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的味道了,”神代千奈神色恹恹,“感觉简直像吃海绵一样,比那个还糟,根本形容不出来。” 夏油杰拍拍她的脑袋:“我理解的。” “哼哼!区区凡人岂能理解吾之痛苦,”少女哼笑一声高傲宣布,“但吾乃广纳良言之贤王,姑且听你说说看吧!” 突然之间又得意起来了啊这家夥……该说中二孩子欢乐多吗? 话题本该在这里打住,就像他曾经做的那样,保持沉默,保持正常,但也许是被中二传染,也许是她骄傲的表情太可恶,像是什麽毛茸茸的东西,非要伸手去捏上一把才舒服。 “之前忘了介绍,”夏油杰谦虚道,”我的术式是【咒灵操术】,需要将咒灵调服才能使用。” “调服?” “就像这样。” 神代千奈的眼睛在咒灵球与夏油杰的脸之间扫了几个来回。 “好吧,”她用一种壮士断腕的语气承诺,“我不会抢你的宝可梦吃的。” 夏油杰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眼角一抽。 “也不一定非要吃咒灵吧?”他建议,“咒术师咒力的口感会不会更好?” “杰超美味的啦,但是一次性吃太多会死掉吧?”毫无自觉地做出可怕发言後,神代千奈元气握拳,“何况这只是正义的代价而已,我完全可以接受!” 相当微妙的即视感啊。 “完全可以接受吗?” “完全不能啦!!快点!抱抱!!” 果然啊,夏油杰叹了口气。 该怎麽说呢,这孩子无论何时都能直白地说出想法提出需求,就算只从这一面看,也已经很强了。 楼下传来女孩子们就餐的开动声,夏油杰回过神来。 “能够成为一切门的门”,是这麽介绍的吧?据说是神代千奈自身术式的衍生品,夏油杰握住把手心中默念,再一推开,眼前赫然是他预备抵达的街道。 再一次,空间系实在了不得,无论快捷性还是隐蔽性都堪称完美。 默默感慨两秒,夏油杰迈出门框,合上再推开後,里面已经变成普通的厕所隔间。 ……就是【共鸣】的门实在随机了一些。 那麽,他也要为了保护家人,做出更多的努力才行啊。 名为孔时雨的男人早已在咖啡馆等候。 “就按照之前说好的那样?” “按原定方案执行。” 被黑暗包裹的甬道。 走多少次都不会习惯,简直像某种巢穴的深处。 不,或者说,就是在走向巢穴深处。 “盘星教不是被迫解散了吗?” 脚步声回荡着。 “其他团体的根源也是相同的。” 无论被称作这个还是号称那个,宣讲的教义演绎着不同版本,金钱与人脉却共同交融为参天巨树。 这一点,即使身为特级,身为五条家,也绝无法彻底改变。 这就是成年人世界的肮脏事实。 “表面上是你直接接收整个团体,会排斥吗?” 当初盘星教一案闹得很大,身为黑市中介自然有所耳闻。 “不,只要能收集诅咒和金钱都好。” 夏油杰神色淡淡。 个人的喜好……这种东西早就无所谓了。他没时间慢慢建立自己的势力,比起那个,守护家人推行大义的需求更为迫切。 五条袈裟在行走间发出细密摩擦声,如同节肢动物在暗处游走。 配上一张十六岁少年的脸。 “真的要穿成那样露面吗?” “多少也要做做表面功夫吧,虚张声势一下。” 至于“观衆”的看法…… 夏油杰忽然回想起昨天神代千奈在他怀里所发表的暴言。 就算被逼急了说气话还记得道歉的好孩子,明明痛苦厌恶却仍然救人的好孩子,关心着家人,想要张开双臂保护所有人的好孩子。 像他曾经的正论那样,说着“愿意接受正义的代价”的好孩子。 不过有句话倒说得很好—— “好日子过腻了就去死吧,”夏油杰笑得轻松,“邪//教徒嘛……既然能盘根错节这麽久,少掉一些也无关紧要。” 还能为老龄化做点贡献。 给自己讲了个笑话活跃气氛,夏油杰走向虚妄的光辉之下。 “各位,不好意思久等了,那麽长话短说……” “从这一刻开始,这个团体就是我的了。” 完全没费什麽力气,不如说比预想中顺滑很多。 没有“一些”,只是杀了一两个出头鸟,剩下的猴子们就在惶恐不安中跪服了。 毫不意外,毕竟猴子就是这样一种软弱又无能的劣等生物。 虽然并不了解具体的运营,也不关心人员的管理,年纪恐怕比在场衆人的子侄辈还小……但只要将死亡摆在眼前,教衆们自然会选择满足他的需求。 原来靠暴力无本起家的感觉这麽好,或者说,被人服从,被人惧怕,在鲜血与哀嚎中所得到证明的力量感,轻飘飘像在云端。 “简直是嗨到不行啊,”轻声感叹一句,夏油杰失笑,“啊,被那家夥传染了呢。” 想起神代千奈,他心里涌动出一些柔软的东西。 教团的财政转移需要时间,但做其他事情并不影响,夏油杰从名单中提取了几份资料,利用得当的话大概再过两天就能送双胞胎入学。 有点迫不及待见到她惊讶的表情了。 夏油杰推开门。 神代千奈披着浴巾回头看来。 她大概是刚洗漱完毕,整个人都笼罩在温热的水汽中,几簇头发毛茸茸炸着,望着他微微一愣,递出毛巾。 “需要擦一擦吗?” 夏油杰低头看去。 是自他衣摆坠落,蔓延一路的血迹。 第14章 于此地安眠 如梦初醒。 像是失去平衡的冲浪者,他从亢奋的高空坠落,被感官的海啸拍中。 疲惫丶沮丧丶茫然……以及血腥味,混在神代千奈爱用的宝宝小熊香氛。 夏油杰没有六眼,无法整体观察自己的状态,但黏腻的触感从神经末梢反馈,因此他能大概猜测血迹覆盖的范围。 这身袍子已经完了,脚底更是潮湿一片,手掌自然不能幸免,刘海黏在侧脸……脸上也有血吗? 夏油杰空茫的目光在半空中扫过,试图在这间堆满了软垫与玩偶的安全屋里找到能反光的镜面物体。 他最终在少女清澈的瞳孔中与自己对视。 这是何等,何等恶鬼般的神情。 胃部激烈翻搅,夏油杰试图推开少女冲进浴室,但在触碰洁白肌肤的前一秒,他看清了自己的手。 被血污覆盖的,腥臭肮脏的手。 于是他下意识瑟缩了,而就在这一瞬,生理的本能终于击溃了他的意志。 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