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我们队员分析了下物质,这油不像纯汽油。” 陆西坤埋头继续画图,“拿去检验了,结果还没出来。” 岑柏听着近处响起的一阵阵大船的汽笛声,排除汽油后,整个思路打开,他忽然想到了自己刚才在码头看到大船启航时烟囱咕噜噜冒出的黑烟,瞬间激动起来,一把掰过陆西坤的肩膀,着急问他:“现在大船都烧什么油?”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柴油吧?” 陆西坤对这也不确定, 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怎么突然这么激动,联想起来才问:“你怀疑这泼的是柴油?” 岑柏点了下头,他一直都在想凶手到底是从哪拿到这么多汽油, 现在才得知根本不是汽油, 如果不是汽油而是船舶用油的话,负责航行的工人确实非常有可能拿到油来放火。 他拿出笔把图上烧毁比较严重的四家记录到纸上,打算回警局再详细调查一下这四家,转头问陆西坤, “你们那调查结果什么时候出来?” 陆西坤回:“下午应该能出来。” “出来的时候跟我说一声。” 岑柏觉得还是有必要找熟悉轮船运行的人来咨询下情况,说完从院里走了出来, 叫来徐志虎一起去码头。 下午两点的码头格外热闹, 休息过后的工人重新回到工作岗位, 一排排坐在码头外面的平地上,用工具处理打捞来的海鲜,空气中是又腥又咸的味道。 这年头,民众对警察都是敬重中带着害怕的,看到两个穿着警服的警察走过来, 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纷纷抬起头看他们。 老远就能看到船停在哪,岑柏低头看了几眼, 就看到一旁摆了很多的竹筐,里面有不少海鲜, 他收回目光, 径直往停靠大船的的地方走。 “这船真的好大。” 徐志虎走近感叹了句, “刚才离得远没感觉, 走近才发现这么大。” 能在海上航行的船个头都不小, 岑柏还是第一回 亲眼站在船下往上看,不禁附和,“是挺大。” 两个警察一声不吭就跑去他们船旁边了,怎么可能不引起震动,很快有人把事情通知给社长了,渔业公社的社长姚邵龙得知消息马上跑了过来,态度很谦和,“警察同志,到我们这公社来是有什么事吗?” 细想也只有前几天的大火了,但这火跟他们公社也没关系啊!姚邵龙实在摸不准警察是来干嘛的。 “你好,我是洪江市公安局治保处的岑柏。” 岑柏直接亮出了证件,“有几个问题想咨询一下你。” 姚邵龙直点头,“您问。” “远洋捕捞一般一趟多少个船员?” “看情况,一般不超过四十个人,二三十个人。” 姚邵龙早些年也是跑过远洋的,对情况很了解,“远洋捕捞一趟来回耗时太长,成了家的船员大多不愿意跟船去,加上危险性比较高,每年其实跑不了几趟。” 岑柏又问:“上了船,谁负责船的航行和船上设备的维护啊?比如启航需要用到的油料?” 这么大批量的油,凶手能买到的可能性很小,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是在工作中一点点克扣下来的,所以他很可能就是船上经常接触到油料的船员。 “航行一般是由船长和大副二副负责,设备维护是轮机长的事情。” 岑柏追问:“油料也是轮机长来购买吗?” 姚邵龙不太懂他为什么问这么细致,顿了下,认真回,“油料就不归轮机长管了,一般是大管轮和二管轮,他们负责每次启航前的油料、物料还有机件的采购工作。” “船都烧什么油啊?” 岑柏指了指远处即将靠岸的一搜船,“烧柴油吗?” “这就说笑了,我们哪烧得起柴油。” 姚邵龙笑笑,“柴油贵,每个月分到我们这的量少,一般只给跑长途航行的船用。” “像你刚刚指的那艘船,是近海的船,这种船我们都是烧便宜的重油,重油这东西,是原油提炼出汽油柴油后剩下的废油渣,价格便宜,唯一一点不好的就是经常烧容易腐蚀船设备。” 岑柏心里大概有数了,“我能看下咱们公社成员平时出海的工作表吗?” 这些信息每个月都会张贴出来,他要看,姚邵龙就更不可能拒绝,“行,您跟我来。” 三个人很快来到了公社的办公室,岑柏怕他只给今年的,提了一句,“我要近五年的。” 姚邵龙回屋去给他找资料去了,先搬出了时间最接近的,“这是去年1月份到12月份的。” 一下子搬出来厚厚的五本,岑柏递给徐志虎两本,看姚邵龙这会儿去找资料了,对他低声道:“你也看看。” “着重找一下每次负责大管轮和二管轮的人,看有没有哪些人名是经常出现的,另外注意下乔大顺这个人。” 乔大顺就是死者乔洪生的父亲。 徐志虎点了下头,翻开书页,看了起来。 姚邵龙这份出海日志,是按照时间日期来排列的,最前面就是出海人员,非常醒目显眼。 公社社员众多,每次出海负责大管轮和二管轮的人几乎都不一样,岑柏翻了大半,又见姚邵龙搬出前四年的记录本,感觉光靠自己记忆是记不住了,“这些资料我能带回警局吗?” “最迟明晚给你送回来。” 姚邵龙也不敢问他到底拿来干嘛,毕竟警察办案不可能给他透露太多细节,犹豫了会儿才答应,“那麻烦您写个证明吧。” 岑柏抽出一张纸,马上给他写了一个证明,“麻烦了,我们会尽快送回来的。” 姚邵龙看完证明点了点头。 岑柏说完跟徐志虎抱着厚厚的资料出了他的办公室,回到刚才那个院子的时候,陆西坤已经把受灾图都画好了,看他出去一趟带回来那么多本子一愣,“你这干嘛去了?” “查案用的。” 岑柏又看了一眼他画完的全图,受灾严重的还是他记录下来的那五家,没有增加新的,该查的都查到了,跟陆西坤告别回了警局。 岑柏一直觉得受灾严重的这五家绝对有着某种联系,所以在到达警局之后,先去户政处调集了这五家的户籍信息,信息全部调出来之后,他又另外找了队员,让他们加入进来一起整理,并且要着重关注这五家在这些年里的出海情况。 五年的资料,几乎每天都有数十艘渔船从这个港口出发,要根据人和职业来分门别类整理并不容易,四个人从码头回来以后手上就没停过。 岑柏翻出了72年导致乔洪生意外死亡的那次出海记录,姚邵龙填写的这份出海资料单其中有些细节要比他们警局写的案宗更为详细。 当年的案宗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