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动,没好气道:“还有呢?” 孙太医茫然的看着魏珠,讨好的笑道:“下官实在不?知,还望公公指点?。” 他这会儿脑子里都是怎么才能保住自己的命,哪儿有那功夫去想?今儿是什?么日子。 魏珠嫌弃的瞥了孙太医一眼?:“得了得了,那杂家就直说了,今儿是昭妃娘娘的十三阿哥出生的日子。” 一句话,令孙太医茅塞顿开:“下官明白了。” 他就说嘛,明明之前皇贵妃病的那么重,都没见皇上来承乾宫探望过?,偏偏皇贵妃要薨了,皇上却发了大火儿,还拿他们的命做威胁。 原来是不?想?让十三阿哥为此受到影响。 魏珠拍了拍孙太医的肩膀,饶有深意道:“别说杂家见死不?救,原因?杂家都告诉你了,该怎么做,想?必太医院心中该有数了,只一点?……” “魏公公放心,规矩下官都懂的。” 没等魏珠把话说完,孙太医就把话接了过?去。 魏珠满意的笑了笑,替孙太医拍了拍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行?了,该说的杂家都说了,皇上还在等着杂家去伺候呢,承乾宫这里,就交给孙太医您了。” 由?着孙太医把魏珠送出正殿,待魏珠出了承乾宫的门,往右边拐角处看去,果然见康熙正在拐角的黑暗处站着。 见魏珠小跑着过?来,康熙沉声道:“和孙之鼎提点?过?了?” 魏珠把玄狐皮大氅给康熙披上,点?头道:“是,该说的奴才都说了,孙太医会明白奴才的意思?的。” 能混到这个位置的,都是聪明人,谁的心眼?儿也不?比谁少。 就像方才的话,若是他没有猜测到皇上的心思?,若是他没有注意到皇上给他的眼?神,让他提点?孙太医,这会儿指不?定他就要像师傅一样?挨个二十板子了。 一想?起自己给师傅上药时,看到的肿胀的屁股,魏珠就缩了缩脖子,他可不?想?尝挨打的滋味儿。 康熙由?着魏珠给他披上大氅,系上带子,而后大步往景仁宫去。 他中午说了要去景仁宫的。 —————— 有了魏珠的提点?,孙太医也知道了该如何对待,便与太医院的太医们嘀咕了几?句,大家一合计,就开了一副猛药出来,能暂时吊着皇贵妃的命,不?至于?让皇贵妃在这几?日香消玉殒。 因?为药物的原因?,皇贵妃整日昏昏沉沉,再也没有清醒的时候,只那微弱的鼻息昭示着人还在活着罢了。 正月初一安然无恙的过?去,皇贵妃命还在,曹玥稍稍放下了心,待十三阿哥洗三过?后,依旧没有接到承乾宫的消息,曹玥原先的担忧便只余下那么微弱的一点?。 只是将死之人,就算是吊着命,也吊不?了多久,正月十一那日夜间,曹玥正搂着十三阿哥睡的正香,迷迷糊糊中听到了一阵哭声。 曹玥烦躁的睁开眼?,还没来得及喊人,安凝匆忙进来,挂起帐子道:“娘娘,皇贵妃薨了。” 曹玥顿了下,问她:“皇上呢?” 安凝搓着冰凉的手,在嘴边哈了一口?热气道:“前半夜的时候,皇贵妃突然转醒,脑子清醒了不?少,提出要见皇上,夏禾去乾清宫传了话,皇上就去了。之后皇上和皇贵妃在寝殿单独待了小半个时辰,谁也不?知说了什?么,等皇上再出来时,皇贵妃就去了。” “皇上已经吩咐钮钴禄贵妃操办皇贵妃的丧仪,后宫嫔妃与三岁以上的格格阿哥都需去为皇贵妃守灵。” 皇贵妃,虽然不?是皇后,但也称得上一句副后,阿哥格格们也得称一声皇贵额娘,皇上命他们去守灵,也不?算出格。 曹玥困乏的捂着唇打了个哈欠,刚说了一声知道了,外间就传来一阵脚步声,听声音,只是一个人的。 安凝皱了皱眉,还以为是哪个不?懂规矩的奴才擅自进来,刚要出声呵斥,曹玥用眼?神阻止了她,张口?无声的说了两?个字:皇上。 曹玥料的不?错,也的确是康熙。 他在外间捡了个椅子坐下,看着里面烛火摇曳,火星子偶尔从烛台上迸溅出来,他支着头,自顾自道:“玥儿,朕方才去见了皇贵妃。” 曹玥轻轻嗯了一声,别的并未多言,只静静的等康熙继续说下去。 康熙停顿了一会儿,唏嘘道:“皇贵妃在临死之前,求了朕两?件事,一是求朕改了四阿哥的玉碟。” “那皇上答应了吗?” 问是这么问,只是曹玥心里清楚的紧,皇上越是看重太子的地位,就越是不?肯答应。 皇贵妃之子,也是半个嫡子,太子之下第一人,一旦改了四阿哥的玉碟,太子一定会感受到威胁,康熙也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康熙摇了摇头,又想?起曹玥看不?到,便出声道:“没有,皇贵妃入宫十几?年,她虽然做了诸多错事,但朕与她不?是真?的没有一丝感情的。她那样?放下尊严求朕,朕却不?曾答应,朕心中有愧。” 因?为太子,他不?允许皇贵妃有亲生子。当初八格格之所以会在襁褓中就夭折,是因?为后宫嫔妃在对她下手时,他选择了冷眼?旁观。 也正是因?为八格格的夭折,皇贵妃的身子每况愈下,直到如今药石无医。 可以说,皇贵妃能落得今日的下场,罪魁祸首非康熙莫属。 仗着康熙看不?到她的表情,曹玥冷笑不?止,男人都是贱皮子,人活着的时候百般防备,刚去就开始缅怀愧疚,真?是可笑至极。 曹玥没说话,康熙好似也不?需要她说话,他只想?找人倾诉一下罢了。 “于?是皇贵妃求了朕第二件事,她想?做皇后。” 康熙低眸看着手心里的荷包,那是皇贵妃刚刚给他的,听夏禾说,是皇贵妃从塞外回来后,就一直断断续续在做的,本是想?送给他赔罪用的,只是他却不?肯见她,这个荷包就一直没有送出去,直到今晚,在弥留之际,才把它送到了自己手中。 看着这个针脚并不?细腻的荷包,康熙心中五味杂陈。 他抬起头,望着头顶上的房梁,长吁了口?气:“朕还未曾给她答案,她就去了,朕想?,她一定是满心的遗憾。” 曹玥越听,眸子里的温度越低,直到听到这句话,她直接冷声道:“皇上是想?答应的罢。” 康熙没否认,也没出声,就这么沉默了。 沉默,就已经是给了答案了。 曹玥深吸了口?气,缓缓阖上眼?睛,也不?再出声。 虽然是死后追封,但看着自己的仇人死后风光,她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 后半夜,曹玥和康熙都沉默着,一个在床榻上躺着,一个在外间坐着,就这么等到了天亮。 康熙二十六年正月十一,皇贵妃佟佳氏薨,帝大恸,追封皇贵妃佟佳氏为皇后,谥号孝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