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良看到是他,没跟上徐志虎他们,跟他走在一起汇报,“岑哥,这两个人投机倒把,私下做生意。” 岑柏打开那盒东西一看,是二十来块手表,瞧着工艺还不错。 周玉良又说:“这两个人自己做手表来卖,今天被人举报了,所以我跟志虎哥去抓了人回来。” 私下做生意是严重扰乱秩序的行为,是投机倒把,要被严厉打击! 本来这事归治安处管,前些年治安处跟刑事侦查处合并了,统一叫治保处,这个工作就归他们来管了。 调取资料过后,下午正式开始审讯,由郑文权负责,坐下后,他看着被抓来的两人厉声问道:“你们是从哪儿得到这些原材料的?” 岑柏进屋坐在一边旁听。 被抓的两个人,一个叫秦必强,一个叫陈伟,年龄都不大,瞧着人也挺温和胆小,秦必强后悔死了,赶紧回:“警官,这都是我们自己用票和钱买的,可不是偷的。” “你说我私下卖东西犯法了我同意,但我可没做别的坏事。” 两个人也很无辜,“说好的下乡回来给安排工作,你们的工作安排到哪儿去了?” “我们回来,什么工作都找不到,只能在家啃老。” 岑柏翻了下他们两个人的资料,发现两个人确实在71年被安排下乡了,去年刚回来,其中秦必强的父母是在市手表厂工作的,可能私底下跟着学了点自己组装手表的技术。 “手表你们一块卖多少钱?” “30块钱。” 看这品相也是仿的市手表厂款式,岑柏对价格稍微有点了解,一块能卖到80块以上,再贵一点的,有一百多块钱的,他们这个价格确实算低价了。 郑文权又问,“你们卖了多少?” 量刑要看他们的涉案金额。 “真没卖多少,撑死二十多个表,我们还投进去不少钱买材料呢!” 秦必强下乡久了,一时忘了市里对这方面管得严,而且大家对买东西普遍也都有共识,就是去国营的店里买东西,他们一开始以为降低价格卖出去能稍微赚点小钱,实际确实能卖出去点,不过整体干起来也难,完全没销路。 “警官,我们真的没卖出去几个,不信你们去查,我们屋里还剩下不少自费买来的材料呢!” 陈伟也喊冤,他是被秦必强拉来跟他一起干的,本来是回城没找到工作,铤而走险打算试试,谁知道三个月没到就被抓了! 涉案金额不多,加上两个人又是初犯,认错态度良好,岑柏最后只让人关了他们一个月,各罚了五十元以示惩戒。 很快到了月底,杜书新怀着对未来的美好期许,带上自己在儿科的所有东西离开了儿科去统计科报道。 苏雪桢看着他离开时高兴不已的表情一时也心情复杂,只能说人各有志,追求不同。 杜书新来儿科实习半年多一点,这期间他先是因为手术室的事情被勒令不准跟进手术室,后面因为苏雪桢产假的事情又被派给了凌玉荣,也算是经历了许多。 儿科本来就没多少人,突然走了一个人,大家都还挺不习惯的,一连几天,整体的氛围都安静了不少。 一直到元宵节这天,下午岑柏带着平平安安过来打疫苗,苏雪桢昨晚特意让他赶到快下班再来,到时候正好可以一起回家。 下午五点,岑柏把平平安安放到推车里,跟张光香来了儿科,两孩子刚到儿科很快引起了注意力,魏娟本来想逗逗孩子,一看睡得正香,双眼紧闭,露出的眉眼格外精致漂亮。 张光香没怎么来过她儿科,感觉很好奇,跟苏显国工作的环境可太不一样了,这猛一看就像个幼儿园,走进去对苏雪桢道:“你这环境也太可爱了。” 苏雪桢让吕子月去拿疫苗,无奈地笑了下,“为了让孩子放松好接受诊疗。” 打针的时候要把孩子弄醒,避免在睡梦中突然接触到疼痛刺激引起神经紊乱,好在俩孩子睡了一路了,岑柏一抱起平平,这孩子就醒了,兴奋地扑腾起手脚。 这个阶段的孩子已经逐渐开始认人了,加上平平对她的气味很敏感,苏雪桢害怕扎了这一针,给孩子们留下什么阴影,戴上了口罩。 岑柏抱着平平在她诊室转了一圈,看孩子清醒后,横抱住他在椅子上坐下,慢慢解开包裹的襁褓,露出肉肉的胳膊。 平平一脸天真无邪的微笑,完全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张光香看着那针,已经开始疼了,不忍看下去。 苏雪桢开始消毒,轻声对岑柏说:“扶好别乱动。” 岑柏头皮直发麻,嗯了声,抱稳平平。 苏雪桢对准孩子上臂三角肌的位置,缓缓推进去。 针刚扎进去的瞬间,平平立马大声哭了起来,哭声也惊醒了在睡梦中的安安,跟着嚎啕大哭,张光香赶紧弯腰抱起安安开始哄,一时诊室里成了眼泪的海洋。 儿科众人对孩子哭声都免疫了,见怪不怪,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 岑柏还是头一回见平平哭这么惨,不禁担心接下来安安的注射,哄了几分钟后,平平终于不哭了。 安安跟着哭得眼泪汪汪,脸颊都是红的,看着可怜坏了,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又被岑柏抱起准备打针,他不忍心看,紧张地闭上了眼睛。 苏雪桢十分冷静,开始准备安安的脊髓灰质炎疫苗注射,速战速决,赶紧注射完成,又闹得小姑娘嗷嗷大哭。 张光香想幸好今天岑柏跟着来了,不然她一个人真的不行,我的天呐! 带孩子打针真不是人能干的活。 两人是卡着点来的,打完针哄好孩子,已经过了下班时间,苏雪桢把白大褂脱掉,在窗户那站了会儿吹吹自己身上的气味,走出去才接过张光香怀里的安安,“现在的疼是为了预防以后不会生病啊。” 张光香见过平平安安哭得更凶的时候,不仅捏了把汗,“那我们回家吧?” 夫妻俩点了点头,抱着孩子走出儿科,慢慢下了台阶。 完全没注意到走廊另一角,周海然正在注视他们一家人,情绪的剧烈起伏下,他胸膛气得上下起伏,眼睛里震惊不已。 周海然知道苏雪桢被分配到人民医院儿科,他本来是想偷偷地过来看一眼她现在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可能跟她再聊一聊过去的事情。 结果刚到楼下,就看到了眼前这一幕,苏雪桢跟他那个认识没多久的傻大个老公,怀里一人抱着一个孩子,言笑晏晏,非常幸福的模样。 眼前的苏雪桢,跟在学校的她也完全不一样了,过去的稚嫩和单纯不见了,浑身上下散发着自信成熟的气质,还有几丝被宠爱甜蜜包围的感觉。 娇纵味淡了,但不是被人硬打压下去的,依然是被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