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叫顾采真浑身不自在。她堕入魔道后每走一步都是浓墨重彩血雨腥风,早已忘却了拜入归元城时短短近两年的安宁日子,即便偶尔回忆起,也只会叫她满心怨怼和自悔,自己怎么就那么天真又蠢笨,才会那般信任季芹藻和花正骁?成了魔尊后的顾采真,早就习惯了季芹藻沉默不语,即使眼睁睁看着她走近,也当她不存在的模样;也习惯了他寂然看向远处,再朝她看来时虚空的目光;更习惯了她覆在他身上狠狠律动时,他颤抖半垂的长睫和隐忍回避的侧脸。 除了上一世她临死前,他再没有一次如当初在归元城那般,叫过她的名字,“采真。” 等等,她死之前……季芹藻叫她“采真”了? 怎么会? 他那么恨她,哪怕是在床上被她肏得崩溃时,呜呜咽咽被逼出些许抗拒的哀求,却也从不会叫她采真。清醒的时候他更加不会,就算确实必要,也才连名带姓地叫她,而且就连这样的机会都少之又少。 不过她去见他,本就是奔着享用他折磨他去的,难不成还跟他谈情说爱,只要能从他口中逼出悦耳的呻吟就行,用不着思考称呼的问题。 他可是她的贞妃,乖乖在春来也等着她来肏就行了。 不乖也没关系,反正肏到最后,不乖也得乖。 她难道稀罕他那一句虚情假意令人作呕的“采真”? 上一世临死的回忆依旧是她不能触碰的禁区,冷不丁脑中自行冒出来的一个念头,都好似乌黑的灰烬中蕴烧的猩红暗火,碰一下都疼得人浑身直冒冷汗。 顾采真太阳穴针扎了似的疼起来,连忙放开试图回忆的想法。但她从来熬得住疼,在季芹藻看来,面前的少女不过是走了神似的。 “采真?”年轻的男子细心观察着她的神色,确保她不是因为身体原因不适。 顾采真恍惚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一声采真,不是来自于回忆,而是面前的青年正在唤她。 “嗯?”顾采真迎上青年笑语晏晏的模样,心里冷嘲着,对方实在是太明白何为“温柔做派”,竟是比前世待她还要细心温和,如果她没换个芯儿,上辈子没了内丹好歹还捡回一条命,这辈子如果懵懵懂懂被他这么欺骗,恐怕要尸骨无存渣灰不剩了。 白色的细线轻轻蹭了蹭她的下颌边缘,她虽然看到,却没有丝毫感觉,只是将视线收回,面上继而露出些许感动又不好意思的表情,“师傅不必为了弟子特意更改,只要是师傅做的,我都喜欢。” 她一怔,许是心里带着恶意,当初化身少年骗他身心时才会说了哄人的话,张口就来。 这样的失误太过低级,简直就是没脑子,她顿时抿紧了双唇。 季芹藻也怔了怔,不知怎么地心思就打了个转,忽然想起“喜欢”二字今夜他曾听过不止一次,且都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 白色的细线在空中飘飘悠悠,一端缱绻地绕在顾采真的颈项上,一端又轻轻攀上了季芹藻的鬓角。他是真的看不到,她也只当自己看不到——看了就心烦,还是趁早赶人来得清静。 她想起什么似的,又开了口:“师傅,小厨房的粥还煮着吗?” 闻言,青年男子面上安然淡雅的笑容微微一僵。 糟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你们(剧情,清理梗) 季芹藻仰头绷紧了身体,试图绞紧的一双长腿被少年强硬分开,他双目无神地望着嵌在宫殿穹顶上的一圈圈夜明珠,那富丽堂皇的发光处奢靡宝气却也漠然至极,对他而言更像是一道道汇聚在一起后没有温度的惨白光亮,却又犹如灼灼烈日暴晒直射,将他的一切不堪照得无所遁形。 他想要蜷缩起身体,好像那样整个人从里到外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但他更不想暴露自己毫无用处的脆弱,所以硬逼着自己一动不动。 铺着软毯的美人榻上,俊美无双的年长男人双腿大张地躺着,姿势屈辱而无助,他两手揪住身侧的毯子,白皙的脖颈上布满鲜红吻痕和浅浅的指印。季芹藻的喉结轻轻滑动了一下,小腿的肌肉有些过度紧张后的痉挛抽搐,少年侧头沿着他的小腿骨一路吻到膝盖,冰凉的面具边沿触碰到他另一侧的大腿内侧,这在很久之前时常发生,但已经多少年不曾出现的微凉接触,让他克制不住地颤抖了一下。 原来这些他以为早已忘却的细枝末节,却是被命运一刀一刀砍进血肉刻在骨骼上的累累伤痕,从没有结疤痊愈,倒是暗中腐烂化脓,只要轻轻一碰,立刻疼得让人几乎作呕。 所有的挣扎反抗在少年面前不值一提,细长的手指顺利地插入那口被插得红肿糜艳的穴里,轻轻抠挖搅弄,有黏腻的咕滋水声此起彼伏,穴口处不断有精液和爱液被勾着推挤出来。 季芹藻忽然想到了顾采真,她每次替他清理时,好像也是这样,一样的角度,一样的姿势,一样的动作,一样的力道。只是,少年会温柔地亲吻他的腿,会跟他说话;而顾采真不会。 甚至,他们连体温都是一样偏凉的…… 他觉得自己真可笑,这样将两个侵犯他的人进行比较的举动,也真可笑。 季芹藻,你怎么有脸想这个?! 真脏啊!被顾采真和少年联手玩弄,他却一直苟活至今。 “师兄,以后哪怕再辛苦再难,也一定要活下去。”脑海中忽然响起许多年之前泽之对他说的话。 泽之,你说的辛苦和难,就是这样吗? 为什么要瞒着我这一切? 真的,好辛苦,也好难啊…… 那时,顾采真杳无踪迹,少年避人耳目又纠缠不休,他又要处理日常门派事务,只能尽力关注着摘星峰的情况。那一次赶去时,玉制的卦盘被推倒在地,无比爱惜占卜器具的池润一席玄色长袍,赤脚站在一地狼藉的碎片中,鲜血自他的足下蜿蜒流出,更叫人心惊的是满室充斥的灵气,狂乱又无序。 可仿佛站在暴风眼之中的师弟,却只是回头看向进门的他,目光复杂极了。 那眼神中难解难辨的情绪,令季芹藻不由却步。 他猜想泽之大概又不听劝地占卜,结果算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所以情绪失控了。 仙尊玉衡泽世本是高矜绝尘,却在顾采真离开后,活得越发像一缕游魂。 “师兄,你发誓,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要活下去。否则,就让我魂飞魄散。”泽之一字一顿地说着,任性地要他以他的魂魄起誓。 季芹藻心中一跳,几乎以为少年的事情被发现了。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像,更觉得不妙,“泽之,你不许瞒着我做什么傻事。” “我不会的,”池润无比疲倦地笑了笑,“我还想见她呢。” “真真她还活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