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的一切都不感兴趣,可前一阵子还是机缘巧合地跟着萧青去了一趟萧家。说起来,萧家是她两辈子都懒得踏足的地方,她只想与青年办完事儿赶紧就走,结果却莫名其妙被萧青带到了祠堂前。 像是感受到她沉默的抗拒,萧青用力握住她的手,“来,让萧家的列祖列宗,见一见你。” “没必要,我可不是萧家人。”话一出口,顾采真便感觉到自己语气的刻薄,可有些陈年旧怨不是理解就能放下的,更何况她还不稀罕去理解。 萧青知道个中缘由,抱住转身欲走的她,“是我变成了你的人。” 顾采真的脚步一顿,这一世她没有恶意地接近他,可他们还是命中注定般走到了一起。 他用力抱紧她,“我只是对这些祖宗有个交代,萧家养了我这些年,起码应该知道,我是跟谁走的。”青年向来冷冰冰的语气中,有种低调隐藏的独一无二的温柔。 顾采真摇摇头:“你不用跟我走。你在这里,很好。” 萧靑更用力地抱紧她,顾采真轻轻抚上他的背,她没有想过,更没有逼过他,一定要在萧家与她之间作出选择,“我讨厌萧家,可我不讨厌你。我喜欢你,萧青。” 所以,我没必要让你为难。 萧青作为萧家未来的掌门人,所拥有的权力与所背负的责任是都是巨大的,他从没有想逃避的念头,甚至向来将萧家、将天下放在自己的生命之上,只是如今,排在他在意的一切之上的,是一个人——顾采真。 “祖宗我就不见了,反正我现在身上也没几滴血属于萧家。再说了,那些牌位还没有这桃花好看。”她记得自己转身要走时,曾经对着祠堂外夭夭其华的桃花林,如是说道。 萧青告诉她,这些桃花有个特别的名字:长情。 如今就有一株长情,突兀地植于她并不漂亮的庭院中。她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她的住处本就有禁制,旁人来了都是规规距距地敲门,只有柯妙与四个男人是例外,可以来去自如。 这种因为她的一句话,便不远万里来她院中种一株桃花的事情,也就萧青干得出来。 可能话少的男人,行动力就……特别强?顾采真不由想到两人在床笫间的一些闺房之趣,忍不住眼神幽暗了一瞬。 “长情可酿酒,醇香甘入喉。”萧青看了一眼天光,再看了一眼自己思念已久的容颜,终于忍不住上前低头吻她,“白露前,我会回来。” 顾采真反客为主,舌尖纠缠着他的唇齿,舔舐过他的牙尖龈肉,勾卷住他的舌头。萧青在她面前会卸去所有的防护和力量,所以轻易地被她推着向后几步,重重靠在了桃花树干上。 桃花瓣如同天上渐渐起色的朝霞片片,被晨风吹落人间。 这样深入缠绵的吻,让从来冷漠的男人像是得了桃花的映照,双颊泛起淡淡的粉。 他的腰杆习惯性挺直,如同一把随时准备出鞘的剑,宽肩平背靠于桃树上,一身靛青色的衣衫华贵冷清。 青年的性格坚定冷硬,本也是强势之人,却在顾采真更加霸道的吻中迷失了方向,终于有些狼狈地抬手抵住她的肩膀,低低“唔”了一声。 顾采真知道他不能在此逗留太久,依依不舍地含住他的下唇瓣吮吸碾压,直将那薄唇吻得些许红肿,才肯放开。 “我酿酒,明年七夕,我们一起喝。” “好。” …… 送走还要赶回分支处理未完事宜的萧青,顾采真的心情很好。站在长情树下仰望了好一会儿,直到季芹藻推门进来。 晨风卷住一捧桃花簌簌而落,白衣清俊的男人看着他深爱的人,于花雨间回头冲他展颜。 “师傅。”她唤了他一声。 他走至她身边,随手接住一片桃花,“萧青送的?” “嗯。”顾采真笑了笑,扭头专注地看着他,“师傅,你不躲我了啊?” 季芹藻原本摩挲着柔软花瓣的手指差点没捏坏它,他轻咳一声,“我没有躲你,我只是避开柯妙。” “可是我昨天后来去了晚来秋,没有找到您。”顾采真扫了一眼他微微泛红的耳垂,假装什么也没看见。 季芹藻沉默了一下,决定绕开这个他解释不了的话题:“今晚,你来找我。” “嗯,嗯?!”顾采真睁大眼睛,惊讶之余,迅速染上一丝笑意。 年长男子实在有些不敌她这样炙热得简直露骨的眼神,“不是你想的那样!”纵使性子再好,此刻也羞恼得起了薄怒。 顾采真无辜地看向他,“师傅,我想的那样,是哪样?”论无赖无耻,翩翩君子哪里是她的对手? 季芹藻语塞,低眉敛目不与她直视,同时以拳掩口干咳几声:“咳咳……” 顾采真关切地拉着他:“师傅,你怎么了?” 单纯以为自己演过火让她担忧了,季芹藻正要解释他没什么时,就听到顾采真故作惊讶的明显揶揄:“师傅,你怎么咳得脸都红了。” “你!”季芹藻微微咬牙,只觉得双颊的温度更加节节攀升,偏偏眼前之人是他的爱徒也是爱人,训不得斥不得,因为舍不得。 顾采真眸染浅笑,吃准了男子温善和煦的好脾气,不动声色地带着人朝室内走去,“师傅,我昨晚熬了雪梨百合银耳汤,盼着您再来找我,哎……如今还在灶上温着,可甜了。您既然来了,且尝一尝再走吧。” 七夕番外 下(季芹藻,喂梗) 顾采真熬的雪梨百合银耳汤的确很甜,她虽然没有吃,但是“尝”到了。 “唔……”季芹藻举起小臂抵住她贴过来的身躯,朦胧间觉得她再靠近就会很危险。他被吻得气息凌乱,几乎坐不稳。其实,跟着她走进室内时,他脑海中不是没有闪过一股念头,说是喝甜汤,其实她可能会做点什么——又是徒弟,又是爱人,都已经互表心迹了,甚至连身子都交托给了她,他怎会不了解她的性格?但他的脚步从没停顿。 一开始,他只是觉得那长情太好看,太能引人驻足,可他却莫名不想多看,听到顾采真说为他熬了甜汤,他的心里立刻便有些欢喜。 也许当时,没有深想的他觉得自己能够把持住。但事后他再想起此时忽然觉得,也许是因为在他心里,无论她对他做什么,都是可以的。他不抗拒她,永远不。 可话说回来,顾采真就算心里有点什么心猿意马的盘算,但最初的确还能正正经经地坐在季芹藻身侧,看着他喝甜汤,顺便征询他的意见,“师傅,好喝吗?” “嗯,好喝。”季芹藻微微眯起眼睛,这是他吃甜食时不经意会流露出的表情,他的唇角轻轻勾起,对着顾采真轻轻颔首,“你熬汤熬了多久?昨晚有没有好好休息?” 顾采真不以为意,她的视线落在他被温汤润过的浅红水亮的薄唇上,片刻后若无其事地移开,口中继续道,“没多久。甜吗?” “甜。”季芹藻笑了,眉眼间俱是清浅的温柔,“很甜。” 顾采真于他说话的气息间嗅到一股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