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发现他的半点踪迹。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在两名随行人员的眼皮底下消失的,也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此后的几天时间,韩氏的员工常常见到一名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进出自家老板的办公室。 根据茶水间流出的小道消息,此人是专替权贵摆平麻烦的私家侦探,向来消息灵通,且门路颇多。 但是不知何故,此番找人的过程进展得并不顺遂。 苏翎走得很干净,这期间他的手机和银行卡再也没有被使用过。 没有实名制的购票记录,没有追踪到他离开机场时的监控画面,他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韩弘煊听完私家侦探对于找人情况的汇总,沉着脸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他极少在办公时间抽烟,伴随着烟雾袅袅升起,偌大一间办公室内,气氛近乎凝滞。 一根香烟烧到一半,私家侦探道出的一句话,更戳中了韩弘煊的痛处。 “韩总,要想消失得这么彻底,需要长时间的准备,在这之前您就没发现什么问题吗?现在过了黄金72小时,全国这么多地方,他可能转道去任何一个城市躲藏,后面再找人,难度就更大了。” 韩弘煊脑中闪过那张安静漂亮的脸。 多日积攒的焦虑,无处安放的思念,还有被蓄意欺骗的怒火一齐涌上来。 他一摘香烟,将一簇火星砸向地面,继而当着众人的面,将桌上的文件电脑重重扫落到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再找。” “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作者有话说: 恭喜韩总,你老婆跑了。 第21章 也不适合给谁做情人 韩弘煊的怒火消弭也有一个时间过程。 苏翎失踪的头一个星期,他的办公室所在的整个楼层都处于低气压区,没人敢在总裁室附近说笑打趣,同层的茶水间寥落无人,每个员工不论职务高低,全都绷着一张脸从走廊上匆匆而过。 过了差不多十天以后,韩弘煊开始冷静下来。 寻人并非毫无头绪,私家侦探通过苏翎前期的一些准备工作,划定了一个他可能藏身的大致区域,但要再缩小范围就有些困难了。 苏翎没有用自己的身份租房或就医的记录,他的缜密深思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但是费了这么大的周折,就为了躲着韩弘煊。这个认知本身就足够有杀伤力的。 韩弘煊曾经在这段关系里游刃有余,觉得在身份上拿捏住了苏翎的前程,又在感情上拿捏住了苏翎的心。他的优越感如影随形。 直到苏翎为了躲避他,不惜以各种决绝的方式斩断与他的联系。他曾经无比笃定的爱人逃跑并失踪了,放弃了他们之间的一切,他也终于不得不正视现实,是自己亲手毁了这份感情。 找不到苏翎,就仿佛冥冥之中的暗示。 归根结底,他无法去见一个根本不想见他的人。 聘请私家侦探一个月后,韩弘煊支付了一笔高额酬金,同时停止了找人的命令。 这样下去不会有任何结果。苏翎只会因为他的步步紧逼而躲得更远。 打发掉私家侦探的当天晚上,韩弘煊对着一个座机号码考虑良久,最后还是拨了出去。 这是苏家生鲜超市的订购电话,自从苏爸完成肝移植手术后,就和苏妈在小区门口盘下一家店面,做起了做生鲜超市。尽管后来苏翎成团出道,人气愈高,他们把AT5的专辑照片裱起来立在收银台里,但也仍然用心经营着这桩小本生意。 电话接通了,手机那头响起一道温和的,带有一点方言的女声,“你好,小苏生鲜。” 第一次与苏翎母亲对话,韩弘煊停顿了下,说,“您好,我姓韩,是苏翎的朋友。” 也许苏翎不会承认自己有韩弘煊这样的朋友。但当韩弘煊说出“朋友”两个字时,喉头仍涌起一股苦涩的味道。 电话那头的苏妈一听说是找苏翎的电话,明显警惕了一些,“你有什么事?” 韩弘煊已经从私家侦探那里得知,苏翎近来没有用原先的手机号与家人联系,但他不敢多问苏翎目前在哪里,或有什么新的联系方式。 他仍很客气,“我有一件东西要交给苏翎,已经托人放在他北城的家里。麻烦您转告他,随时可以去拿。” 那是一张数额很大的支票。 韩弘煊不知道可以做点什么弥补对方。有钱或许是他为数不多的长处了,他想让苏翎退圈后的生活更有保障,能过得好一点。 在与苏妈进行简短对话后,韩弘煊挂断了电话。 他期待这次通话经由家人转告给苏翎,也许再过不多久,等苏翎散心够了,会选择回到北城,回到那套大平层里,与自己在同一个城市生活。 大约半个月后,韩弘煊去了一次苏翎的家。楼下的管理员告诉他,除了定期上门做清洁的工人,没见到其他人进出这套房子。 韩弘煊犹不死心,输入密码进入屋子,那张支票原封不动地装在信封里,就放在主卧的床头柜上。 苏翎一走近两月,完全不曾踏足这间韩弘煊买给他的居所。 支票无人签收,接下来的等待也遥遥无期,时间的堆叠渐渐变成一种对于身心的熬磨。 十一月下旬是苏翎的生日,韩弘煊给他选了一份礼物。 与过去不同的是,这次的礼物不再是由助理代为订购的奢侈品,而是韩弘煊亲自挑选的设计图案,经由一家皮革定制商手工制作,为苏翎打造了一个独一无二的礼盒,其中包括钱夹、钥匙扣等随身物品。 韩弘煊无处寄放这份礼物,又一次把它留在了苏翎家里。 几天后,他拨通了生鲜超市的电话,这一次接听的人仍然是苏翎妈妈,但当韩弘煊客气地自报家门,“我姓韩,是苏翎的朋友......” 对方毫不客气地把电话挂断了,显然已经知道韩弘煊的身份,且无意与他寒暄。 韩弘煊拿着手机,愣了很久。 太长时间没有见到苏翎,他开始变得有些患得患失。 此后他不敢再联系苏翎的父母,怕这种打扰家人的行为,会进一步地引起苏翎的不适。 北城的冬天也很快来了,韩弘煊出去应酬时总是自己一个人,身边没个伴,有时喝了一些酒,他会下意识地去碰旁边的那把椅子,但椅子要么是空着的,要么就坐着交际场上的朋友,他的手又会慢慢垂下去。 这年的圣诞和新年,韩弘煊都为苏翎挑选了礼物,仍是放在他从未回过的那个家。 随着未拆封的礼物在客厅里越堆越多,韩弘煊开始体会到何谓“失去”的滋味。 苏翎失踪整整四个月了,新的一年已经到来。 韩弘煊在等待得近乎绝望时,突然得到了苏翎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