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时,他也不惊讶,铁勺在锅中翻炒几下。我只纠结了一会儿,就走过去,亲热道:“小师弟,加餐呐?” 斜睨我一眼,他将饭菜盛好,连同筷子一并塞我手中。 我有些吃惊,原本以为他加餐,我可以厚颜无耻地蹭一口。这看起来倒是给我热的。 “给我的?”我有些不确定地问。 “给狗吃的……唔!” 我拿起鸡腿往他嘴里一塞,碰到了他的唇齿,糊得他的嘴唇油亮润泽,还挺让人想亲一亲。 “好啦,你吃了,你也是狗。” “……” “看我做什么,没吃饱?分你一半狗粮?” “我下毒了。” “那也是你先死,你没内功逼毒。” 才不管他这轻飘飘地威胁,我悠哉地吃起,却发现凌驰没走,也在我身旁坐下。 我瞧他,便道:“我以为吃饭的时候,只有叫花子、狗、苍蝇会围在身边。” 凌驰嘴角一抽,气道,“师父让我下午跟着你。” “上午和晚上呢?” “师父亲自教。” “……” 在说到亲自二字时,凌驰还格外咬重了声音。 我又酸了,抓起鸡腿狠狠啃了几口。凌驰瞧我这凶样,仿佛占了上风,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 “笑你,这么大年纪还会争风吃醋。” “……” 我将鸡腿拿到凌驰面前,“你看。” “什么。” 少年透亮的眼睛转过来,我就一口凶残地咬上鸡腿,齿尖用力,撕下一大块带皮的肉,连着骨头一起嚼嚼嚼,吃得那叫一个奔放豪迈。 抹掉嘴角的油脂,将手指上的残渣也卷入口中,我吓唬道:“再惹师姐,这就是你的下场。” “……” 不是,你脸红什么! 第4章 天赋 刚回门派就跪了一个时辰,师弟师妹们也都习惯了,但问题在于,这一次我是欺负了刚入门的小师弟才被罚。 不是我与师父之间的怄气,而是夹了个人。 并且,我虽然看起来有些吊儿郎当的,也没什么好胜心去争当掌门,可我实打实地,喜欢争师父的宠爱。 苍山派的下任掌门是三师兄连江夜,这个我举双手赞同,师父最宠爱的徒弟始终是离开的大师姐,这个我没话说。 空缺了二十年的关门弟子位置,如今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拿走,我多少是心有不甘。 那蠢蛋还被卖去采风馆,空有小脸蛋。 关门弟子的位置倒不如一直空着,这是我的私心。 我的门派有一点好,就是不搞什么内斗。就算我不太服凌驰当关门弟子,其余的同门与我关系好,也不会去为难小师弟。 我自己不爽便算了,哪能发动别人都去排挤。 夜里去后山的清心阁参悟剑法,听到楼下的动静,我踏出栏杆,飞身而下。 “哇!师姐是我!” “嘴大啊。” 吴嘴大这个名字是他亲爹娘取的,说是嘴大吃四方,还挺有道理。他其实嘴巴不大,五官端正,笑脸喜人。 小年轻怀里揣着油纸,他冲我一笑,将纸给摊开,露出香喷喷的芝麻饼。 “进贡给师姐的,今日我告状害你受了罚。” 我大大咧咧地往台阶一坐,招呼他也坐过来,叼走一块饼子,不在意道,“无妨。” “师姐,你是回来得晚,师父说小师弟是练武奇才,拜师礼那天就当众宣布收为关门弟子了。” “哦。” 如果凌驰是个姑娘家,说不定我都要以为师父动了凡心。 “他长得又好看。” “……那你娶了他。” “说什么呐,我要娶妻的。” “三师兄什么时候回来?” “少不得还要十日,三师兄对小师弟也很好。” 言下之意就是让我也学学大家,不要为难小师弟。 “怎么,有了师弟不要师姐了?” “哪能啊!我肯定站师姐这边,就是你与他为难,师父知道了,罚的还是你。” 三两口塞了饼子,我纳闷,“说的也是,不过我替师父磨练他,也没事吧。” “公报私仇哦。” “没有,我是那种人嘛。” “门派里谁不知道你过于在乎师父,喜欢争宠。” “……”我是什么缺爱大恶人。 “师姐,你是不是对师父感情不一般?” “谁说的?” “大家都这么觉得,不敢和你当面提就是了。” “别瞎说,你们这帮小碎嘴。” 一拳顶在吴嘴大的肩头,笑骂他两句,打消这猜测。 “来来,师姐看看你最近的飞花剑谱练得如何,给你开小灶。” “啊!别啊……我没想在武学上有造诣,啊!杀人啦!” 顿时垮了脸色的吴嘴大露出痛苦的神色。 他爹娘开酒楼的,很有钱,送他上山习武的初衷就是强身健体,顺便挂个苍山派弟子的名号,以后当家娶媳妇也有面子。 杀猪声持续了半个时辰。 一身清爽地带着练得手抽筋的吴嘴大回去院子,亲传弟子以上都是有自己的单间,其余弟子是通铺。 吴嘴大嘀嘀咕咕地揉着胳膊跟在我身后,小媳妇一样委屈,我回头看他,“扭到了?” “对啊,师姐你开小灶要人命。” “外面多少人求着我指点,真是娇气,来来,给你揉揉。” 吴嘴大很不客气地将右胳膊甩过来。 放下剑,我用双手拿捏住他的胳膊,指尖循着大臂的肌肉群开始发力。 一寸寸一处处地轻压慢捻,推拿手法一流,舒服得他直哼哼。 “哇!够劲儿,师姐以后去医馆推拿也能赚钱的。” “……”这似乎是个赚钱门路,我还欠八千两黄金呢! 要不改天去山下的镇上找个医馆打零工? “噫,小师弟!你还没睡啊!” 被我捏得都要瘫软的吴嘴大突然抖擞起来,朝着回廊下的少年招手。 循声望过去,竟是对上那道晦暗的目光,夜里灯色昏沉,凌驰的眉眼稍显阴鸷,似蛰伏在深处的兽。 “见过嘴大师兄。” 暗处的少年微微颔首,绕过回廊向着旁处去了,完全没把我放眼里的意思。 吴嘴大赶紧给我台阶下,安抚道:“师姐别介意,小师弟可能没看见你。” “他瞎啊,睡了,你也赶紧回屋。” “好咧。” 这几日门派没什么任务给我做,我这种级别的也不安排授课,本来还觉得闲,偏偏每日下午要顾着小师弟。 这么个差事锁着我,让我下山去玩也不痛快。 午后,我在后山清心阁的空场地等着凌驰过来,虽然彼此看不顺眼,他也还是准时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