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我知道。”花雅无奈地笑,视线看着前面走在一起的那伙子人。 “前面穿黑色T恤那男生个子挺高啊,比于佳阔都还高,”老李嘶了声,“是你们班的啵?” “是,才转来的。”花雅说。 “才转来的?”老李诧异,“我看那小伙子不错,你把他招进来呗。” 花雅顿了顿,“他不想来。” “还不想来?”老李不可思议,“我出马试试,叫啥名儿?” “江旋。”花雅说。 “江旋!”老李又吼出他那地动山摇的嗓门。 前面于佳阔那伙猛地顿住步伐,江旋背影肉眼可见的僵硬,这少爷还没被吼过。 果不其然,江旋转过身时脸色冷漠,浓黑的剑眉轻蹙。 “我是校篮负责老师,我姓李。”老李介绍自己说。 江旋的表情缓和了一瞬,黑眸瞟了眼花雅。 “是这样的,现在校篮正在招人,比较紧急,我一看你就是我们校篮的天选之子。”老李一本正经说,“加入校篮吧江同学。” “我靠,老李我以为你喊江旋干啥呢,那声音跟找人算账似的。”于佳阔笑着说。 负责老师亲自问,江旋不好当场拒绝,淡淡地给了个婉转的回答,“我想想。” “可以,到时候想好了给花雅说就行,他是队长,”老李乐呵说,“反正你们都是一个班的,方便。” “谁是队长?”江旋扬了扬眉梢。 对于加校篮这件事儿,好巧不巧,江旋在附中也是校篮队队长,知道眼前长发,长相清秀的高挑少年是校篮队长时,他有些意外。 取这么个文艺名儿,却与名字做的事毫不相关,花雅气质带着举头投足的张扬,却又不显得过分高调,很容易让人对他造成强烈的错觉。 “小椰是队长啊,”于佳阔说,“中午我俩说话你不听到了么,不然我让他招你进来干什么。” 这么一说,江旋婉转的回答变成了,“加吧。” “你小子变卦怎么这么快?”顾嘉阳在一旁非常震惊。 花雅眼波流转,唇角微微扯出一抹弧度,问,“确定了?” “确定。”少爷单手插兜说。 老李毫不在意江旋突然的转变,“行,人招齐了你们就训练,我先走了。” 说完,他还朝花雅得意地挑眉,意思传达,我出马还有搞不定的事儿。 花雅撇嘴,对老李竖了个拇指。 晚自习下课回寝室,花雅接到江彧打来的视频。 男寝六楼是顶层,出门就可到楼顶。空旷的预制板给了不少便利,宿管阿姨为了能让学生晾衣服,周围绑满了尼龙绳子,挂着换洗的校T和校裤。 被晒了一天的顶楼踩在上面还带有余温,花雅洗漱完,嘴里叼着烟,夜晚漆黑,在江彧的镜头里,少年的面孔在微不足道的月光下显得朦胧,唯独那橙黄色的烟头在晚风中忽明忽暗。 “小旋适应的怎么样?”江彧问。 花雅想了会儿,好像少爷没怎么发少爷脾气,除开下午那阵儿去食堂吃晚饭有点不符合他口味,面色有些嫌弃以外。 “还行吧,”花雅说,“十点了还不睡?” “就是等你下晚自习打个视频看看你,”江彧眯了眯眼说,“在学校少抽点儿烟。” 话音刚落,花雅背后传出来一声轻嗤。 他转头,和跟他一样叼着烟的江旋对视。 毫无疑问地,江旋出来抽烟,结果撞见他和江彧打视频。 花雅依旧淡定,心里闪过一丝庆幸,江彧那张嘴没有吐出像早上奇奇怪怪的话语。 他嗓音没有波澜地说,“你儿子来了。” “我怎么没看到?”江彧说,“你们那儿太黑了,宿管都不安个灯吗?” 花雅笑了声,“头顶就是天空,把灯安在哪儿?” “你把手机给他。”江彧说。 花雅自然地把手机递给江旋,站在一旁专心抽烟,月光下,他瞥见少爷脸上的无语,估计不想跟他爸打视频,嘴里的烟被夹在修长的指尖。 “今天感觉怎么样?”江彧问他儿子,“有想回鞍城的心吗?” 江旋随意地把手机对着自己,低沉的少年音说,“有,还行。” “还行,”江彧带着轻嘲的笑笑江旋,“你就在这边安稳待两年,别的甭想了,昂。” 江旋:“......挂了?” “说你几句你又不爱听,凡事多跟花雅学着点儿。”江彧拧眉说。 “嗯。”江旋回,将手机还给了花雅。 “你俩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上课,”江彧说,“我也睡了。” “晚安。”花雅抽完最后一口烟说。 江彧笑了笑,点着镜头说,“晚安。” 视频一挂,周遭安静。 两个少年抽的烟味儿互相冲嗤着对方的鼻腔。 “我爸是怎么资助上你的?”晚风习习,江旋的目光带着审视看向花雅。 怎么资助的? 花雅很想给他换个词儿,不叫资助,而是包养,在一年前的那个台风雨夜。资助,听起来是个很高大上的东西,但他并没有编织关于这个词儿的谎言。 “是县教育局的精准扶贫名单,”花雅没有看他,眺望远方,能看见波光粼粼的海面,“他说他选了我,以为我是女生。” 临时,没有谎言也能想出谎言来。 少爷意味不明地笑了声,“这样啊......” “怎么了?”花雅反问。 “我倒不知道,他现在还挺心善,”江旋说,“突然资助一个高中生。” “江总是个慈善家,”花雅说,“南坝的桥梁也是他投资的。” “嗯,这我知道。”江旋点点头。 江彧在桐县有项目,是公司分支的小项目,说起来不起眼,甚至都不用提,但江彧偏偏会在这个小县城买房安置。 少爷微俯头颅,他比花雅高一点儿,看人时视线总归是会垂下眼睫的,他又问,“我会一直喊你哥么?” “这是你的自由,”花雅说,“我无所谓。” “我的意思是,”江旋看着他说,“会变称呼么?” 花雅抬眼,少爷这话说得模棱两可,像是一团雾,引导他拨开,而这话中有话,他大抵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他轻笑,“你希望变吗?” “我无所谓。”江旋耸耸肩,以同样的话术回答他。 “一直喊哥吧,”花雅说,“好听。” 少爷偏头笑,“那女孩儿喊你姐姐,也好听吗?” “你想喊姐姐?”花雅决意逗他,“你喊姐姐我也不介意。” 江旋看了他一会儿,没有说话,薄唇微抿迈开长腿往寝室走去。 顶楼只剩下花雅一个人。 渡口传来轮船敦厚的船鸣,远处海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