻俩在做,是从来不让外人插手的!” 赵金良一听这话,赶紧指挥人去把廖栋跟吴芳给找来。 这事儿不是小事,如果真被证实给母牛喂食了“罂粟粉”,廖栋和吴芳两口子不死都得脱层皮,几个养殖场干事不敢拖延,马上就有人跑出去找人了。 廖栋回到宿舍还觉得愤慨又屈辱,一边在屋里骂骂咧咧,一边幸灾乐祸地等着养殖场那边传来噩耗。 他老婆吴芳刚把午饭做好呢,看到他竟然回来了,还有些纳闷: “不是说母牛难产吗?你怎么回来了?是已经生产完了吗?小牛犊情况怎么样了?” 一提起这个,廖栋就忍不住冷笑: “生什么生,今天能生出来我廖栋名字倒写着!赵金良不知道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个骗子,要给母牛动刀子接生,还非不听我的建议,真是太可笑了,老子当了这么多年技术员了,还能比不过个黄毛丫头更有经验?等着吧,一会儿坏事儿了,那帮人铁定还得来求我!” 一听这话,吴芳也忍不住皱起了眉,不过很快她就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瞬间闪着精光: “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啊,之前农场里也没把咱当回事儿,好几次我说要找场长要个名额,让梁子也来咱们这儿呢,赵场长老是推三阻四,压根不肯给咱们讲半点情面。” “这次可不就正是好机会吗?他们撂了你面子,再要来请的话,咱可就不是那么好说话了,这回铁定得让赵场长松口,给咱分配一个建设兵团的名额不可,而且必须得是一进来就进养殖场,不能去垦荒田上河工!” “拿到了名额,你就可以赶紧给老家发电报,让梁子过来咱们农场了!” 吴芳想得挺美,建设兵团在农场的日子虽然苦了点,但是每个月有固定津贴拿,等小叔子来了,等于家里就有两个男人都有固定工资上交给她了,她到时候每个月给老家多寄五块钱,剩下的可就都能自己攥在手里,家里的日子可就好过了。 廖栋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