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过很久,可又好像过去了好一会儿,他简直记不清时长,只记得那让他腿麻腰软的陌生快感,如同瓢泼大雨下暴涨的河水,瞬间变成毁灭一切朝他冲来的洪流。他也说不清自己在那种突然又强烈的刺激中,是否丢脸而失神地发出了些许声响。 如果,真的被听到了什么声音……他一咬牙,没有继续想下去。 反正,若是被发现了行迹,他反倒少了些顾忌,干脆就在被认出来之前立刻飞身离开。但此时少女似乎只是目光在这一片逡巡,可能是有些疑心而已,毕竟她这会儿应该也是“不方便”直接走出来察看的……吧? 按那些他偶然翻到的双修典籍曾提过,双修前女子亦会做些准备,如果“自娱自乐”得了趣,也会像男子这般出些类似精水的体液,方便之后行事——这种东西弄在贴身衣物上肯定如他这样不舒服——这样奇怪的念头,在玉衡君从来只有占卜的脑子里蹭地冒了出来,如同泥土地里钻出的萝卜秧叶子,才迎风舒展的瞬间就被他揪住,拔掉。 简直、简直不知羞耻! 来不及分辨他到底是在骂自己还是在骂少女,池润只收敛了心神想,还是先按兵不动吧。毕竟,他选这位置时没考虑要直面顾采真,所以虽然是死角不易被发现,可但凡他想离开,就必定会让自己暴露在厢房窗户所对的视野中,所以不如静待对方低头或转身、又或者就算她要出来察看,也要离开窗前走出房门的机会,闪身而退。 然后,心里盘算好了,打定主意耐心再隐匿一会儿的池润,就看到顾采真眉尖一挑,直接单手撑在窗台上,动作干净利落地跳到了窗外,虽然可能因为牵扯了后背的伤口而微微皱眉了一瞬,她却步子一点不停地抬脚就朝这边走来! 第一百六十九章 恨欲(剧情,羞辱梗) 眼看着少女还有几步就要走至花叶丛处,隐在阴影中的池润呼吸几乎要停止了,他默默攥紧了拳头,随时准备捏个指诀扫出掌风猛地推开她,同时趁机离开——其实,被发现行迹也没什么,但是不能被发现身份。 只要,她不知道这个人是他就行。 说起来,池润这也算是“做贼心虚”,其实就算他大方现身,忽略衣袍下只有他自己知晓的异样,镇定地跟顾采真打个照面,也没什么。他是仙尊是师叔是长辈,她是弟子是师侄是小辈,他根本没有义务对她解释他为什么在这儿,毕竟他可不是温润翩翩体谅别人的瑶光君,玉衡泽世不想回答一个人的问题,这样的情况不是经常发生吗?有什么稀奇的。顾采真又不可能揪着他来这儿干嘛这个问题不放,而且这里是晚来秋,是季芹藻也就是他师兄的住所,他会出现本身也很正常。 而且,顾采真也不知道两人之间的感觉偶尔会“共享”——因为从来都是他在单方面感受着她的举动和感觉。 可正是因为他感觉到了她方才在做什么,并被迫跟着“经历”了一遍,如今亵裤内凉冰冰滑腻腻的一片狼藉,更是叫他打心里抗拒和顾采真面对面。 可以这么说,他们之间有着各自的秘密,也有各自的认知带来的误差,所以导致他们的行为模式千差万别。 池润是因着被“弄”得射了精,所以尴尬与羞耻到昏了头。顾采真只是单纯地想要证实一下,自己刚刚被人窥探的感觉是真是假。 并且,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有种直觉,这个藏在暗处的人,是池润。 她从来厌恶他。 因为他总喜欢表现得超然物外,好似一切尽在他的掌握。 也许,正因为如此,她才会想要“掌握”他。 上一世的这时,她对池润的观感倒还好,简而言之就是没什么感觉——不喜欢,也不讨厌。她敬着他也是师长一辈,加上平时并没有什么交集,该尊敬着就尊敬着,虽然谈不上有半分亲近,却也不会有半分不恭。中了迷魂掌后,若非必要,她连师父、师兄,甚至柯妙都是能不见就不见,至多是在浑身燥热难忍又灵力不够压制时,想一想这位几乎不露面的师叔……名下的青华池,对于他本人,她是压根想不到的。可后来发生了一系列的事,她逃离紧闭,去摘星峰怎么都找不到阿泽,甚至被季芹藻再次带回摘星峰,她不知道这里面是不是有池润的一份功劳——想必是有的。 虽然与她两情相悦共赴云雨的是阿泽,可那具身体,也是池润的。 他自然也是厌恶她的。 哦,也许说恨她也不为过。 毕竟向来高傲矜气的玉衡泽世,怎么能忍受自己雌伏于他人之下,而且这个“他”人,还是“她”。 所谓世事弄人,说得便是如此吧。 看来,他算天算地,算死算生,却没有算到她,也没有算到他自己。 也许在阿泽与她被季芹藻撞破情事的那一夜,从少年惊慌地对季芹藻叫出“师兄”的那一刻起,他们之间就已经既是生离,也是死别。 从古至今,所有过分美好的事物都从来不会特别清晰,因为这份独一无二的美,本就是被一个个谎言粉饰后才造就出来的,当那层朦胧漂亮的纱被撕扯揭开的瞬间,美好本身就不复存在了,徒留遗憾与怅然。 顾采真堕入魔道的初衷,并没有多么复杂的原因,只是因为即便被剖了内丹,她也想活下去。 她并没有想到,自己于魔道一途上,能走得那么远,又那么长久。 她那时还不够强大,所以总觉得自己不过是苟活,是偷生。那时的仇恨和不甘,是驱使她活下去的动力,还不是能被付诸行动的愿望。 她甚至尽量忘记心中还有爱,那份与少年相关的,只能被祭奠却无望再复活的爱,想起来就让人痛彻心扉。 然而后来,那种变得强大的感觉,真好啊!她可以报复折磨昔日的仇人,也可以换回片刻自己的爱人,不择手段地见到他,藏好沾满鲜血的双手亲近他,待他极温柔地……骗他。 骗他,外面仍是河清海晏的盛世,北辰殿是银河殿,他还是他,她也还是她;骗他,自己只是短暂地离开,如今回来仍是正道中的一员;骗他,他的师兄师侄,以至于归元城的仙尊弟子们,都还好好活着,只是大道有危,他们在外奔忙;骗他,自己洁身自好,除了他再没有其他人;骗他,同嗅桂花共饮酒,恰似少年游,一切如旧。 他若不信,她痛苦。 可他信了,她亦苦。 她的心仿佛一座在战火中勉强保存下来的飘摇陋室,本就又小又破,还被分成不隔音的两间。一间住着爱,一间住着苦。爱若大声,苦就会拔刀相向;苦若大声,爱就会以身撞墙。 然,爱意震耳,痛苦鼎沸,撕扯心房,摇摇欲坠。 可哪怕每一次相见时,她的心里都在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