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谁能想到,贾赦竟然还能将这件事在他们耳边重复了一几个月,就这,谁能忍得了? 哪怕是跟贾赦关系再好,这也忍不了啊。 到了最后,哪怕是把贾赦看成是亲兄弟的太子,都有些不胜其扰了。 每当贾赦一开口,太子不是假装自己忙碌得很,没时间听贾赦说话,就是吩咐贾赦一些小事情,将贾赦支走。 更不用提其他人了。 贾赦也不傻,自然也是能猜到一点朋友们都已经烦了的,好歹是安生了几天。 但是,这不是收到了他宝贝大儿子过了县试,还是县案首的信了么? 别说哪怕是过了县试,可也到底连个功名都没有,贾赦可是听他敬大哥说了,这县案首,只要是不出意外,一个秀才肯定是跑不掉的。 更何况,谁家儿子能在这个年纪又这个能耐的? 要说贾赦是京城纨绔里的独一份,那么贾瑚绝对是京城这么多勋贵人家中的第一份。 贾赦也没想到自己这棵歹竹竟然是出了贾瑚这种好笋,光是自己这样的纨绔,居然生出贾瑚这种儿子,贾赦就觉得这件事情自己能夸一年。 这样的事情,不得跟自己的那些狐朋狗友们炫耀一番? 贾赦顿时觉平日里略显枯燥乏味,还有点累的当值,立马就有意思多了。 自打看了信以后,旁人自然不说,反正贾赦是在屋子里不知道转了几圈,那腹稿也不知道打了多少回,就想着怎么跟朋友们炫耀自己的好儿子呢。 这会儿,贾赦都已经开始对自己之前没有好好读书了,但凡多读点书,自己肯定能既有内涵,又不显粗俗,既辞藻华丽,又不显得刻意得吹上一波。 贾赦打完腹稿,想好怎么在朋友们面前嘚瑟以后,这还没到跟人换班的时间呢,就急匆匆地换了官服,去宫里当差了。 想来,这可能都是贾赦当值最积极的一次了。 哪怕是在宫里当值,可原本护卫贵人这种事情,也用不上他们这群纨绔子。 将他们拉到宫里来当值,不过是为了显示一下皇帝对于他们家长辈的看重罢了,顺道着,也给他们这些人一个前程。 至于巡逻护卫这种事情,自有那些武功高强的大内侍卫们呢。 所以,这群纨绔子们,哪怕是到了宫中,也照样是没什么活,不过是守一守宫门之类的。 这样无聊的日子,宫里又不能聚众喝酒赌博,几个人不免聚到一起聊个天什么的。 贾赦去的宫里的时候,他那几个朋友正好找了一个背风口,大家一起侃大山呢。 这不正好么? 贾赦觉得自己在家打了半天的腹稿这不就要用上了么? 贾赦是兴冲冲地来了,但是他的那些兄弟们,看到贾赦的那一刻,脸色都一僵。 完了,那叨叨叨讲的跟八百个鸭子似得贾赦又来了,他们的耳朵怕是又要遭到屠戮了。 他们就差直接跑了。 但是刚刚要迈开脚步,他们又硬生生地忍住了,不能走不能走,这些日子贾赦已经开始不吹他考上武进士那件事了,好歹都是自家兄弟。 贾赦却是恍然什么都没察觉一般,只高高兴兴地给朋友们打了照顾,然后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跟朋友们提起道,“前些日子我们家大哥儿去金陵了你们知道不?” 众人对视了一眼,心想,这谁不知道,我们还知道你儿子逼不得已去金陵,有大半是你作的呢。 可这话他们到底是没说出口,还得照顾着贾赦的面子呢。 众人只笑着说道,“怎么了?你们家大哥儿要回来了?” 想来也是,当初那一阵风波也早就过去了,他们家瑚哥儿也该回来了,天可怜见的,那样小小的年纪,被自家亲爹坑成这样。 “回来?那可不行。”贾赦就等着这句话呢,当离立马眉飞色舞地说道,“我们家瑚哥儿最近这一年怕是都不能回来了。” 其他人却是不知其中的原因,不明所以地问道,“这是为何?京里这儿不是已经平息了么?” 贾瑚好歹也是贾赦的儿子,那就是他们的大侄儿,大侄儿受了委屈,他们这些当叔叔伯伯的,自然不能旁观。 “谁敢再上你们家,说这么不着调的事情,你只管跟我们说,我们替你打出去。” “就是,我们替你打出去。” “要我说,也是你们家真的好脾气,要搁我们家,我们家老爷子能让那些人进门?” 众人七嘴八舌地贾瑚和贾赦开始打抱不平起来了。 “上门倒是没有了……”贾赦道。 “那是为何?”有人仍不住问道。 “害,这不是我们家瑚哥儿这回县试过了么,”贾赦假装抱怨道,“也不知道这孩子为什么这么要强,非得说要考个秀才再回来。” 刚刚问话的那人,一脸吃了屎的表情,害,他也是嘴贱,刚刚问什么呢? 这会儿,他就差给自己一个嘴巴子了。 偏偏贾赦还是不肯放过他,还在那儿凡尔赛呢,“不过这小子倒也争气,说是这回考了县案首,哎,县案首你知道不?就是整个县的第一名。” 贾赦的众多朋友就差yue出来了,好容易这位终于不再吹自己中武进士这种事情了,他儿子又中了什么劳什子的县案首。 呸,也是自家的孩子不争气,回去就去揍儿子。 贾赦的朋友们最多就是嫌弃贾赦,但心里倒也有几分羡慕的。 但是,在这儿聊天的,也并都是贾赦的朋友,到底还是有一些并非是贾赦朋友的。 朋友听到贾赦这嘚瑟的话,都尚且想yue,更何况是不是朋友的了,不免有些含酸。 “你家哥儿考得好是一回事,可到底还是年纪小一些,恩侯你可别为了什么劳什子的秀才功名,太过于逼迫孩子呀。”中间便有一个人突兀的说道。 不过贾赦这人吧,他也知道自己太过于不着调,有事关瑚哥儿,贾赦倒也愿意听两句,只问道,“怎么这么说?” “我们家有个亲戚,他们家原先也阔过,只是后来败落了,后来得了一个聪明伶俐的儿子,便想着让儿子上进,也好再恢复祖宗的荣耀。” “可那科举哪里是这么容易的,他那聪明伶俐的儿子,不过是考了一场府试便得了风寒,急病去了,倒是叫他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贾赦看过信,再加上家里考科举的人也多,他对科举什么的,倒也有几分了解。 自然知道,考完县试以后便是府试了。 人在事关自己的时候,基本上都是迷信的,这又正好戳中了贾瑚要考的下一场。 贾赦听到这话,可不得脸色一白么? “你这话什么意思?”贾赦还未说话,他的那些朋友们先急了,“你这空口白牙的咒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