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不得啐上贾赦一口,自己见天得就知道看热闹也就罢了,还想带着瑚哥儿一起看热闹。 但贾政看到丫鬟们手里托盘中红彤彤的衣服,又有点害羞了。 “瞧瞧,咱们二爷是不好意思了呢。”张氏笑着调侃了一句道,“二爷快跟着他们去换上喜服给我们看看,若有不合身的地方,也好让他们现改了。” “就这样吧,劳烦嫂嫂费心了,倒也不必要再试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尤其是贾赦还在这儿呢,贾政都能想象,待会儿那厮得如何嘲笑自己。 “胡说,哪有就这样的。”史氏道,“鸳鸯,快伺候你们二爷去换上让我们瞧瞧。” 贾政没法,只能被鸳鸯她们推着进去换衣服。 “噗…”贾瑚看到换了衣服出来的贾政,一口糕点喷了出来。 贾政原本能让颜控的卢家姑娘看上,也就是凭着一副好相貌,贾政也完全称得上是面如冠玉,目若朗星。 这面如冠玉,所谓冠玉,那最基本的就是你脸得白吧,所谓一白遮百丑,再加上贾政原本的五官也长得好,这才有一副公子如玉的样子。 但是,贾政这不是被贾代善逼着去练武了么? 这么些日子下来,武师傅也没教啥,光顾着让他们站马步了。 这夏天的日头本来就毒得很,扎马步还是脸朝着太阳的,贾政这么积年累月地晒下来,可不就黑了一大圈么? 只是,因为大家都是每日都见到贾政的,每天晒黑了那么一点点,倒是没人察觉到贾政黑了,再加上贾政一直穿的是淡色的衣服,哪怕黑点也显不出来。 贾家又原本大家也都是习武的,爷们嘛,黑一点反倒是更显得阳刚气一点。 所以倒也没人提出过贾政变黑了这个问题。 可现如今,贾政一穿上这大红色的衣服,在大红色的映衬下,这不就显出他的脸黑来了么? 贾政出来那一刻,贾瑚就想到了当年中状元的时候穿着大红袍游街的卢望秋。 好家伙这不愧是日后的一家人,连穿上红色衣服的样子都是一模一样。 贾瑚甚至怀疑,贾政要是穿了这一身去接亲,卢望秋看在两人一道黑的份上,怕也不好再为难贾政,得让贾政一路畅通无阻的进门迎亲吧。 “哥儿可呛着了?”史氏见贾瑚吃糕点喷了出来,连忙要亲自去给贾瑚倒杯水,拎着茶壶,正好转头看贾政的模样。 史氏差点茶壶没拿稳,水都晃了点出来,好不容易才安定了心神,她也半晌没敢说话。 “哈哈哈哈哈”贾赦在看到贾政的那一个,就发出一连串的怪笑,“哈哈…老二…你穿这衣服可真显得你的脸好亮堂,对了照过镜子没有哈哈哈哈,不行,我忍不住了。” 贾政换完衣服以后,倒也不是没有照过镜子,只是铜镜照出来的人影都是泛黄的,贾政看着镜中的自己身材修长,衣服也正合体,这不就出来了么? 贾政被贾赦笑得摸不着头脑,他原本照镜子的时候觉得挺妥当的啊,但好歹也跟贾赦当了这么多年的兄弟,贾政还能不了解贾赦? 贾政本来就因为试穿喜服有些羞涩,再被贾赦这么一笑,要不是史氏她们还在这儿,贾政怕是要怒气冲冲地甩袖走了。 贾政看了看还没平复下来的史氏,又看了看笑得喘不过气来的贾赦,最后把目光投向了贾瑚。 “瑚哥儿,你告诉二叔,我这一身是有什么不妥吗?”贾政又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自己的穿着,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啊。 “二叔,你还记得卢家二叔吗?”贾瑚也不好直接说贾政脸黑得不行,穿上红色实在是反差太大。 “望秋?”贾政有些疑惑:“望秋怎么了?” 卢望秋是贾政的小舅子,贾政能不记得么? 贾政现在觉得侄儿也被他大哥带得也开始不着调起来了。 贾瑚倒也没有掉贾政胃口的意思,强忍着笑说了一句道:“二叔现如今跟当初中状元时的卢二叔十分相像。” 卢望秋,还是当初中状元时候的卢望秋…… 这贾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再说他脸黑? “腹有诗书气自华,人的外貌倒也没这么重要…”贾政看了一眼贾赦内涵道。 “但是我不黑啊。”贾赦欠欠地说道。 “姑娘家才要计较黑不黑的问题。”贾政这是在暗讽贾赦娘儿们唧唧呢。 “但是我不黑啊。”贾赦以不变应万变。 “你……”绕是贾政原本不怎么在意外貌的人,听到贾赦这句话,也忍不住破防。 呸,凭什么大家都是在太阳底下扎马步,怎么就他黑了,贾赦这厮居然一点都没黑。 “我瞧着是不是这衣服的红色不够正,”张氏笑着打圆场道,“看来还得叫绣娘们再改改,二爷看看还有什么不合身的地方,到时候让他们一块儿改了。” “我看着政儿穿得也挺合身的,黑点就黑点,倒也显得英气些。”史氏反应过来以后也说道。 她是武将人家出来的,父兄和嫁得人都是武将,在史氏的观念里,爷们么,总要黑一点壮一点才好看的,像贾政原本那样子倒是有些弱不禁风了。 史氏原本呆了也不过就是没想到自家原本长得玉树临风的儿子,突然变得乌漆墨黑的丑样子了,不过贾政也不是靠脸吃饭的,史氏倒也没多想,反而安慰了贾政几句。 第59章 “哈哈哈哈,老二怎么会这么黑?像只乌鸦似得。”贾赦在回去的路上,还在那儿嘲笑贾政。 “大爷收敛一点,好歹自家兄弟。”张氏嗔道。 “这有什么,不过是笑他黑罢了,”贾赦满不在乎道,“要是笑老二读书读得不好,他才生气呢。” 贾赦能每次嘴欠,都没被人打死,那也是有技巧的。 他对贾政的底线清楚得很,只要不触碰到贾政的底线,他就能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 “老二这不是要当新郎了么?这可是他人生独一次的大事,好歹得重视一点吧?”贾赦还在作死的边缘想着试探一下,“奶奶我瞧着你那儿不是有那面粉敷在脸上能变白的那种,匀点出来给老二送去。” “什么叫面粉,那是紫茉莉种子研磨得细细的,再用大火蒸熟才得的珍珠粉,宫中的方子,十两银子才得一盒,怎么能叫面粉呢?”张氏说起自己每日用的化妆品来那也是头头是道的。 “行行行,珍珠粉就珍珠粉,奶奶好歹饶我一盒给二弟送去。” “呸,你要去二爷那儿讨嫌,可别让我掺和进去。”张氏啐了贾赦一口,把帕子扔到了贾赦脸上,转头管自己走了。 但张氏也被贾赦影响了几分,满脑子都是如何让贾政变白一点,也省得贾政在人生独一回的婚礼上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