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防着皇帝?” 秦砚瞬时收了声,净没想到容太后如此敏锐。 “你是怕跟皇帝不能修成正果,所以才将钱财都交给熙君打理,是不是?”容太后越想越不对劲。 秦砚勉强笑道:“这不是……” “你不打算回宫是吧?”容太后步步质问,神情极为认真。 “这不也是您一开始的意思?”秦砚说道。 还有一百万两黄金呢。 “宫中是不是什么好地方……”容太后认真地说道:“可你别负了皇帝的深情。” 秦砚愿意相信沈旷是一回事,而这深宫皇权又是另一回事。 “宫中哪来的深情。” 她还在等沈旷给她的选择,只是能不能等到,那又是一回事了。 应当没人比容太后更懂这句话了。 她是先皇的宠妃,可没有一天得到过真情。 而那个男人最后死在她的手下,最后同她说:“这么多年,只有你进得了朕的心……” 多么可笑。 但也正如她有过沉溺于宠爱时的天真,此刻她也愿意相信世间不只有这样的事。 “哀家和先皇没有个好结局,不见得你就没有。”容太后坚定地说道。 秦砚看着容太后,今日好似有些陌生。 她会不同吗? 秦砚笑笑,她赌不起,但是现在还在赌。 容太后眼神落寞,但她这人可不愿意示弱,想强行换个话题。 眼睛瞥到秦砚桌上那本琴谱,不由得看了两眼。 《千山念》。 “这是皇帝小时候给他的琴谱,这么多年,怕是已经都忘了吧?”容太后十分好奇,但也就是远远看的,“你从哪找来的?” “陛下偶然翻出来的。”秦砚拿着琴谱递给容太后。 这人真是,还真喜欢别人伺候。 容太后翻看着琴谱,满眼都是怀念,“教皇帝学琴的时候,他才这么大……” 她手中比划着儿子的身高,就那么一点大,那时多可爱。 “那时还说,以后要弹给心仪的女子,谁曾想这小子进了太学就不再弹了。”容太后想来心里暗骂,白费她的心思。 弹给心仪的女子…… 还真是,她以为就是沈旷瞎编骗人的。 秦砚想到了最开始拿出这本琴谱时,他有没有这个意思呢。 “倒也是不养在哀家身边,中萃宫竟然也不在意这些,嘁,真没品味。”容太后嘴里念叨着皇太后的不是,眼里却是想着与她越来越远的儿子。 但秦砚有些奇怪,沈旷那对这首曲子极为熟悉,不像是幼时就不练的样子。 忽然,秦砚好像想通了。 “你这是改的什么。”容太后嘴角抽动,“当初你寿辰弹时哀家就想说,这可全是感情,技巧是能省则省。不过得了先皇的夸奖就行啊,比什么都强。” 秦砚心虚,“自然是比不上您的琴技。” 能在寿辰上拿出来,还是走了捷径。 “哀家可不会,也就会弹响而已。”容太后不愿承认,把琴谱扔给秦砚。 眼神落在那名琴绿绮上,听闻这先皇得了绿绮之后就只在寿辰上见过,而后却不知所踪,连她都没碰过。 还是到了她手里,容太后看着前皇后一阵,不由得叹息一声。 罢了,她已经决心不再弹琴。 容太后一再说自己就是路过,看都不看那绿绮一下,转身就想走。 但末了又像不放心一样。 “哀家跟皇帝也不亲近,他倒是跟谁都不亲近,难得有他愿意主动争取的。”容太后恹恹地说着。 “独你一份的好儿,倒是珍惜点。” 沈旷还真是好人缘,这么多人给他说好话。 是吗? 她只知道沈旷五岁就从长春宫到了皇太后那里,跟容太后并不亲近。 都是这样说的,她也是看在眼里的。 但…… 秦砚望向凤仪宫那较为高的阁楼,那里能看到长春宫的全貌。 而《千山念》是容太后教的,那熟练的样子并不像丢了十多年。 秦砚抚琴低笑一声。 怎么会有这么别扭的人啊…… “关于这件事,我觉得您还是直接问比较好。”沈旭断言道。 沈旷沉默,盯着桌角半晌,“如今提回宫都能让她躲很远,今日才说岂不是罪加一等?” “您还知道瞒到今日才说不太妙是吧?”沈旭嘴角抽动。 这比推行新政难多了,甚至不如去给假皇子编造履历。 沈旷无可辩驳,错过了时机便再难说出口。 昨日之事不可挽回,沈旭也是神仙难救,不如另辟蹊径,问道:“隋靖回长安的事,您没批吧?” 沈旷见问起这人,眉头紧皱,“还未到时候,着什么急。” “是了,一个武将回不回长安关咱什么事,但是跟秦家有关系的就不一样了?”沈旭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样。 “特别还是跟前皇嫂一起长大的那就更不一样了。”沈旭阴阳怪气,觉得这殿内弥散的都是醋味,“是不是啊,皇兄?” 他这个皇兄,做什么事都有自己的那份冠冕堂皇的理由。 只要一到了皇后身上,那冠冕堂皇的理由那是运用的炉火纯青。 就是用在了歪地方。 沈旷绝不承认自己徇私,“巧合罢了。” “隋靖年少就离开秦关,走的时候和秦冶大吵一架,能有什么感情值得人嫉妒。”沈旷这话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虽然这都是他派人查来的。 沈旭捏着鼻子都能闻到酸味,“是呢,没什么好嫉妒的,为什么不让人进长安?” “但是您要不让他进长安,您这婚事恐怕难办。”沈旭摊手,指望着他这个笨蛋皇兄,指不定就变成孤家寡人了。 “跟他有什么关系。”沈旷面上立刻阴沉起来。 别人可以,隋靖不行。 沈旭叹了口气,这男人小心眼起来真可怕,不由得说道:“隋靖当年上折子可不是为了求娶我前皇嫂。” “当然也没差,那不是听说要嫁给我吗,谁听谁不怕?”沈旭对自己也毫不留情,“那是缓兵之计。” 隋靖确实上折子要求娶秦砚,但那是为了让秦砚逃脱皇家魔爪。 至于为什么没逃脱,那就得问眼前的这位了。 “没听说过求娶还能作假的。”沈旷义正言辞,坚决不信,“成了亲那就没有缓兵之计,就是真夫妻。” 沈旭看着这死心眼的皇兄恐怕是没救了,“人现在就在长安城外面,等着您的旨意,立刻入宫,保您复合。” 沈旷顿时“嘶”了一声,“武将擅离职守,论律当……” “哪呢,我这一趟青州,这一路顺手处理了不少案子,您说把证人都带回来。”沈旭大胆发言,他是最会钻空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