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砚接着问。 “是这样没错……”康平心里发毛,殃及鱼池难道要拿他开刀? 秦砚点点头,瞬时就要往里进。 “娘娘,这事还在暂议,还没定数,您别生气。”康平连忙补上两句。 秦砚转过头看他,笑道:“都见了礼部,岂能作假?” “这事真的不能再真了吧。” 秦砚冷着脸进了殿门,径直到沈旷旁边坐下,也不用人招呼,直接动筷。 御膳房叫御膳房还是有他的道理,确实好吃。 她这是吸取教训,吵架之前先把饭吃好,省得气饱了一口都吃不下,怪浪费的。 “听说了?”沈旷问道。 “您应该是问的听谁说了吧?”秦砚睇了沈旷一眼。 不让宫人告诉她,就是为了让她从熟人嘴里知道这件事。 “解释。”秦砚直白地说道,大有不听到明了的解释她是不会走的。 “您忙了几日不只是为了简单联个姻而已吧?” 沈旷看向秦砚,笑了笑,“难得的信任。” 秦砚哼了一声,倒不是信任,而是觉得沈旷鬼心眼不至于被东瑜牵着走,问道:“请了礼部倒也无可厚非,可户部又是为何?” 只是拟定章程,就让户部来商讨花销? 显然不会这么急。 冷静下来,秦砚觉得这事有鬼。 果然瞒不过她。 沈旷从身后的文书中找处一封,递给秦砚。 秦砚本着最后相信他一次的理念打开了那文书,映入眼帘的是——【沈暄】 鸿昭皇帝十八子,于莘桐二十八年南青湖湖畔失而复得…… “这、这……” 沈旷兄弟中根本就没有叫沈暄的人啊! “没错,皇室宗亲中没有这个人。”沈旷淡然说道,十足的问心无愧。 秦砚似乎抓到了要点,想通了一切,“难道说……与东瑜联姻的就是……这位?” 沈旷波澜不惊,就像礼部侍郎来问他时一样。 他说道:“朕可有说过,是朕与东瑜联姻?” 礼部侍郎大惊失色,好像还真是…… 但他又问:“可是皇室宗亲已无适龄者,除非、除非……” 只有一个还未嫁娶的绥亲王沈旭,但是任谁都知道这人是不可能娶妻的。 “拟个沈姓名字,交给户部。”沈旷淡然说道。 礼部侍郎瞪大了眼睛,立刻领会了其中的含义。 这是、这是要他们捏造一个……皇室宗亲?! “陛、陛下……这不妥吧?”礼部侍郎结结巴巴,属实没干过这种事。 这可是一个人从头履历造假,他们一个小小的礼部做不来这种事啊! 沈旷抬眼,说道:“人在西盉,这人何时出生,有何经历,何种样貌,何种官职,朕说了不算?” 礼部侍郎倒吸一口气,那确实皇帝有这样的权力。 “可若是东瑜发现了……”礼部侍郎犹犹豫豫地谏言。 毕竟与假人成亲的是真人,是活的东瑜郡主啊! “无事,尽管去做。”沈旷不再过多解释。 这件事好办,是东瑜郡主与假人成亲,只要她一口咬定这人是真的,别人又能怎样。 那么关键在于这个东瑜郡主身上。 联姻,没说跟谁连,也没说是不是跟“人”联。 假人也叫人。 这怎么能叫骗人? 秦砚听完甚是无语,一国之君,确实可以任性妄为。 “所以您造了个人给郡主成亲,郡主可会乐意?”秦砚不禁咂舌,这怎么可能。 东瑜郡主连嫁入皇室都不肯,邻国拿了个假人让她嫁岂不是更让她怀疑有坑。 沈旷收回造假文书,对秦砚说道:“目的不是让她嫁,但这关键还在于东瑜郡主。” 秦砚眨了眨眼,像东瑜这种体量的大国之间的联姻,几乎都不会拒绝。 当一件事稀松平常,甚至是理所当然的时候,拒绝就是一种错处。 那么西盉肯定是不会自己拒绝,那就是要让别人拒绝。 东瑜使臣应当是决心很大,不然也不会哄骗姜朝来送情书,就是不要姜朝的名声也要促成这桩联姻。 让他们主动放弃是不大可能了,那么就要从内部分裂他们。 …… …………? 秦砚想了一会忽然抬头,盯着沈旷,“原来……” 眼睛里都是难以置信,凑过去低声问道:“您是打的这个算盘?” 终于想明白的姑娘眼睛里打量着对面的人,到底是算计了多久。 沈旷笑而不语,就说她一直很聪明。 “所以你是故意放东瑜的眼线在宫中,让他们看到我的反应,知道这里面没诈。”秦砚撇着嘴。 此前不同意联姻的皇帝突然同意了,东瑜一定要打探消息。 而她这前皇后也应当是考量之一。 就说那一路宫人为什么瞅着那么可疑。 “想要骗过别人,就要骗过自己人?”秦砚哼哼着问道。 沈旷拉着她坐到膝上,问道:“你信了?” 秦砚挑眉,“当然是演的,我这么精明怎么可能信。” 沈旭先暂且不论,这俩狗兄弟的关系她搞不清。 沈琦辛能这么快听说就很令人生疑,这可是皇宫政要,她为何能知道? 虽然当时有些怀疑,但…… 还是有点生气。 “所以在意吗?”沈旷问了和昨晚一样的问题。 “没有!”秦砚飞速答道。 沈旷现在已经会正常的解读了,那就是在意。 秦砚睇他一眼,忽然想到,“所以我一会从这出去还得装作大吵一架?” 做戏要做全套。 “未尝不可。”沈旷赞同道。 秦砚喃喃道:“大吵一架可不用装。” 沈旷这个气人劲随便找点什么都能吵。 第78章 、第七十八回 “去了一趟南方, 都瘦成这样了?”容太后看着刚回来的小儿子满眼都是心疼,“地方官员可都听话?” “此前南方气候还是比较宜人,倒是没遇上什么难事。”沈旭坐在长春宫中倒是觉得有些不适应中原干燥的气候。 “你说你, 你皇兄推新政也就罢了,那么多人能做的事, 为何你要亲去?”容太后止不住的叹气,她当然是喜欢儿子都留在长安的。 沈旭蓦地沉默,确实朝中能担任此事的大有人在,但他不得不去。 容太后见他不说话,大概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当年的事你可还过意不去?” 既然提到了当年的事, 沈旭轻笑一声, “与那也没有关系。” 母子说了一会话之后沈旭就离开了长春宫, 走在宫中熟悉的廊道,眼前却是浮现旧日光景。 [ 殿下, 你不懂什么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