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闷。 他明明有很多理由说服自己,像以前一样压下那些无意义的情绪,权当无事发生——然而这一次不知为何,却有些控制不了,也没法无视了。 小蘑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主人不对劲,蹭到他腿边轻轻叫了一声,抬头望着他。 “嗯,我没事,”他揉了揉猫脑袋,语气终于缓和了些,“……只是有些想不通。” 小蘑不明所以地歪了歪脑袋,又凑上来蹭他的手,明明是只猫,这些小习惯看起来却更像小狗。 “你也想不通吗?”里的水声响起来,他顿了顿,声音就压低些许,和猫说悄悄话似的,“你说,为什么我明知道他没做错什么,却还会生气呢……” “是不是有点越线了,至少现在我还没资格管他,也不该凶他的。” 猫当然不知道答案,只会埋头舔他的手指,舌头上的倒刺弄得他有些痒,居然和他心底隐隐翻滚的情绪微妙重合。 他摆脱不了那些情绪,甚至无法解释,现在回想起余煦进门时身上陌生的信息素味道,还是会忍不住皱眉。 “算了,就这样吧。”最后他叹了口气,看着猫道,“我也不能那么贪心。” 作者有话说: 友情提醒,最后一句话纯属口是心非。 然后前情提要一下,关于他俩为什么还不谈,一方面是刚被队友背叛,妹妹现在对亲密关系很不信任,另一方面就是想等退圈之后好好和狗狗在一起……但肯定等不到退圈,小吵一下,他俩很快就要谈了 第80章 独占欲 余煦从浴室出来时,客厅的灯已经关了,楼梯转角处倒还留了一盏小灯——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楼。 主卧也没开灯,但他知道余昧还没睡,走到床边蹲下来,试探着叫了声“哥哥”。 几秒后他听见余昧轻轻“嗯”了一声,语气有些无奈,却还是伸手打开了床头灯。 灯光昏暗,他也看不太清对方的表情,对上那双映了灯光的浅瞳,语气就软下几分,轻声道:“别生气了,好不好,我以后不去了。” “随你,”余昧看了他一眼,语气还是很淡,说不清是对自己无可奈何,还是对他,“去不去是你的自由,何况我们也不是那种关系。” 他说的是实话,却还是让余煦的表情变了变,难以置信地望着他,眼里是肉眼可见的失落:“不是吗……” “至少现在还不是,”余昧看着他那副样子,还是心软,知道话说重了,就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好了,我不生气了,上来睡吧。” 说完便翻过身,给他留出半张床的位置,也没有再看他。 余煦点了点头,没说话,安静地关灯上了床——过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凑过去,试探着从背后抱住他,见他没有拒绝,就又抱紧了些,语气很乖:“好,晚安。” 熟悉的信息素裹上来,很温暖的牛奶味道,就让余昧不自觉地松了口气,那种沉浮了一整天的、若有若无的寂寞感终于落下来,又无端生出一点儿委屈来。 委屈的成分很复杂,比如余煦带着别人的味道回家,比如他等了一晚上,比如他们今天甚至没怎么说过话——都是很小的事,他却庸俗地为此感到难过,心口也有些发涩。 却也说不出口,只能覆上余煦揽在他腰间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捏他的指骨,置气似的。 余煦也没说什么,就这么伸着手随他折腾,过了一会儿才反过来握住他的手,摆弄成个十指相扣的姿势,语气很温柔:“睡不着吗?” “嗯,现在又不困了,”余昧垂下眼,短暂地犹豫了一下,还是往后仰了仰,整个人靠进他怀里,“谁让你这么晚才回来……” 大概因为现在看不见余煦的眼睛,他才终于能说出一点实话来。 余煦似乎愣了一下,语气有些惊喜:“你刚才……在等我吗?” “不然呢,”余昧叹了口气,又捏了一下他的指骨,“没有你的信息素就睡不着,我有什么办法。” 明明是话里带刺的抱怨,语气却很软,尾音有意无意地拖长了些,像在撒娇——他很少用这种语气说话,听得余煦心跳都乱了几拍,又忍不住将他搂紧些许:“那我以后不出去了,真的,每天晚上都只陪着你。” “不用,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要人陪着睡觉,”余昧猫似的推了推他的手臂,故意找些细枝末节的茬,“松手,弄疼我了。” 等他松了手却也没挣开,只是转了个身,把脸埋进了他怀里——就更像只口是心非的猫了。 余煦闻着他身上那股柔软的玫瑰味道,心跳就有些发烫,一声一声地撞在鼓膜上,回响也模糊不清,过了一会儿才轻声道:“嗯,但我是小孩子,要和哥哥一起睡的。” 话里带着撒娇似的鼻音,明晃晃地颠倒黑白。 余昧低着头玩他的睡衣扣子,被他放低的声音蹭得耳朵痒,先前那点儿烦躁倒是消散干净了,只剩下淡淡的醋意——大概不只是出于生理本能的独占欲。 然而正因为有私心,他反而不能自然地开口,去要求余煦只做他一个人的Alpha,别带着其他人的信息素回家。 在他的前半生里,似乎没有什么东西是独属于他的,身边的人来来往往,大多只有合作一场的关系,没有亲人,粉丝也不会唯独喜欢皮囊下的他。 以至于他有了一层所谓的婚姻关系,却只觉得陌生——稳定而长久的关系本身是陌生的,随之衍生出的贪念、依赖欲或是独占欲,也是。 但至少余煦不会拒绝他。 想到这里他反而松了口气,伸手扯了扯余煦的衣领,让他低头,过了几秒才轻声道:“以后别再沾上其他人的信息素了,听见了吗?” 其实一片漆黑,也看不清什么,然而余煦听着他不常有的语气,就无端想象出了大明星此刻的表情。 大概会略微眯起眼,浅色的眼底晃动着些许威胁意味,凶不起来,更像某种别扭的警告——是一种独属于他的生动。 独占欲意味着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于是心脏就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那一刻他甚至很想问一句为什么——“是因为喜欢我吗”。 然而下一秒,余昧那句“我们也不是那种关系”闯进脑海,到底还是让他冷静下来,没有轻易越过那条线。 哪怕他知道那多半是气话。 “嗯,我知道的,”最后他只是点了点头,语气郑重地答应下来,“以后不会了。” 余昧靠在他怀里,呼吸清浅地拂过他颈侧,似乎快要睡着了,闻言就轻轻“嗯”了一声,话尾拖出柔软的鼻音,像几个月前他刚搬来这里时,无意间听见余昧和许观珏说话。 也是这样毫无防备的语气,有些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