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平淡补充,“此乃丞相与九卿的决议。” 章邯依在一旁困得打瞌睡。 哎,这就是小福星说过的池浅王八多吧。 明明少府和丞相见面时,两方交流其乐融融,偏偏下属们每一次见面,都仿佛恨不得捅对方一刀。 门外忽然传来喧哗声。 没多久,所有郎官都拱手而立,章邯赶紧也低下头。 一个很沉稳的脚步,以及一个很松快的脚步,几乎同时迈进来。 “参见陛下!” 所有人行礼。 章邯没想到会有幸碰到皇帝来少府,激动得慢了半拍,一下子就显现出来。 周围很安静,章邯额角冷汗都渗出来。 “陛下。” 若卢令虽然恨铁不成钢,但还是出面维护一二,“这位刚从长安乡过来,对新农具、豆饼上颇有建树,只是年岁尚小,不慎失了礼数。” 若卢令说完,有一道清脆的童声响起:“章……邯?仲父?章邯怎会在这?” “……无妨。” 嬴政低磁的嗓音响起,“既出身长安乡,你过来。” 章邯一愣,脑海中还浮现着,小福星怎么会在这。 然后他被若卢令轻轻一脚给踹了出去,踉跄着停在嬴政和张婴面前,因为保持着低头的姿势,正好能看见张婴冲他憨憨一笑。 章邯心安了许多。 “看看,这马具仿造起来应是不难。” 嬴政说着,同时递给章邯一样物件。 不光章邯 过来,少府宁郎官同样不敢敷衍,凑过来帮忙摆弄了一下。 “不难。”章邯老实说。 嬴政“嗯”了一声:“多久可以仿造。” “一日……嘶。” 章邯察觉小腿被狠狠地踹了一下,不是一脚,好像是三脚。 他懵逼扭头,却只看见满脸无辜的若卢令、宁郎官以及对他微笑的张婴。 他犹豫了一会道,“若是熟练工,不讲究材料,或许一个时辰就行。” 他说完,仿佛听到附近有哪位熟悉的轻微“嘶”声。 “好!” 嬴政微微颌首,“那朕命你们今日先仿造出来,给你们……”他忽然想起张婴在马车内,一会就将马蹬改造好的模样,补充道,“一个时辰。” “什,什么?!” 章邯瞳孔地震,为何会要得这么急,少府工匠已经超负荷运转了,“陛下,恐怕……” 嬴政微微眯起眼。 若卢令立刻冲上前,打包票道:“陛下放心,臣竭尽全力。” “是必须做到。” “唯。”若卢令高声道。 嬴政微微颌首,忽然,身后传来急促的跑步声。 赵文和李信居然一前一后的冲进来。 嬴政正纳闷这两人怎么会凑在一起时,李信在行礼之后,两眼放光地冲向了马蹬处,但是赵文却满脸忧虑地跑到了嬴政身前,附耳低声。 嬴政瞳孔猛地一缩。 片刻后,他眼眸闪过一抹厉色:“可证实?” “陛下。” 赵文知道会嬴政,立刻递上秘信,“三个信使渠道都已确认过。” 须臾,嬴政看向李信:“一个时辰,马蹬的事你先盯着,稍后送阿婴回宫。” 李信一愣。 他还没来得及问,马蹬是什么?怎么盯?回哪个宫? 就见嬴政转身,步履匆匆地离开。 李信:…… 他揉了揉头发,脑中灵光一闪,半蹲下来看向张婴:“这马蹬,可是骑具。” 张婴点头。 “好!” 李信露出喜悦的笑容,立刻扭头看向宁郎官,“一个时辰内可仿造多少出来?三十件成不成?” 宁郎官心生不祥的预感,道:“陛下只说,一个时辰内仿造出……” “那就二十。” “可……” “我再退一步,给你们一个半时辰。” 宁郎官苦笑:“但是……” 李信不笑了。 他本就身形魁梧,高大,当他逼近之后,居高临下冷着脸看人时,这份压迫感连武将都不一定能抗住,更别提许久未见沙场的文臣。 “稚子可在一盏茶内,做好一副马蹬。我亲眼所见。” 他指着站在一旁张婴,冷声道:“尔等还不如一位稚子?” 宁郎官:“……” 在无奈答应李信的要求后,宁郎官苦着一张脸,先是狠狠地瞪了章邯一眼,这蠢笨的小子,都给了暗示怎么还傻乎乎地应下了。 之后,他忍不住哀怨地看着张婴。 宁郎官见对方一脸茫然,内心的火苗忽然一下蹿出来,差点没咆哮出声。 婴!你怎么可以忘?! 当初豆腐,你是怎么胁迫我日日熬制豆腐的! 新农具,又是怎么令我日日掉头发的! 现在,现在又发出出个马蹬,一个半时辰内,加班加点制作?! 可丞相布置的新农具任务都还没完成呢! 怎么可以忘记被你迫害的少府宁郎官。 …… 张婴“阿秋”打 了个喷嚏,奇怪,怎么感觉有人在念叨我。 章邯连忙脱下外袍想给张婴披上。 一个半时辰后,郎官几乎是踩着S型步伐走过来。 声音虚弱道:“李将军,我这已仿造了数十具。” “好!” 李信兴致起身,来回在原地搓了搓手,“正巧,宫卫的实力比不上我的黑甲铁骑,这样,来一场十人赛,试试马蹬成色。” 说罢,他立马喊人去安排。 …… 很快,李信的副官带着十名黑甲骑兵与二十匹马来到前坪,分了十匹马给对面的宫卫。 宫卫的十匹马装备着马蹬,他们神情紧张又有些狐疑。 李家铁骑的马没有马蹬,面无表情,眼底带有不屑。 张婴被李信抱到场边。 双方骑手上马。 秦朝的骑兵较量的方式相当简单粗暴。 双方骑兵拿未开封的刀,没有箭头的箭支,互殴互射,直到某一方全部摔下马,比赛才结束。 宫内站岗的宫卫,正常来说是绝对赢不了在战场厮杀的铁骑。 但有了马蹬的宫卫,能解放双手,也就多了一丝可能性。 宫卫们一开始确实被李家军阵冲击得手忙脚乱,组织不起反击。 直到宫卫队长放弃指挥,让宫卫们自由攻击,伺机行动,这一放权,反而将宫卫们的灵活应变的优势发挥出来。 宫卫们骑在马上,又是站立射击,又是伴马砍刀,各种踩在马蹬上秀骑术,几乎一人一马便可冲破李将军三人联防的阵线。 来回多杀了几回,李家铁骑虽未败,但阵型开始不稳,或多或少出现了失误。 这场景令围观众人有些吃惊。 李信见状,更是异彩连连。 “好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