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她,但只想让她现在有个依靠。 应当只此一次不算过分。 沈旷将显得有些孤凄的姑娘揽入怀中,好似比以往更加单薄。 一叶孤舟找到了能停靠的港湾,无处宣泄的不安与孤苦难忍终于有了依靠。 秦砚泪如雨下,不管不顾抓住面前的衣襟掩盖自己的眼泪。 不再压抑的泪水肆意在锦缎之上横行,想念的人太多,想念的事理不清。 良久,秦砚哭够了反应了过来。 等等? 秦砚手上一僵,止住了用面前人衣襟蹭在鼻子上的举动,立刻推开面前的人,扬着脸抬手胡乱抹了把脸,还哽咽着硬装没事人一样找自己的手帕。 被推开的人好似一愣,但见她找不见手帕,把自己的递了出去。 秦砚眼睛瞥了好几眼手帕,要不是哭得太不能见人,她才不会用。 伸手拽过手帕,用力擤了一声。 借用一下又不吃亏,人和手帕都是。 庭中树影轻晃,花瓣在水洼中渐起涟漪,秦砚在盯着水中倒影,僵了半晌。 她吸了吸鼻子,转而问道:“您看了吗?昨天给您那契约。” 沈旷叹息一声,这变脸变得太快,“这有待商议。” 他想起那契约,那哪是和离契约,这简直就是人身禁制令。 前夫及其近侍不能靠近二百丈以内,不得迫害前妻新欢,不得过问前妻去向。 行,沈旷大概读懂了,这意思就是她后半生没他这个人。 “条件太过于严苛。”他道。 秦砚淡然说道:“很正常啊,怕未来夫君误会,也是为您好,您还得有继皇后。” “越是避嫌,越是在意。”沈旷脸不红心不跳,耿直地说了出来,“你我关系坦荡,有何需要避嫌的?” 这话他自己都不信。 秦砚没答话,但也不想退让。 可秦砚越不答沈旷越不安,沉默半晌,问了一句:“可有意中人?“ 即便是和离,不论是受秦冶之托,还是别的原因,若是秦砚想要嫁人……真的想要嫁人,他不会阻拦。 但也要看看是什么人,是不是好人。 只是他希望这一天能够晚一点来。 “嗯。”秦砚扫向在那一旁。 沈旷心神具绷,屏气凝神,心中迅速过了一遍长安城未曾嫁娶男子的名单。 “我看您安排来的御林军都挺眉清目秀的。” 第33章 、第三十三回 御林军。 作为皇帝亲卫, 眼力见儿不见得有多少,最多做到个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但各个样貌出众,身手绝顶, 大部分还出身不低。 眉清目秀? 沈旷看向正好似面壁思过的亲卫军们,一个个晒得黑如乌碳, 英姿挺拔是英姿挺拔。 但眉清目秀? 在秦砚眼里,这叫眉清目秀? 再看那抻着脖子往墙根底下的御林军挨个看去的姑娘,好似认真地看过去。 秦砚平常没仔细看,这么一看都不错。 也不知道谁挑的,长得差不多高, 模样也差不多。 跟沈旷是没得比, 但现在不是找不到差不多的吗, 那御林军也行。 要是顺手带走一个, 那还省的挑护卫了。 “不知您每年给他们开多少俸禄?”秦砚认真问道。 好看归好看,挣得不多可不行。 一天天给前夫当值, 钱还没多少, 有什么用。 沈旷思寻一阵, 他还真不知道御林军拿多少俸禄,但世家子弟一般也不在乎这点俸禄。 他道:“看跟谁比。” 秦砚“啧”了一声, 跟您肯定没法比。 她正经思索了一下, 应当不会太低,毕竟基本也不会当一辈子御林军。 她道:“二嫁,不挑。” 沈旷斜她一眼, “二嫁怎么了?” 皇后都不做了, 他就想知道还能看上什么样的男子。 “看破红尘, 什么样的无所谓, 能用就行。”秦砚淡淡回道, 叹了口气。 别在家里像个摆件一样,俊美有什么用,想着想着睇了一眼前夫。 “?”沈旷听着这话不对劲,但还说不上是哪不对劲。 秦砚看扫了一遍御林军,觉得也就那么回事,哪个都行。 随口问道:“您那么圣明,前妻挑个您下属,不会影响人仕途吧?” 有些倒霉前夫已经被前妻架上道德十分崇高的架子,不着边际地深吸一口气,看了看那有些不安的御林军,默念不能以公谋私。 装作风轻云淡地样子压下无名火,道:“不会。” 可墙根边的御林军瑟瑟发抖,没有仕途那就别提什么影响仕途了。 趁着晴天,一行人赶紧下了山。 秦砚倒没来的时候那么不待见沈旷了,只是有些复杂。 沈旷几日,但对前妻颇为照顾,秦砚倒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只当他还是没转过劲来,还需要时日。 下山的路上,到了那块光滑的青石板前,沈旷依旧转过身,等着秦砚过来。 只是这次他递出了伞柄。 秦砚看向那艳粉花伞,嘴角欠了欠,伸手握了上去。 只是青石板光滑,一路走来那鞋底也沾湿,还是脚下一滑,秦砚顿时向前扑去。 “哎!” 面前的人眼疾手快,直接揽腰举起,放到和自己同阶的地方。 衣料上流过不属于自己的体温,腰间温热显得些许烫人,秦砚吓得一阵心神不宁,看向那往山下的长阶,一阵后怕。 沈旷见秦砚站稳,识相松开了手,握了握手心,残留在指尖的余温尽数散去,无暇旁人挽留半分。 身后跟着的一干人等,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阿弥陀佛。 沈旷忽然说:“二百丈太远了。” 秦砚抚着心口,想了一阵才想到沈旷说的是那和离契约,小声地说道:“不远啊。” “要那么算,刚才我应该看你跌下去。” “……”秦砚撇嘴,受人恩惠,确实嘴短,淡淡道:“那您想多远。” “一步。” 得寸进尺?秦砚瞪他一眼。 沈旷面不改色,更得寸进尺的他没好意思说。 “五步。”秦砚撇头。 “五步说话就费劲了。”沈旷丈量了一下五步的距离,不能接受,“两步。” “四步。” “不吉利,两步。” “三步。” “不行,一步。” 这怎么还带往回的? “那两步就两步。”秦砚不由得妥协。 人都喜欢折中。 沈旷心满意足,允诺回去改完了签好给她送去。 秦砚撤开一步,正好两步的距离,扬着下巴好似挑衅。 沈旷抿了抿嘴角,像是轻笑一声,“之后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