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停在半空又收了回来,也是他次次猜错,次次办砸。 “抱歉。”沈旷还是说了出来,也许是想要掩饰自己的狼狈,转身大步离去。 秦砚看向那离去的背影,想叫住他但却没能说出口。 此后广华殿一室无言,好似又回到以前的同床异梦。 宫宴前一天正好赶上朝中休沐不用上朝,沈旷难得不用早起,但是还要应邀去看各国使臣在校场相聚。 秦砚本不想去,只是姜朝和沈熙君都邀她一同,也好借机出宫透透气。 一早起来两人之间还是那种气氛,秦砚好似感觉得到沈旷更为谨慎的神情,话似乎更少了些。 沈熙君头晕好了些,更是一早就来找她,她与沈旷也没有什么机会说话。 “姐姐,你是不是没睡好啊?”沈熙君有些担忧的问,上下打量她还问着看过太医没有,“来之前母后还叮嘱别让你太累了。” 秦砚当然知道自己没什么事,只是想了一夜没能睡着罢了。 连忙跟沈熙君说不是什么大事。 “那你跟我走,还是跟皇兄去呀?”沈熙君读不懂两人之间的氛围,还调笑着。 沈熙君自上次被亲哥抓包以后变得老实了许多,现在十分想在亲哥面前立功。 沈旷没能出声,眼神瞥向秦砚。 “我当然跟你走。”秦砚过去挽住了沈熙君,她现在无名无份,跟沈旷走那就是惹人非议。 沈旷看向姐妹两人说说笑笑的,忽然眼中一沉。 也许是连自己妹妹都不如。 年轻的皇帝叹息一声,登上了自己的马车。 邻国使臣都带着人马到了校场,本是宽阔的方地现在看起来也有些拥挤。 秦砚坐的远了一些,她现在也不是皇后,免得卷入那些使臣的追问当中,在校场中挨个看过去,不愧是武将,跟以前也没有什么差别。 眼睛不自觉地就落在那人群之中最醒目的人身上。 “姐姐,你这么惦记皇兄啊?”沈熙君的话音飘入耳中。 “才没有。”秦砚撇过头。 她想了一夜才想明白,昨日也许是她有些误解。 往常世人要求皇后做到的事情,并不是沈旷所想要她做到的事。 他一直在问的,都是她喜欢与不喜欢。 也许她应当道歉,但她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男子们张弓挽月,在烈日之下人群熙熙攘攘围着比试的人们。 还有使臣夸赞沈旷一番,听闻在漠北的时候百步穿杨,弹无虚发。 听的金纣使臣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那在漠北不就是打金纣吗。 沈旷瞥了一眼金纣使臣,起身挽袖拿起弓箭,他今日本不想与使臣比试。 又或者说他不常在秦砚面前拿起武将的东西。 他看向站在远处的人,家中有武将的姑娘听说都不会喜欢习武之人。 她是不喜欢武将,现在更不喜欢。 左手持弓,右手拉动弓弦,两箭搭在弦上,箭羽疾驰而去化为一道白光。 “咻——!” 远处靶心红点稳稳被射中一只银箭。 第二道白光划过,干净利落地击落半空飞过的活靶。 众人一阵惊呼。 沈旷收了弓箭,递给身旁的人,回到坐席中看了看金纣使臣,淡淡说道:“许久未练,有些生疏。” 金纣使臣吓得不轻,仿佛会想起当初连下几城差点就直逼金纣都城的主将就是当今西盉皇帝。 文治武功天资过人,有如此皇帝镇守,如何能攻下西盉的铜墙铁壁? 就连姜朝都不禁赞叹,“听说陛下受过重伤?这一点都看不出。” 沈熙君骄傲地说:“那点小伤算什么?” 更是不会在别国人面前说自家皇兄受伤的事。 周遭女眷虽是不便议论皇帝,但也都是窃窃私语,倾慕之意溢于言表。 只是秦砚看着沈旷张弓的模样,心中有了些疑惑,左手持弓,这是惯用右手的习惯。 但沈旷现在都是用左手写字。 临近散去,秦砚拉了沈熙君到一旁问,“你皇兄以前是因为受伤才换了左手写字吗?” 秦砚想起那戳在胸前的伤疤,还有留在右手虎口的伤痕。 “嗯……好像是,从漠北回来就是了。”沈熙君点点头,见秦砚有些担忧便安慰道:“好久都没见他拉弓了,还好是没什么事。” 秦砚心中有些发闷,还有些别样的预感,但总觉得不切实际。 但她回程的时候登上了沈旷的马车。 跟在皇帝后面的马车等着的众人更是一阵私下里的扰动。 沈旷见了撩起车帘进来的人,先是有些讶异,又连忙给她让了地方。 “……” 皇帝的马车十分宽敞,虽然并不是皇帝正式出行的座驾,但足够容纳几个人。 但这对于沉默来说还是十分拥挤,挤到不能让两人开口说一句话。 秦砚忽然搭在了沈旷的右手之上,把手掌翻了过来,弯弯曲曲的伤疤静静躺在手掌上,她问:“伤得很重吗?” “还好。”沈旷握拳藏起自己的伤疤,也是今日射箭让她想起这件事了,“不太要紧。” 秦砚倔强的又将他的手展开,“伤到筋骨怎么会不痛?” 从虎口顺下横跨整个手掌的伤疤恐怕是会伤到手筋,就算完全愈合再次用力也会因撕扯而疼痛,甚至会有再次撕裂的可能。 沈旷没话说了,确实拉弓时有些酸胀,但也是不得不做。 “回宫让太医看看。”秦砚说道,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她盯了一会又问道:“现在用左手也是因为这个?” “嗯。” “也不是不能拿笔的伤吧?”秦砚看向手中有些不自然蜷着手指掩盖伤口的大掌。 就算不能写字文书上也有文书官帮他写,也不必非要自己换了惯用手写。 怪不得看沈旷现在的文书只写行书,字形不似那么工整,原来秦砚以为是当了掌权称帝那就写的随意一些,结果是因为换了只手。 “因为……有些着急。”沈旷看着她,说了实话。 秦砚好似笑笑,“没太见过你着急的样子。” 她有些想不出什么事情能让沈旷着急,但那时在漠北,也许是军情紧急不等人吧。 沈旷看着她说道:“确实不多。” 除了着急拿起笔给你回信。 沈旷盯着有些笑意的面容眼中浮现了他并不愿意想起的往事。 那时他收到秦砚的退回的信件以后便与金纣开战了。 调来的金纣守将尤为勇猛,打退了东瑜几名将领。 拼到最后时那名守将问道,“你的父亲已经不要你了,长安更是没人期待着你回去,你一个弃子在为谁而战?” “别说那些冠冕堂皇为了族人的话,就如那些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