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呃啊……嗯、嗯啊……”花正骁失控的呻吟带着一股湿意,从并不算宽敞的床上飘了出来,他两条修长的腿弯起来主动夹着顾采真的腰,悬在空中的脚足背绷直,脚趾则内扣发颤,显示着他体内的快感已经汹涌到难以排解。 明明被她压在身下,背后就是床板,可他却觉得自己好像身处一汪海洋中,海水下是蠢蠢欲动快要爆发的火山,水是热烫的,浪是巨大的,他就是在此间被迫行进的小小船只,根本没有迎风破浪的本事,只得不停地摇晃着,颠簸着,不知该何去何从,唯有两腿夹紧了她的身子,连那隐秘之处都下意识夹紧了她,才能获得些许很虚无的安定感。 那根深深钉入他身体里的庞然大物,此刻就像是船锚,是他能不被激流骇浪卷走的唯一依仗,但实则却也是这一切极致欲潮的始作俑者。他害怕高潮来临时的爆发,却又抱住了点燃他欲望的人不肯松手。这矛盾的举动有些可笑,但他笑不出来。顾采真肏得太重太深了,明明已经被撑得满满当当,可她还在继续深入。他感觉自己就快要丢脸地哭出来了,“唔……唔啊……” 嫩肉绞紧了凶器,明明有湿黏的肠液润滑,但柱身每一条筋络都能感受到那紧密的吸附力,而顶开肠肉插到最深处的龟头,更是被紧窄的甬道吸吮得发麻,哪怕一动不动都是极致的享受,更何况肉刃和内壁两相摩擦,炽盛的欲望既在厮杀博弈又在彼此成全。 花正骁被不断累积的过量快感逼得要疯了,身体本能地抗拒着更可怕的失控来临,后穴试图用挤压推拒的方式让异物停止侵犯。 但对于顾采真来说,嫩肉的穴肉缠住了她不断绞吸,每一次抽插带来的酥麻都是致命的——这根本是男人这毫无自觉的挑逗,也是她再也无法继续忍耐的巨大诱惑。于是在一声短促的喘息呻吟后,花正骁就被她继续肏得内壁都在抖,“嗯唔……啊呃啊啊啊啊!” 娇嫩湿滑的肠肉不断痉挛蠕动着,迸发出更多也更直观的剧烈刺激,黏湿的液体像是被捣出的甜蜜汁液,一点点滋润着紧致的肠道,刚刚进入时的些许干涩感早已褪去,顾采真抽插得顺畅无比。 毕竟不是第一回承欢,那穴儿可比主人放得下身段,也识得情欲滋味,多少被调教出了淫性,即使先开始时没被特意扩张,但肿胀粗大的性器如同一个巨大坚硬的模具,很快将紧窄的甬道拓成自己的专属形状。 绞缠的穴肉没一会儿就被插得松软了几分,蜜穴像是被烙铁一样坚硬的性器烫得化了,所以不断出着水。很快,这些汁水就因为抽插而带得飞溅在花正骁自己微微抽搐的腿根部位。伴随着律动的“噗滋噗滋”声让他倍感羞耻,但身体的反应却又全然不受他控制。顾采真在这方面不光天赋异禀,技巧也多,一会儿浅插一会儿深捣,一会儿又是连续密集地贯穿,花正骁简直被她肏弄得头晕目眩。在她又一次用力夯在他穴心的那一点处时,他顿时过电似地一阵颤栗,差一点就又射出来了。 “呜呜!呃啊!”他艰难地呼吸着,喘息声夹在战栗的呻吟里,腰是麻的,腿是软的,视线一片模糊。前面挺翘的阴茎随着身体的起伏晃动着,胀得厉害;后穴不断被填满充盈冲刺,也涨得厉害;前后夹击的快感将他裹得密不透风,连好好呼吸都成了种奢侈。可谁知道这种半窒息的感觉,还能进一步加深快感的叠加,花正骁含糊地呜咽着,浑身都没了力气。 可那血肉铸成的凶器却还在一刻不停地捣进来,生猛又迅速地一下下撞着他受不得刺激的那个点,残忍地碾压着,“嗯唔……啊……”他受不了这样的刺激,腰又被牢牢固定在顾采真身下,他凭空蹬着腿,试图把自己从她手中,也从这密集而恐怖的快感中解救出来,但又毫无悬念地失败了。 顾采真掐住他劲瘦的腰把人往自己身下拽,腻着湿滑体液的两只囊袋“啪”地拍打在穴口,微小的酸麻在他身体里迅速转化为快感,还不等花正骁做出反应,那巨大的肉刃就再一次贯穿他的后穴! “嗯啊!”猝不及防又一次被插到最深处,花正骁的腰肢徒劳地往上一挺,随后才慢一拍地意识到,自己被拖到她身下,现在是头枕在那团堆叠的被褥上,而他的双腿因为被顾采真双臂夹在腋下,所以下半身几乎被她倒提了起来,后腰有一半都彻底悬空了!他就像是个被摆好了角度的肉壶,承受着性器不断地抽插。 这个、这个姿势……刺激又羞耻的记忆一下子被唤醒,他以前也被她这样弄过,她会进得非常深,插得非常重,自己怎么服软都没用……因为他根本逃不开。快感会如同倒灌的洪水,瞬间就能将他淹没……曾经感受过的濒死一般的极致欢愉,让他心生恐惧,他抬起手推着她的胯,脚也胡乱蹬踢着,“别、不要,不……啊啊啊啊啊!” 顾采真果然不听他的,又或者说,即便重生一世与他解开了误会,她还是容易在性事上陷入片刻的谵妄,只以为身下之人的“不要”,是来自于厌恶。哪怕只是一瞬间她就会立即清醒,但这种恍惚已经足够刺激中她心底努力压抑的、尽量不让花正骁发现的扭曲的掌控欲。 她夹紧了他的双腿,把他的下半身往前推,让他几乎是半折着身子,被迫张得更开的两腿间,湿漉红艳的穴儿被巨物狠狠奸弄。粗胀硬长的孽根不断捅开紧紧收缩的穴肉,再强而有力地一遍遍凿进去。 头靠被团、腰腿被提着,柔韧度极佳的身体对于这样羞耻的姿势适应良好,也让花正骁能清楚地看清两人交合处的情景。他能看到自己那隐秘之处是怎样欢欣鼓舞地张合着,含住她的狰狞巨物努力吞咽的;也能看到伴随着抽插,穴口那一圈褶皱是如何被撑开再收紧,嫣红的嫩肉又是怎么被那根孽障带得翻出来又捣进去的;还有那飞溅的透明淫液,那是他的身体分泌的东西,淫荡却又坦荡地顺着交合处一点点挤出来,被她快速的抽查撞击拍成黏腻的细末…… 视觉的刺激太过色情直白,身体的快感又毫无缓冲地不断大幅暴涨,他终于受不了,胡乱地推搡着她的腰胯,却根本无法打乱她抽插的节拍,“啊啊啊啊!” 根本推不开顾采真的手无力地垂下,茫然地继续揪着床单,指尖都泛了白。花正骁俊美疏朗的面孔上映着情欲的粉,额头、鼻尖、嘴唇都是亮晶晶的,眼眸则是湿漉漉的,眼眶红得像是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一样。 一贯傲气张扬的男子,眼角显而易见地染上了点滴疑似泪花的水光。他这副任君采撷的样子,让顾采真看得心头欲火更炽,她又是一记狠狠地深顶,花正骁的呼吸紧跟着一顿,汗津津的手放开被揪破的床单,又胡乱摸索着抓住她举着他大腿的手,试图扯晃她的手腕,“呃啊!”他手背上的血管清晰可见,连屈起的指关节都在抖。 花正骁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口干舌燥得像是被架在火上炙烤,那种恍惚间要被她顶穿肏坏的错觉,让他终于再一次意识到,在床上,自己永远拿不到控制权,“你、你慢点!别、太……太深了呜!啊啊啊!” 示弱的话终究是见缝插针地说出口了,但身上的人像是根本没听见,紧窄的穴道被粗长滚烫的肉刃再一次凿开,那肉茎蛮横强硬地捣进不断收缩的甬道深处,不断试探着他能承受的极限——不,或许他的极限在哪里,她比他还清楚,所以她此时根本没有慢下来。 激烈而滚烫的力道与温度,像是透过穴肉浸入穴肉,也穿透了花正骁的心。他的灵魂被一并击中,钉在欲望的靶心中,随着顾采真抽插的力道而震颤! “嗯啊……”他的呻吟有些飘忽,神智被快感冲击得七零八落。 事实上,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快感从开始出现就再也没有消失过,连短暂地停顿都没有,仿佛暴雨中不断上涨的水位,带着步步紧逼的压迫感。 怎么、怎么会这么刺激……他失神地望着压在他身上不断纵腰挺动的顾采真,只觉得自己的魂魄好像被她一次次的贯穿顶得飞出了躯壳,飞到半空看着床上的他们。他们正在做的事情,是这样羞耻,又这样快乐。 他和她,他们两个人,怎么会这么淫靡又这么亲密?像已经想过这个问题很多次但从来都想不通,他再一次觉得简直不可思议。自己就……就这么喜欢她吗?喜欢到不顾身份礼法,不管阴阳定律,只要是她,自己怎样雌伏都可以? 好像……真的是这样的,只要是她,他就真的被怎样对待都可以。她的一举一动中都诉说着对他的爱意,夹杂着占有欲,让他颤栗,却又让他臣服。 两腿被按得朝两边更大幅度地打开,被插得红艳艳水淋淋的臀心袒露在空气中,微微红肿的穴口如同一张小嘴,顺从乖巧地吞咽着尺寸过于庞大的狰狞性器。柱身暴起的每一条血管都被很好地照顾到,媚肉软嫩地贴着它们摩擦示好,媚态十足。 粗大的肉刃摩擦着湿滑的肠壁,抽插间肠肉被碾压时的“咕叽”声,与囊袋不停撞击穴口的“啪啪”响声,再配上客栈床榻不堪摇晃蹂躏的“咯吱”声,无一不在悄然诉说着这场行事的激烈程度。 连续几次被顶到甬道深处那块酥麻不断的软肉,花正骁整个人一而再地哆嗦,紧接着凌乱的呼吸一滞,思绪也再一次空白一片,眼里好像只剩下顾采真染满情欲渴望的脸,“嗯唔……” 她垂头看向他,乌墨似的眼眸中闪着跳动的火。她的手又一次覆上他前面的男茎,先是几下轻柔地抚摸,随即五指一合,包住伞菇状的顶端。她在他的双腿间跪直了身子,这样下刺的抽插姿势让她肏得更深也更顺,也让那后穴将她裹得更紧也夹得更麻,她的呼吸沉重而急促,难耐地舔了舔有些发干的红唇,五指轻巧地摩挲着那敏感的阴茎顶端。 “花儿,再送你去一次,好不好?”拇指打着圈在花正骁前面男根的冠首上揉着,她的语气像是在与他谈论今天的天气或者今晚的夜宵一般稀松平常,但她的神态却是十二分的专注而霸道,花正骁迟钝地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后,还不待他摇头或者说个“不”字,那暴风骤雨一般地猛烈抽插,就撞得他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连呻吟都是低哑破碎的,“嗯……嗯啊……采真……呜呜……”他被捣得口不择言,下意识叫了她的名字。 顾采真的眸子暗了一瞬,又恢复了一定程度的清明,所以里面的欲火更加鲜艳炽烈,她的话像是在安抚他,“来,这次,我和你一起。” “嗯啊……”也不知道花正骁有没有听进去她的话,她与其说是在征求他的意见,不如说是冠冕堂皇地以此为由进一步加快了抽插。男人很快连喘息都显得困难了,她肏弄得太猛烈,他仿佛一条被她摁在砧板上的鱼,根本已经没有了挣扎逃生的余地。 更何况,她还没有放弃对他前面的把玩。男根上面细小的精口之前就被玩得有些红肿,第一次射精后也因着情动而一直淅淅沥沥冒出些清液,后穴的抽插一直刺激着它,此刻根本经不住她拇指覆上去的摁压,整根性器早就从当初漂亮的肉粉色变得充血艳色,再被顾采真五指合拢连搓到揉地玩弄着,立刻可疑地挺动了几下。 “嗯……唔……”花正骁无意识地呻吟和挺腰,显示着对于她手上的动作,是受用的。 顾采真立刻更加用心地侍弄那男茎,几番套弄亵玩下,他的呻吟忽然低哑地变个调,“呃啊!”而那嫩穴也疯了似地蠕动着,绞紧了顾采真的东西,“唔嗯!”她低喘一声,挺直了身体腰部发力不断往他那儿撞,手指失控地将他大腿的肌肉掐出了红印。“花儿!”随着暴烈的几十下抽插,她终于畅快地将一股股灼烫的浓精尽数灌进了那销魂的秘处。 敏感高热的肠道粘膜被精液激射得一阵颤栗,早就被肏弄到如一滩软水的花正骁,就这样被卷入了前后一起高潮的灭顶快感中,“呃啊啊啊!” 他迷迷糊糊地感觉到,胸膛和下巴上沾了什么湿热粘稠的东西,因为泄身的刺激而失焦的双眸低下去,下意识看向两人紧密结合的部位。顾采真的性器整根埋在他身体里,漫长的射精虽然结束,可那巨物还在他里面气势汹汹地搏动着,她显而易见不想就这样拔出来,根本没有疲软的性器仿佛压根不需要休息,依旧小幅度地磨蹭着痉挛的穴肉,酸胀爽麻的感觉令还处在高潮里的花正骁浑身发软,随着顾采真缓缓的抽动,穴口边缘开始有浓白的浊液在一点点溢出,而他自己的男根上也是一塌糊涂,还在轻轻抽搐着。 但高潮的冲击太大,羞耻心仿佛被充盈在体内的快感挤了出去,往常看一眼就会立刻扭转视线的淫靡情形,他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看了好一会儿,才像是恢复了一点神智似的,慢慢地往回看向自己的身体。在看到自己的胸膛上有一滩半白的液体时,他的灵台又恢复了几分清明。 他想,这是……他自己的精液。迟滞的思考力仿佛也开始回归,他又进一步想,那在他自己看不到的下巴上…… 仿佛看出来他有些懵,顾采真抬起一只手轻轻按在他的下颌处抹了一下,再笑着举起手指给他看,“怎么射到自己脸上了。” 只有她自己知道,在这般戏谑调笑的口气下,看到他面染精液的样子,她的欲望几近癫狂! 唔,不能被他看出来,这人会被吓跑的。 她还没肏够,不能吓跑他。 这辈子,她都肏不够。 看着她指尖的那点白浊,花正骁的脑中嗡地一响,羞耻心回笼的同时,就被顾采真顺势不轻不重地又顶了一下,“嗯唔!不……斯哈……”后穴抽搐着想要绞紧,却被还插在里面的性器和诸多淫水精液撑得发涨,明明已经快要消停下去的男茎,也颤颤巍巍地又半硬了起来。 他倍感不妙,挣扎着要合拢双腿,并抬手来推她。却被她低头含住了一侧的乳头狠狠一嘬!胸口如火苗蹿升的疼麻带着微妙的刺激,逼得他不得不含胸试图躲避,可顾采真趁着这个机会下身抽退了半截,带出一股浓白的精液糊在穴口后,又是重重地一插! “呃啊!”花正骁被这一下肏得不由地再起挺胸,倒仿佛把那茱萸送去给顾采真品尝一般。顾采真虽然在女子中属于身材高挑的,但和花正骁比当然显得娇小,在此刻这倒成了她的优势,她一边俯身抽插,一边趴在他身上按住他想要推她的手,正好可以含住那被狠狠吸了两口就微微肿起的乳尖儿。滋滋连着吮了几口,就感觉到他身下那口穴儿又开始咬着她不放了。 啧,这个人,还真是让她肏不够啊…… 绵密的快意渐渐催生了更强烈的欲火,顾采真口中叼住那被吮得有点红肿的可怜乳粒儿,两手穿过腋下环住花正骁,浑身发软的男人毫无抵抗之力,她直接以插入在他身体里的姿势,把人抱坐了起来 0333春节番外结(花正骁,骑乘梗) 在被陡然抱坐起来,又再被按回那根巨物的瞬间,花正骁发出了今晚最为高亢的一声尖叫,“啊啊啊啊!” 幸好顾采真还分得出神来,及时在周围随手布了个结界,才险险地将他这一声极致惑人的拔高呻吟,困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阵法里。 他是她的,他的身体,声音,呻吟,也都是她的。 “啊……”结界无形,声波无影,可顾采真总觉得他这带着哭腔与颤栗的一声长吟,仿佛什么可见可触的暗器,充满了难耐与煽情,在结界的屏障内不断反弹,目标明确地反复冲击着她,震荡着她沸腾的血液,逼得她只想加倍从他身上索取。 “花儿,你是在勾引我吗?”她咬着牙略施小惩似地狠顶两下,插得花正骁连喘两声,才在他耳边这般问道。与其说是询问,倒不若说是警告。他再这么招惹她,可别怪她一会儿肏得更狠。 她在胡说什么?!他哪有!花正骁下意识想要反驳,却被她紧接着的一波连续顶弄逼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剧烈的刺激从后臀一路麻到后颈,仿佛直接在他的脊柱上抽了一鞭子,激得他直打哆嗦,“嗯啊!” 他被她按住了腰,柔软私密的地方被反复破开侵占,泥泞的水声与肉体的撞击声,在这安静的室内不断响起,精水与肠液混合的液体弄得两人下体一片狼藉,他呼吸的每一口空气中都充斥着情欲腥膻潮湿的气息。 恍惚间,他能感觉到,顾采真落在他脸侧的目光是沉甸甸的,如有实质。花正骁就好像被猛兽盯住了咽喉,呼吸一滞,忽然想要从她身上逃开,想要从这好像永无尽头的欲望里退出。可就是被她盯了这么一眼,他就腰软腿软,甚至那个羞耻的地方竟然紧跟着收缩了起来……这反应简直要命。 其实,他并不排斥和顾采真欢好,但多年来接受的礼仪教导,让他下意识恐惧这样无节制、也好似永无尽头的放纵。 这快感,实在是太过了…… 但他的力气像是被榨干了,连扭腰挣扎的幅度都小得如同是含着顾采真的性器扭动,磨得那根本就丝毫不曾疲软的肉杵又坚硬了几分。 顾采真一边挺腰律动,一边一下下啄着他的肩膀、锁骨、胸口,像是安抚,又像是纯粹想让受惊的人儿放松警惕。她重新叼住那已经被吸得肿如红石榴籽一般的乳珠,吮得滋滋作响,胸口泛起的异样快感让花正骁头皮发麻,方寸大乱。 他丝毫不觉得自己这点挣扎的小动作,根本是在把本就失控的顾采真勾得更加失控,高潮时深处涌出的清液混着灌满肠道的浓精,让他的后穴变得滑腻腻的,颤着肉茎不断抽搐的肠肉也软得过分,对顾采真而言,这会儿的他好插得要死,她的每一次顶弄都爽得要命。 花正骁被汗水打湿的五指按住她的肩膀,他屏息连受了几下深捣,才凝聚了点力气试图抬臀,可才显出一点上退的迹象,就被追着往上顶插的肉刃一下子贯穿到底,“啊啊啊啊!”他顿时瘦腰一挺,整个人再度颤颤回落,几乎含着那根凶器完全坐了下去,湿漉漉糊满精液的嫩穴“咕滋”一声,被迫乖乖将她整根吞下! “嘶哈……”他胸前一粒乳珠还在顾采真口中衔着,这番挣扎着向上起身的动作,自然带得那株茱萸也瞬间被她的齿尖扯住拉伸,虽然顾采真随即就松了口,但还是令本就泛出一圈艳色的乳晕上,渗出点点血珠。尝到血腥味,她心疼地卷起舌尖绕着乳头舔弄一圈,这并不多强烈的疼麻,瞬间化作另类的刺激,从花正骁胸前蔓延向四肢。 他不禁瑟缩了一下,“嘶啊……” 但是,这血腥味也唤醒了顾采真平时刻意封存的前世记忆,她的眸光沉得像黑夜里的深潭,本能一般抬手将男人的腰箍得更紧了。 花正骁无力地倒向她,别无选择地伸出手揽住她的脖颈,“嗯啊……”他的腿还在打颤,高潮才过,如今余韵正浓,但身体却继续被她的抽插摩擦弄出绵延的饥渴,他羞于承认,但身体的反应却凌驾了一切。他的玉茎再次直立起来,夹在两人的腰腹间,淫靡地随着两人的交合而摇晃。 他修长紧实的长腿分跨在顾采真的纤腰两侧,赤裸的双足在她身后胡乱蹬着乱七八糟的被褥,屈起的双腿颤巍巍试图并拢,却不过是把对方的腰身夹得更紧。 “唔……”他相当于整个人直接坐在她的胯上,身上出了一层又一层的薄汗,肌理分明的躯体充满某种被情欲拉伸的张力。 “唔嗯……”花正骁喘息着,微微弓起背,流畅的脊柱两侧也有晶亮的汗珠顺着背脊走势一路下滑。身体被撑满的感觉太强烈了,酸胀爽麻如同在他体内直接炸开的一把烟花,绚烂的光与嗡嗡作响的耳鸣夹杂着快感直击而来,让他头晕目眩。 “嘶……呃……”隐秘之处自下而上的有力撞击,顶得他有些直不起腰,但小腹才下意识绷紧,就被一记一记的深捣顶得腰眼发麻,深深嵌入体内的庞然巨物无视层叠挤动的软肉,不断捅开他试图绞起的甬道,那东西太大也太粗了,这个姿势又进得格外深,坚挺勃大的性器好像搅得他五脏六腑都移了位,恨不得要顶穿他一样。 “太、太深了……”他被逼得没办法,抓紧了女子的肩膀,低头想去吻她的耳廓,试图用这种不多见的主动,来换取她的些许温柔缓和。 但来自身下的顶插过于猛烈,他的唇瓣几次擦过对方的耳朵,都根本没吻准地方。 他有些急又有些慌,喉头更是发干,明明不停地在吞咽口水,但或许是因为被插着太猛太狠,扑面而来的窒息感让他只能张着口急促呼吸,导致口渴的感觉更厉害了。“呃啊!”他在她耳边惊喘了一声,又继续呜呜咽咽,只能软下腰随着她的顶插而身形起伏颠簸。 顾采真侧过头,凝神看着被肏弄得恨不得软倒在她怀中的年轻男人。他满面绯红,虽然皱着眉,可表情却不是痛苦,而是某种遮掩不住的羞耻和愉悦。他的视线涣散开去,只有一点眸光定定地朝她瞥过来——也不知是被她肏得怔然了,还是看她看得痴了——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妨碍她对他更炽热的渴望。 她的手绕到后方,顺着花正骁挺翘的臀肉往下揉。结实又充满弹性的臀瓣被揉得变形,牵扯到臀心那处正在拼命含吞的蜜穴,逼得那儿更加羞耻绞缠,裹得她也爽麻得不行。 “啊……嗯啊……”沙哑低沉的呻吟,从那双被吻得也被捂得泛红的薄唇中不断吐露出,男人轮廓流畅的小腿绷得死紧,膝盖因为汗水而不停蹭着顾采真柔软的肌肤打着滑,花正骁被肏弄得有些过狠了,双臂环住她的肩,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胸腔,让她能与他的心脏一起跳动。 他的心跳得很快,因为她插得太快了。那纤细的腰肢摆动起来,却有着远超于他的力量,抽插挺进时格外迅猛。他坚持不住地趴在她雪白的肩头,呻吟中带着哭腔,“嗯啊……混蛋!”向来凭实力论输赢的开阳君,从不屑于用言语攻击别人,如今却被逼出这么一句在顾采真听来简直是撒娇的咒骂。 忽然,她一侧头,用耳侧蹭了蹭他的嘴唇,“给你亲。” 原来,她注意到了他方才徒劳的“努力”。 花正骁倍感羞耻,他的呼吸都洒在了这秀美的耳廓上,热烫而颤抖,如同他无法规律跳动的心。在一片摇晃起伏中,他张开薄唇含住了她的耳尖,用湿热的舌头舔过那薄薄的肌肤与微凉的耳骨,喘息着,羞耻却又诚实地软下了语气,“你、你轻一点,不要、不要那么深……嗯唔……” 春节番外完(花正骁,某梗) “嗯唔……”更多的软话花正骁根本没脸说,而且隐秘之处的顶撞让他本来说话就费劲,那粗硬滚热的肉刃一下下捅进来,快如疾风骤雨,凶悍的程度逼得他腰肢直晃,两条张开的腿曲着夹住顾采真的腰,小腿肌肉一时紧绷一时发软,被顶插得几乎气都要喘不上了,“嗯啊!” 还是太深,太快了……要坏掉了……被肏弄得发热的肠道无比脆弱,也越发柔软敏感,被入侵的粗大凶器一遍遍拓成它的模样,反复的摩擦令媚肉不断抽搐,酸胀的感觉鲜明至极。黏滑的汁液羞耻地从含着巨物的穴口接缝处滴滴答答不停,花正骁却已然无暇顾及,逼人的情欲放大了他的焦灼,他只盼着她能赶紧慢一点轻一点浅一点,于是又硬着头皮期期艾艾地叫着她的名字,“嗯唔,采真……” 哪怕被肏弄到这样的地步,这人还是没法一而再地挑明了说软话,咬着唇“呜呜嗯嗯”地嗯哼着,倒像只被人捏住后颈提起来的猫,神情说恼也恼,却又有些不情不愿的软乎,“呜啊……采真……采真……” 顾采真从鼻腔中逸出一声“嗯”,侧头蹭了蹭他冒着汗的鼻尖。 花正骁几乎下意识地给出了回应,也用鼻梁去蹭她的鬓角,随着身体被顶得起起伏伏,他几乎要失去思考力,只习惯性地有一下没一下地亲她的耳廓,“唔嗯……”滚热的气息拂过顾采真的耳畔,却像是催发山火的野风,吹得她欲火更盛。 只是,花正骁断断续续亲了一会儿,甚至克服羞耻心舔了几下她的耳尖,带着点打死他也不肯承认的讨好,却发现自己压根没能达到目的,对方依旧插得又深又猛,心里顿时生出一种被哄骗了的委屈与怨气,于是再一次被顶到敏感处时,他仰起脖子发出一声长吟,“啊啊啊啊啊!”好不容易捱过那熬人又恐怖的快感,有了点力气,就又翻来覆去含糊地骂她“混蛋”。 “嗯,我是混蛋……嘶嗯……”顾采真的语气带着点哄,一副完全不放在心上的口吻,气得本来被弄得迷糊的花正骁更加气结——其实他的气息早就凌乱而无法凝聚了,此刻勉强单手扶住她的侧脸,让她看向自己,再用一双湿润的眸子试图端起气势瞪她,“嗯啊啊,你……混账!嗯啊!” 他颤栗的指尖带着津津汗水,眼眶也红了一圈,根本一点威慑力都没有,这话刚刚说完,他就被顶得一颠,不得不继续搂着她的脖子勉强保持平衡。 别看两人是纯师兄妹的关系时就不对盘,可花正骁的教养摆在那儿,就算起了什么意气之争,他也是绝不可能对顾采真说一句粗话的。而且,关起门来师兄妹间怎么剑拔弩张,那也是在自牧峰的事儿,在外面谁敢说顾采真的一句不是,他的炎夏就先甩出去了——被维护的次数多了,顾采真明面上自然也不能一直显得“不知好歹”,而且她确实不喜欠他人情,于是莫名其妙就和他相处得“有来有往”了。也不知到底哪一步出了错从而导致步步错,花正骁对她的印象越来越好,无意识地开始亲近她,等她反应过来,再看这人的样子,才发现他竟然是喜欢上了她。 这可真是……错有错着。 不得不说,缘分的事情很玄妙,对花正骁而言,具体的感触就是,人永远不知道,你的哪一段孽缘,其实还有变得更造孽的潜力。 顾采真从前对她这位师兄,那也是客气的,言语上即使偶尔反唇相讥,却也绝不会说个脏字儿。反倒是确定了彼此的心意后,虽然披着张这一世织就的明媚正派的皮,但实则底子依旧留存前世魔尊芯儿的她,在床上各种浑话粗话都能说,与平日端装沉静的样子判若两人。到底是两世加起来经验丰富的人,只要情绪到位了,她说什么都觉着是在给自己催情,而作为被折腾的一方,花正骁似乎是不喜欢她说这些话的,但因此而身上泛粉把她夹得更紧的人,也是他。 只是,那天香阁耳濡目染的东西,说好听了是“雅俗共赏”,顾采真真要想俗到底,哪里是花正骁这种脸皮薄的世家公子能对付得了的——说也说不过,又总是被肏得发软发懵,他被逼急了也会骂她“混账”“混蛋”,可再过分的词儿,不管她怎么过分地肏他弄他,却也不会往外蹦了。 “唔……太深了……好深……”男人模糊地提出抗议,被狠狠奸插顶弄一番,立时又忘了自己方才对她那气势一点也不汹汹的态度,凌乱的吻带着几分没能很好掩饰住的急切,不时落在顾采真的耳朵上,仿佛落入烈火中的几滴水,根本救不了火,只会瞬间就蒸发殆尽,“你、你轻点……” 顾采真的眉眼间登时涌动着更加眷恋的情潮——花正骁并不清楚,其实她听不得他这样的语气。 前世里,他倔强她疯狂,在床上虽然因为这种对立的情绪对抗而酣畅淋漓,但这只是单方面对顾采真而言的感受,也是她的享受。花正骁不愿被她折辱,就算身体上确实被调教得习惯了性爱,也能够得到高潮和释放,但心底的痛苦屈辱也一次都没有消失过。 所以,当初花正骁因为花似锦、又因为季芹藻,而不得不受了顾采真威胁,继而服软的样子,才会让她更加失控。她知道这个人的性子有多直率难折,才尤其偏爱他偶然展露出的屈服。她用的那些威胁手段直接粗暴而有效,但也极其让对方厌恶。 可这有什么关系呢?厌恶,这种微不足道的情绪,在仇恨面前不值一提。他们都恨着彼此,并且毋庸置疑,这恨至死不渝。 可这一世,他柔软的语气中,并没有旁人的因素,纯粹是因为她。光是想到这一点,就能让顾采真的心尖发麻。 男子的手臂绕过她的颈子,即使是“坐”在她身上,依旧高出她一个半头。但他被肏弄得身子软绵绵的,结实劲瘦的小腹上肌肉线条绷得很紧,人却歪在她怀里,像一捧软和的云,被狂风暴雨压榨出蕴含在其中的水。 顾采真相当熟练地得寸进尺,“那你……再亲亲我的耳朵。”她的声音也有些沙哑,裹着一层情欲的湿意。 “唔……”花正骁被顶插得摇摇晃晃,尽量垂着脖颈侧过脸舔舐着她的耳朵。 她师兄天资聪颖,学什么都快。顾采真不相信他在性事上就忽然变成了笨蛋。想来他不过是骄傲的性子使然,加上从小家风严厉师门风正,和她在一起时却又是身处雌伏之位,所以根本抹不下脸对她多有挑逗引诱,平日里很少主动。这会儿也是,他似乎是想将她的耳尖全都含进口中,但犹犹豫豫地几次张开唇,都已经抿住了她耳朵的轮廓,舌尖也在耳骨上打着转,却又好像实在难以下定决心,所以在下一次被顶得喘息时,又呜呜松开了嘴唇。 顾采真适时减缓了速度,让他觉得自己的努力有所成效,不声不响地诱骗着她的师兄继续亲她的耳朵。 当那一声声短促的呻吟在耳畔响起时,她总有种错觉,就像是他故意凑在她耳边,顺着气息送进她耳朵里的。虽然她很清楚,花正骁不可能做这种事,但光是这种想象就够刺激的了。 他一定不知道,不肯承认的欲迎还拒,才更撩人。 “你怎么还勾引我?”她的气息也不稳当,倒打一耙时理直气壮振振有词,一个挺腰深顶,同时按住男子的后颈,很有先见之明地将本能地想要躲避的男人,按回自己狰狞的性器上。 “我没……嗯啊啊!”花正骁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反驳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陡然加快加深的顶弄捣得只剩下呻吟。他一开始是被她指责得懵了,随即又被猛烈地肏干插得懵了,“唔啊!” 他挺直的男根夹在两人摇晃的身形间,不时将之前射出的精液以及刚刚流出来的腺液甩在彼此的腰腹上。后穴处黏糊糊的,酥麻向四肢百骸蔓延,那粗硬滚烫的肉刃捅得很深,而沸腾的情欲之火更是自内向外好似要把他烧成灰烬了。 “太烫了……”他混乱地在她耳边呜咽着,顾采真听得后颈直麻,知道这人是被她肏得有些迷糊了,在抱怨她的东西太热了。 她咬着牙想,能不热吗,两世的心血都要灌进这胯下的肉刃里了。 她继续挺动着腰一下下用力往那红嫩湿润的穴儿里夯,口中却安抚着,“不烫,有水儿呢。” 花正骁又急急喘息了片刻,才像是终于迟钝地明白过来,她所谓的“水儿”是什么,羞耻的情绪在此刻也成了欲望的帮凶,肠肉先于理智绞住那根作乱进犯的异物,却又无法将它制住。 顾采真被他忽然一夹,差点精关大开,“嘶!”她猛吸一口气,身下的巨物突突直跳,她警告似地连连深顶,花正骁被肏得手臂几乎要圈不住她的肩膀。 居然还能再胀大的性器正在他体内继续勃发的感知,让花正骁没来由地一慌,他勉强撑着想要抬起身体,却没想到被顾采真逮住机会狠狠地抽出半截,又往上一撞! “啊啊啊!”陡然而至的摩擦快感,让他一下坐回那根肉杵上,并且因为整个身体回落的惯性与力量,而死死地其深深含入体内。他整个人都在哆嗦,呻吟几乎变成了啜泣,顾采真将人抱起一点,摆弄着他的两腿向后呈跪姿,可他膝盖都是软的,根本跪不住。她直起身夹在他腋下,整个人贴着他的躯体,在紧绞的肠道里浅浅插着,带着点安抚意味地温存着。但她还没有射,这场性事当然也还没有结束,见被完全肏透了的男人略微放松了一点,她就又再搂着他往后倒卧,让几乎被肏成一滩水的他趴在自己身上。 大量的汁水从花正骁的身体深处喷涌而出,却又被即使改变体位也没有完全拔出去的肉刃堵在肠道里,唯有抽插间能被带出些许。汹涌如潮的灭顶快感让他不知不觉间又射了一次,精液稀薄,却一直流了好一阵儿,弄得两人紧贴的腰腹间全是。顾采真两手落在他紧翘的臀瓣上,就着那臀尖上的一手黏滑使劲揉着,用这种不给他压迫感的姿势,继续着抽插。 这样温柔的侵袭,对于已经被肏得软了的男子来说,是半点抵抗的法子都没有的。那紧闭的臀瓣因着中间一根赤红巨物地挤推不断摇晃,“噗呲噗呲”的抽插声又响了两炷香的时间,被揉得发红的臀缝中间经过一阵忽然加速的猛烈撞击,这才慢慢渗出一丝丝的乳白液体来。侵占了臀心许久的巨蟒缓缓抽退,臀瓣间艳红微肿的嫩穴沾满了各种液体,含着柱身一点点地朝外吐水儿,等顾采真完全拔出来后,那穴口一时半会儿也合不拢,湿得一塌糊涂地翕张着。她又抬腰用昂着深红的蟒首,缓缓蹭着他的臀瓣与会阴,将白精抹得到处都是。 而趴在她身上承受了过多快感的男人,此刻已经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花正骁醒来时,外面依旧天黑着,他不知道时辰,估摸着自己可能睡了得有一会儿了。身上倒是清新爽利,他穿着干净整洁的里衣,显然是顾采真趁他昏睡过去后为他清理过了。他面上隐隐发烫,又有些羞恼,因为他在睡梦中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这是得有多……累。 房门被从外面推开,进来的自然是顾采真。花正骁赶紧把脑海中翻滚的那些羞耻的记忆全都摁进一个角落。 “师兄,醒了?”她端着与他之前来敲门时一般无二的一只小瓷瓮,“我熬了点灵草粥,你起来吃点。” “嗯。”花正骁装作如无其事地起身,身体上的酸疼疲惫以他的修为早就在睡梦中恢复了,但不管发生多少次,性事之后面对顾采真,他总有点不自在,但是他又不想表现出来。 一碗香糯清淡的灵草粥放在面前,花正骁道,“待会儿天亮了,我们就退房,回花家。” 顾采真一挑眉,“可这会儿快到子时了。” “什么?”花正骁一惊,调羹与碗边碰出一声脆响,他送粥来的时候就快到子时了,后来与她做那种事情又折腾了那么长时间……所以现在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自己竟然睡了一天?! 顾采真自然明白过来,这人恐怕以为他只小憩了一会儿,“现在是腊月二十九的晚上。” 花正骁脸上发烫,轻咳一声,绕过自己会睡这么久的原因不提,干巴巴地说,“那我们吃完就回我家。” 顾采真忍着笑,问道,“晚上回去会打扰到你兄嫂,不是不方便吗?”二十八这天,他们就是因为这个理由,深夜来客栈投宿的,“要不,我们再住一晚。”她眼睛发亮地提议。 花正骁往口中塞了一勺粥,本来是压惊顺便掩饰一下自己的尴尬,听了她的话差点呛到,连忙道,“不、不住了。” “嗯?”顾采真坐在他对面,用手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脸上的笑容不再遮掩,越来越大。 花正骁莫名感到心虚,随即恼羞成怒道,“我说不住,就不住了!” 顾采真本就是逗他玩,可不想真把人惹急了,见好就收地点点头,“嗯,好。” 最终,当然是依花正骁所言,退房了。 335第三百一十七章效颦(昔) 顾采真吻技高超,那是在天香阁就练出来的。 训练她的是个嬷嬷,年轻时容貌也算得是上乘,虽然比她容颜拔尖的其实比比皆是,可她在京都隐秘的圈子里颇有独具一格的艳名,一句“京中有善口技者”,换个淫亵的意思,也就说的是她。就好比有个叫“口舌之欲”的词儿,搁在这位“前辈”身上,也是旁的说法,这个“欲”且是“饱暖思淫欲”中的那个“欲”的意思。 即便人过中年,被称作嬷嬷,其实她看起来也不过是眼角堆了些细纹。虽然不能和顾采真的阿娘那样,三十多了也才不过二八的显嫩模样比,可在同龄人里也已经很是显得年轻了。 她曾撑着手支着下巴张着红唇,叫小小年纪的顾采真看她舌头如何动作,等后者记住了,她又拿出特意叫将人打造的透明琉璃口杯,那琉璃在特殊药材水中泡过,质地不再清脆,反倒入手很软,里面构造如同人的口腔,上颚下颚,舌根舌尖,牙龈牙齿,咽喉侧壁,一应俱全。就连那杯口,都做出了人的唇瓣形状。 于是顾采真又观摩了一遍,先前自己已经记得的动作,在人的嘴里,实际与那唇齿舌头勾缠时,又是怎样进行的。 这还不算,后来她还坐在窗外,看着一位蒙着眼睛的年轻男人被引进房里,再瞧着这位嬷嬷嘴对嘴亲了那人一会儿,甚至双手都不曾触碰对方,不过半柱香的时间,那年轻人就两腿打颤地闷哼一声,裤胯处湿濡一片,满室腥膻味道渐次散开,那年轻男人犹豫再三都没有扯开蒙在眼睛上的布条,只又朝着嬷嬷所在的方向伸头去探找她的唇儿。 这嬷嬷在吻技方面对顾采真可谓倾囊相授,但却从不叫她与旁人练习,只跟她说,会了就好,等到初夜那晚,带着点不作假的青涩劲儿,才更勾人。恩客保准不会一晚缠绵就罢休,千金万银或者给出阁主满意的其余代价,把她长包下来,她的日子才舒坦轻松。 到时候,还能再接着练。 这计划……还挺周详实用的。 嬷嬷后来又拿别的奇巧物件儿,教了她如何取悦男人那话儿还有那处,她也一一观摩过,只是到底没有在真人身上实践过。 事实上,她曾猜测,也许是秦先生从中斡旋的结果。 因为,先开始嬷嬷说的是,这个口活儿就讲究个对人而练,等熟能生巧了,才能因人而异,两片嘴唇一碰到对方,就能迅速判断出这人是什么类型,有什么偏好,怎样的方式最容易令对方兴奋……可她才上了第一课,第二次去到这个嬷嬷住的别院时,对方就改了口风,再没有提过真人上阵这茬。 而也是在第一回上课后的当日半夜,也许是白天舌头动得多了,她忽然渴醒,本想起身喝水,忽然听到阿娘在隔壁与人说话的声音,“她怎么有胆子,敢叫真真去真人身上练的!这不是要我的命吗?!”阿娘似乎在哭,接着她又听到了秦先生低沉的声音,他缓缓地劝着,“以后不会了。” 她只疑惑了一瞬,怎么半夜秦先生会在阿娘的房中,但过于早慧的她忽然明白过来,也许自己撞破了一件不该撞破的事,所以只当这夜自己从未醒来过。 而秦先生面对阿娘时做的保证,就没有一桩食言的。 只不过,谁也没想到,她的初夜是在青华池与阿泽共度的,但她当时压根没想起来多少口舌上的技巧,似乎因为点本能记忆而确实用了些动作,但阿泽本来的状态就不正常,她也无从探究到底自己的吻技如何。还是后来,才逮着机会在他身上……练了不少回。 效果嘛,还不错。 不过可能这事儿真的要看天赋,外加,许是和她离开天香阁后,再没想起过要“练习”有关,反正她没有那位嬷嬷那么厉害,并不能仅凭亲了几下就让人泄身。但一边亲,一边让阿泽带着哭腔在她手里射出来,也很有成就感。 如今,让花正骁被亲得难以呼吸,也是手到擒来的事。 湿滑的舌尖灵活得宛如一条蛇,带着低于他口腔的温度擦过牙龈,惹得口津不断,勾住他的舌头吮得发麻才松开,又抵在他舌下的软筋上挑弄,花正骁勉强吞了一口唾液,喉结因为吞咽而上下滑动,只觉得自己发出的声音有些不像话。 他一手捏住顾采真的肩膀,下意识一个推开的动作被紧随其后的理智制止,迎上她沉若潭水带着些许古怪笑意的眼神,他闷闷地“唔”了一声,逼着自己不闭眼不扭头,就这么看向她。 可没想到,这反而莫名其妙又刺激了她,她亲得更加凶狠了。花正骁恍惚间有种错觉,她那狠厉的吮吸侵占,似乎要将他的舌头吃下去一般。 窒息感迎面袭来,他硬扛着厌恶感与混杂着的无力感,努力配合她。 幸好,顾采真的确没打算做别的,她吻得尽兴了,也就放开了他。 可直到真的被轻易放过,花正骁又有些恍惚。 只听顾采真漫不经心地抬起指尖抚过他肿起的薄唇,说了一句,“你乖乖休养,我这段日子都不会碰你。” 他便更加觉得难以置信了。 她之前怒到几乎要杀了他,怎么他才昏过去又醒来的工夫,她又变得这么好说话? 不是花正骁刻意忽略她为他上药期间的玩弄,而是对于已经在床上吃尽苦头的他来说,这种程度的折辱,几乎可以算得上“轻罚”。 他满口苦涩,只想着,自己是有多犯贱,才会在这种事情上有所计较。 可她这样的态度,难道真的只是阴晴不定的反复无常吗? 顾采真扶着勾起的床幔,看向殿门外的那一抹红色衣袂,转头看向他,意味不明地说,“你得谢谢他,要不是他代替了你,我向谁找乐子去?” 而那殿外被提及的人,身形轻轻晃了晃。 花正骁剑眉微拧,口吻讽刺而近乎有几分刻薄,“谢谢他什么?东施效颦吗?” 顾采真抚掌大笑起来,似是而非地瞧着他道,“你这是吃醋了吗?” 而花正骁立刻反唇相讥,“你这是疯了吗?” 结果顾采真居然点点头,“是啊,我早就疯了,你不知道吗?” 花正骁咬唇撇开头,不再搭理她的话。心里则想着,自己不该逞这一时意气之快的,万一她拿这个做筏子,反悔让他见师傅的事情怎么办? 幸而,顾采真这会儿的兴趣都在季芹藻身上。 她瞥向门外那个似乎踉跄倒退了一步的人影,一边说着:“花儿,你可真是合我心意的宝贝儿”,一边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殿门,牵起那人的手,离开了。 0336第三百一十八章圆月夜(昔) 顾采真姿态随意地牵着男人的手,慢慢走回春来也。 又到了季芹藻修为尽失的时辰,平时他的灵力就被顾采真强行压制,长期被囚禁凌弱的身体也一直不好,这会儿又经历了一连串的激烈情事与情绪打击,即使他一点也不愿意在对方面前显示出狼狈,可步伐还是有些许力不从心的凌乱。 他一手拿着顾采真说“不属于”他的那张面具,一手任由身边的女子握着,穿着也不属于他的红衣,始终落后她半步。 以前,顾采真做为他的弟子时,为表尊敬,也总走在他身后半步之遥。可现在,斗转星移,物是人非,他们的关系早就变了,她不再追随他的步伐,而是执着于折磨他,拖住他与她一起沉沦深渊,不肯放手。 但他还是跟着她默默走着,也许是因为担心她会折返回去折腾花正骁,也许是出于其他什么考虑,又或者他也清楚,此时没必要惹她不痛快,总之远远看去,这执手而行的两人,男俊女姝,姿态和谐,倒仿佛携手出游的一对璧人。 顾采真知道男人走得有些吃力,自己之前把他肏得有多狠,她心里自然是有数的。大约是在曾经的师傅师兄身上宣泄了部分欲望,即使心底的疑团依旧没有解开,可她此刻的情绪堪称难得的平静,于是干脆顿下步履,抬头望了望天上的圆月。 她想起自己幻化成少年时,也曾拉着季芹藻站在晚来秋外赏过月。男人皱眉不断挡开她时不时上下其手的骚扰,最后被她耍赖一样抱住腰身。见推不开她,他轻轻叹了口气,望着落在莲池中的月影,不再说话。 等到季芹藻也跟上并停下步子后,顾采真忽然后退一步,习惯性地挨着他而站,手指弯曲着摩挲他削瘦分明的指节——这是“少年”的习惯——她其实又有点想像以前在晚来秋那样耍赖抱他,可这种想法本身就显得荒谬可笑。所以她没有付诸行动,只是说,“芹藻,你看,人间的月色,在哪儿看,都是一样的好看。” 她的语调也是平淡的,好似在闲谈,仿佛那些难以泯灭的仇恨,穿破了岁月和折磨,如同无风而止的尘埃,落下后就烟消云散。 季芹藻自然不会有所回应。 她也不在意,仿佛只是忽然想起来地有感而发,“当年,我从万尸潭爬出来时,也是这样一个圆月之夜。” 掌心攥住的几根手指轻轻动了动,显示着男子十分克制的情绪反应。顾采真笑了笑,看向季芹藻依旧没什么表情的脸,她的怨气在心底打了个转,收回了视线后,她五指插入他的指缝间,强硬地与他掌心相合地握在一起。 从万尸潭九死一生地逃出来,她已经身受重伤,双目也处于半失明状态。月光如同什么能无形间灼烧她眼球的烈焰,逼得她抬起手臂去挡。然后她才意识到,因为遭到万鬼啃噬,她身上衣物残损,手臂上已现森森白骨,没了多少血肉的躯体,如同一副腐烂大半的镂空骨头架子,压根挡不住多少月光。 那种濒临死亡的寒冷,挟裹着刻骨的痛苦,如冰水涨潮一样自记忆中回溯而过,她忽而抬头,看着似乎不为所动的年长男子,叹了口气,语气幽幽地道,“师傅,你好狠的心。” 带着点哀怨的语气,配上她含笑的模样,竟有几分像是在撒娇。 可她的眼神冷得能结出冰渣。 季芹藻并不反驳,他指尖的那点颤抖消失得飞快,仿佛只是顾采真的错觉一样。他漠然看着成片的月光不管不顾地抛洒下来,落在地上如同大幅铺展开去的银纱。逶迤的红袍衬得他雪肤乌发,更加削瘦清绝。 烈烈红衣,之于花正骁那一身直率骄傲的气质来说,属于锦上添花,可之于季芹藻的温润内敛,倒像是什么惊心动魄的烈焰,焚烧着逼出了这人身上隐藏的锐利。 即便被欺侮打压而沦落到如斯境地,季芹藻身上独特出尘的气质一如当年,这还真叫人难以释怀。 顾采真压根没指望他会忽然转了性子给出回应,只是独角戏唱得很有点意料之中的寂寞,她直接抬手捏住了他的下巴,逼迫他低头张开早被吻得红肿的薄唇,承接她的又一次唇舌侵袭。 明明周围空无一人,可季芹藻依旧因为这不熟悉的室外环境而感到羞耻,他捏紧了手里的面具,任凭那滑嫩的舌尖侵略自己口腔中的每一寸地方,直到呼吸不畅时,才被放开。 夜色下的真言宫很是静谧,星月交辉,落了一地碎银点。魔宫乃魔尊住所,魔道之首们虽然行事各有乖张残暴,可在审美上倒是空前一致的高,毕竟都是不疯魔不成活的主儿,谁在成魔之前还没点欣赏力。真言宫自建立以来就美轮美奂,建筑超绝,花草奇珍,应有尽有。但就像有人爱那歌舞升平夜夜笙歌,自然也有人爱那安宁静谧不喜烦聒,而顾采真属于后者。 在她统治下的魔宫固若金汤,安静得像一只沉默的巨兽,危险而稳定,任何生出靠近之心的人,都要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条命。而她的威压一出,同是魔族之人也要退避三舍。 顾采真知道周围不会有魔侍靠近,可季芹藻紧绷的反应还是取悦了她,她轻笑了一声,又说,“我想到你来宫里的那晚了,月色也很美。” 季芹藻被从一梦岛接进魔宫的那个夜晚,也是个满月的日子。 不等顾采真现身,他一能自由活动,就立刻自行掀了那顶盖头,入眼陌生的宫殿环境和萦绕周围的浓烈魔气让他呼吸一滞,身体里的情欲因子却像是一粒粒火药粉末,噼里啪啦地燃烧炸裂着。 虽然没有了相思蛊,可顾采真有太多法子调教他。他并不想回忆在岛上被她不眠不休地折磨,整个人在崩溃的情潮中昏死过去,再在激烈的顶撞中痛苦醒来的经历。 正魔大战以魔道获胜落下帷幕,顾采真登上至尊之位,入主魔宫,纳了男妃……这些消息陆续借梧娅的口传给他,他自然知道出自谁的授意。毕竟顾采真上一回来一梦岛时,狠狠折腾了他一番,那狠劲好像要把他拖进地狱。 虽然她一贯都是拿他作为发泄的工具,可那一次,她发泄的意味尤其明显。从夕阳未落她就开始做,动作一直粗暴凶狠,也没有多少事先的侮辱玩弄,直奔主题后,就持续处于那样疯狂侵犯他的状态。 他的下身从痛麻到酸胀再到麻木,快感多得无处可去,他恨不能割裂灵魂与生理的联系,断绝一切感官刺激。 而她就像是一条蓄洪过度的河流,带着随时会毁灭一切的可怕与危险,一遍遍地夯进他的身体深处,对他的每一个挣扎动作,都报以最激烈强硬的压制与报复。 她啃咬他的嘴唇,拉扯他的乳尖,扼住他的脖颈,掐遍他的腰腿,把精液射在他的身体里,抹在他的胸口上,涂在他的脸颊上……每一次他从恍惚间恢复了一点意识,就感觉到身体里仍在持续的贯穿,她撞得一下比一下狠。 那时,他以为她会在那一天杀了他,以免正魔之战中魔道败北后,他会有重获自由的机会。可他又一次在罪恶而激烈的高潮中昏厥过去后,醒来时已经浑身清爽地睡在了床榻之上。但他一时无法合拢腿,因为太过漫长的性事折磨到最后,他受不住地蹬腿挣扎,试图逃离身上这人可怕而无止境的侵犯时,她直接按住他的双腿往里边掰,将他死死压住。他听到了骨骼分离的清脆声音,紧接着就失去了对双腿的控制权。 更多的疼痛被注入粗暴的性事里,可快感却没有因此而放过他,因为她不想放过他。他被顾采真摁在身下,如果一块被她攥在手心的破布,随她揉搓拿捏。 在他昏过去后,顾采真将他的骨骼重新复位了,但没有给他彻底治疗。她似乎是故意让他如同一个被人奸得合不拢的妓子一样,用这种两腿大张地姿势一直躺着,直到清醒过来。 光是忍受着疼痛合拢双腿,就熬出了他一身冷汗。 梧娅还在室外守着,他的身上痕迹斑斑,满室淫靡之气未散,顾采真已经走了,一切与往常没有不同。 他的心却更加下沉了。 以顾采真那偏执可怕的掌控欲来说,种种迹象表明了,她对最后一役很有把握。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魔道大胜,正道颓败,外界的腥风血雨梧娅一语带过,她的唯一任务只是看守他,而他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顾采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出现,可梧娅的存在让他意识到,自己哪怕是作为一个玩物,也并没有幸运地被遗忘。 然后,有一日,梧娅说,魔尊大人要接他回宫,还要给他一个名分。 也许是来的路上被灌下的一口水,也许是那顶盖头上熏过的香,也许是衣领上浸过的药,总之在他能动弹之前,身体里作乱的情欲就已经无比煎熬。行动上恢复自由不过是又一重考验的开始,他要用尽全身的意志去对抗欲望,不让习惯了性事的身体做出更不堪的行为。 而等顾采真出现时,他已经被欲望折磨得快神志不清了。身上繁复华丽的红色锦服被汗水打湿,他蜷在床边的地上,浑身发着抖,连移动一步都困难。她拽起他,把他推倒在床上,剥开他的衣物,分开他的腿,长驱直入。 已经湿润无比的后穴自动接纳了粗长坚硬的性器,软腻的媚肉不知廉耻地缠了上去,空虚被填满时,他发出崩溃的哭吟,模糊的视线里,窗外那轮圆月,明亮而沉默地照出了他所有的不堪。 在高潮来临的瞬间,浑身战栗的他听到顾采真俯身在耳边说,“芹藻,你今天好美。” 这句话,少年对他做着同样的事情时,也曾对他说过无数遍…… 就像当初,少年牵着他的手,一步步走入山下庙会的热闹人群中。而此时此刻,顾采真牵着他的手,将他送回了囚禁他多年的宫殿牢笼里。 人间失真(女攻)第三百一十九章之于(昔) 第三百一十九章之于(昔) 顾采真把季芹藻送回春来也,并没有多做停留,转身就去了汉广殿。 她的好师傅一向擅于隐忍,这一路被她牵着手走回来,心里大概早就做好了回来也要被她继续羞辱的准备,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干脆地一走了之。她甚至能清楚地捕捉到,在自己转身的那一瞬间,季芹藻故作镇定的漠然神态下,一闪而过的讶异和茫然。 人对于苦难的承受力真是无限,与未知的恐怖可能相比,已知的而又未来的痛苦,也许更能给人安全感。 她在季芹藻,花正骁,甚至池润身上,都看到了类似的反应。 这就好比,阿泽之于她。她能想象阿泽对她嬉笑嗔怒,因为各种叫她头疼的理由而莫名生气,但永远无法做好准备,去迎接假象被戳破后,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明明想象不出来个具体,却还是,会怕。 季芹藻没能完美掩饰神情,那一瞬间他眼中的情绪,像极了她当初在晚来秋,借着少年身份对他各种强占,待到两人关系缓和后,他偶尔流露的无力与无措。 那时的她,会腻腻歪歪地惹弄他到半截,只差临门一脚时忽然就不再继续,而是抱着男人边蹭边说什么自己是真心实意喜欢他,还故意叹气说纯勉强也没意思,其实暗地里很轻微地催动相思蛊,看着男人被欲望逼得眼眶都红了,穴口也汨汨地湿了,大概一边拿身体反应毫无办法,一边拿她也毫无办法。 隐秘的快意助长了她的欲望和恶劣,她用肿胀的龟头去戳那嫩得出水儿的蜜穴,硕大的伞菇挤进娇嫩湿润的小口,滚烫遭遇了湿润,坚挺碾压着柔软,但下一刻她又压着穴口的褶皱拔了出来,继续研磨他的臀心,等身下人的呼吸更加凌乱时,又挺身再捣入一小截,再继续故技重施地抽出来…… 事先的调情都能让季芹藻受不了,何况是这种边缘至极的器官接触。他的呜咽很动听,依旧在试图躲避,可身体被调教得更加敏感,又有相思蛊的暗暗加持,那张习惯了被侵犯的小穴,早就急切地泄露出了焦灼的渴望。 但他就是不肯主动说要,哪怕下面那张小嘴咬得再紧,吸得再急,流得到处是水儿,他的喘息呻吟中已经带着难耐的哭腔,可他就是不松口说想要,还得她半是强迫地拉过他的手,半是勉强地按住他的五指扶住她的性器,直到那巨刃完全没入他的身体里。 “明明很想要我,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她幻化的少年语气委屈巴巴,但身下挺进的动作却一次比一次深…… 今日,顾采真在花正骁和季芹藻身上花了太多时间,可生理心理得到了满足后,存在的问题依旧悬而未决。绳结是怎么回事,阿泽到底有没有把结法告诉别人?她遥望了一眼北辰殿的方向,只是脚步顿了顿,并没有调转方向。 现在,那里只有池润,没有阿泽。 所以,不去也罢。 阿泽何时出现,她的心情都会立刻变好。而心情不好的时候,她最喜欢去见的人,是萧青。 一踏入汉广的宫门,顾采真就看到,她的卿奴拎着一把板斧走了过来。 萧青一头鸦青色的长发高高竖起,靛青色的劲装衬得他身姿矫健,冷峻的面庞线条坚毅,五官间尽是凛冽之气。也无怪乎那些自诩正义实则道貌岸然的家伙们暗地里都会说,兰陵萧家的家主,明明是九天仙尊的天枢青空,却面如寒冰,神似修罗。 但朝她走来时,他寒漠的神色不甚明显地柔和了几分。 顾采真额角轻轻一跳,总觉得要说自己几个的男人里最不正常的那个,大概就是萧青了。 “又去砍柴了?”她用一种喝凉水塞了牙的口气问。 萧青点点头,“嗯。” 顾采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甚至有种无话可说的感觉。她开始怀疑自己该不该来,但她心情不好,又不想独处,有他在旁边好像是会让她放松一些。 “晚上吃烤肉吗?”他忽然问。 顾采真其实不饿,但是她还是点点头,“吃。” 外界都说她顾采真不讲道义,斩杀来使。天晓得,她虽然在他来的那几天没少折磨他,可也压根没真的想要扣下这人好吧——是他自己不走的。 当初也是他自己主动提出,“我留下,你放过萧家。” “我对萧家没兴趣……”顾采真道,“我现在拥有的,何止一个萧家。”她眼眸灵动地一转,忽然笑了起来,“你是怕我报复那个女人?” 萧青没有开口,他只是走上前,用力地抱住她,落下热烈而久别重逢的吻。 前几日的激烈交欢中,她刻意没去亲吻他,他果然很在意。 而她推开他后,随手就甩了他一鞭子。 灌注魔力的短鞭直接划破青色的衣衫,在光洁结实的胸肌上甩出一道红痕,破损的肌肤边缘慢慢渗出丝丝缕缕的鲜血,染得青色的布料边上颜色也跟着转深。 哪怕她冷嘲热讽他就是个欠肏的婊子,离了她身下那根东西就活不下去,这人也没有提出要离开。 所以那一天,她几乎记不清自己甩了他多少鞭,只记得他身上的衣服裂得几乎成了碎布条,身上全是交错的鞭痕和血迹。他就站在那儿,静静地看着她,不说话,也不躲。 无名怨气发泄过后,欲望来得毫无征兆,她冲上去狠狠地亲吻他,咬得他嘴唇出血,又用舔他的伤口,把他推倒在地,在他的冷嘶声中,用力地贯穿他…… 而后,莫名其妙地,萧青就这么留了下来,还和她过起了……“日子”。 不过大多数时候,顾采真也不会总说这种伤人的话。 她和萧青的相处模式,与当年她隐瞒身份与他相识又“相恋”时,其实差别并不很大。只有她情绪失控,或者因为其人事情迁怒于他时,她的态度才会骤然大变。 可不管她是什么样的态度,萧青对她的态度一直一成不变。 即便她说了再过分的话,做了再过分的事,萧青也不会因此而给出一点反击,哪怕顾采真能感觉到,他一如既往的静默中,有着很明显的难过。 可是,他就是不离开。 顾采真心想,爱留不留。 萧青所住的汉广殿的殿名,就是他自己取的,出处来源《国风·周南·汉广》:“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翘翘错薪,言刈其楚;之子于归,言秣其马。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这首收归于诗经中的小诗,说的是一个青年樵夫心悦一位游玩至此的女子,又求而不得的故事。 当年,顾采真和他联手剿灭了一群因为某处幻境破碎而外逃作乱的魔物,两人的关系还未挑破,但萧青对她的信任显然更进一步。处理了魔物后两人暂时无事,又怕又漏网之鱼,干脆在那深山老林住了几天。 然后,她就有幸看到了萧家家主以掌风为刃,劈柴烧起篝火堆的全过程。 外界传言萧青高冷难接近,实际上,顾采真只觉得没见过比他更好相处的仙尊了。 她自万尸潭中带出的刻骨寒气,因为剿杀魔物时发生意外而爆发,虽然随即就被她压制了回去,却还是被他看出了端倪。那时她谎称是以前就有的畏寒小病灶,及时取暖便可迅速缓解,不取暖也无所谓,等等也自然能好。 萧青点点头,说了一句“知道了”,然后就徒手劈柴,在她周围点了十几个篝火堆,顾采真默默地看着他做完这些,由衷地感叹了一句,“我要是躺在这儿睡着了,看起来就好像要被火化了一样。” 萧青:“……” 然后,顾采真表示,谢谢他帮忙想办法给她取暖,她回头一定送他一把板斧以示感谢。 萧青:“……” 顾采真当时也就随口寻他开心,话说出来,也就忘了。但若干年后,明明两个人之间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她却看着汉广殿后的一大片魔山,以及山上常年生长的茂密树木时,忽然想起了这茬。 大概是抱着就想让他不痛快的心理,她叫梧娅去弄来了一把锋利的板斧,送给了萧青。 你不是自诩汉广诗里的樵夫吗,那我就送你一把斧头。 但是谁能想到呢,天枢君,啊不,是真言宫魔尊大人宠爱的卿妃,居然真的开发出有事没事,上山砍柴的爱好了呢? 顾采真有时候觉得,她已经够不正常的了,萧青似乎比她还不正常。 “想烤什么肉吃?”萧青放下板斧,边洗手边问。 顾采真看着一小朵一小朵的水花在他手掌间轻轻跳跃,那修长有力的手指被逐一洗干净,她非常自然地出尔反尔,“我又想吃烤鱼了。” 萧青回头看她,像是已经习惯了她的反复无常,“嗯,好。” 从头到尾,他们俩都完全没有谈及顾采真一直拿在手上的那张面具,以及和这个面具有关的人与事。 0338第三百二十章她与他(昔) 清澈的溪水从高处顺流而下,溪边的石头因为经年累月被水流打磨,几乎没有尖锐的棱角,在月色的映照下,石头折射出清幽圆润的微光。水流微微有些湍急,高低处的落差溅起水花许多,好看得如同夜华下一朵朵转瞬即逝的花。 这是汉广殿后的无名山,而眼前的这条清溪和这座山一样,在魔宫在此落成前就存在了,不管岁月荏苒时光变迁,魔宫几经易主,宫殿多次变幻,它和此山一直这样安静地存在着,山上春去秋来,水流多年未断,它们是这样历久而弥新。 顾采真悠闲地坐在溪边,看站在水中的萧青捕鱼。 男人上身赤裸,微微躬身垂头看着水面。他身姿挺拔,宽肩窄腰,腿长臀翘,一双裤管卷到膝盖下方,笔直的小腿处那一圈青色布料已被流水染成了深色,欢快流动的溪流将晶莹的水珠抛洒至半空,再落在他结实流畅的胸臂肌肉上。 他没有拿任何捕鱼的工具,只是手腕上拷着一双精钢打造的镣铐。银色的材质闪着寒冷的光,铐子之间连着一条坚不可摧的细钢链。 这是他受罚的“刑具”。 在汉广殿内,顾采真放下那张面具后,说了一句话:“为什么要把我送你的面具送给别人?我会生气的。” 萧青拿着布巾擦手的动作顿了顿,无声地垂眸朝她看来。 顾采真脸上挂着吟吟笑意,走过去握住他,指尖顺着他的掌纹游走向下,“咔嚓”一声,把不知从哪儿变出来的一副钢铐挂在了他的腕部,“卿卿,我要罚你。” 萧青面色不变,英气硬朗的面部线条,让大部分见过他的人,都不会过多地和他视线接触,因为压迫感实在很强,可这些人里并不包括顾采真。 还记得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她就笑眯眯地隔着一段距离打量着他。 后来,两人接触的次数多了,相处的时间长了,她站得近了也会笑着看他,眼神还是很软,但又不是那种娇娘软情的软——那样的视线萧青从来都视若无睹——可他没法不在意顾采真的目光。 她朝他看来时的视线,像是一条软鞭,看似没有危险性,但里头带着蛰伏的钩子,然而细究起来,又觉得她的目光好像漫不经心的,轻盈得如同一抹被风扬起的纱。 可萧青并不反感。 他还记得两人很小的时候,那一回属于两人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她因为之前吸入了迷药刚醒,正无力地躺在床上,迷蒙的双眼在看到他的一瞬间闪过警觉,但随即又恢复成那软弱无害的样子,眸光好似很勉强才能聚焦在他身上,“你是谁?” 当时也不过才九岁的萧青,虽然也同样是个孩子,却已然形成了如今冷面寡言的性子。他看着这个与自己同龄但不知姓名的女孩,没有说话,只是心底却一瞬间想起了自己小时候见过的一只猫。 那猫是从外头溜进来的野猫,黄白相间的皮毛,看起来倒是挺干净,爱在他卧室窗外的回廊上晒太阳,似乎懒洋洋的,并不怕人。它吃了几次四五岁的萧青抛给它的小鱼干,在萧青走近时,歪着头看他,并没有逃走。但是在他要摸它的时候,很干脆地挠了他一爪子。 手背上的猫抓痕被母亲看到后,那只猫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可其实,萧青并不介意自己被猫抓伤了。 但他介不介意,并没有人在意。 萧青大概知道那只猫后来的命运,就如同他知道眼前这个女孩即将到来的命运。 她会被割开手腕放血,被刺穿胸口取出心头血,这些血会被输入他的身体里。因为萧家之子在九岁时需要进行一次试炼,而那秘境只承认有萧家纯正血脉之人,并为之开放。 血脉,除了指血管中流的血,还有那心头血。 但他,并不是萧家的孩子。 他走到床边,犹豫了一下,还是替女孩掖了掖被角,他说,“我叫萧青。” 女孩因为没有完全消除的药效,又昏睡了过去,没有告诉他,她的名字。 放血和输血都需要除却衣物,他这时才发现,原来“她”是个男孩。 不是因为女孩无法继承萧家正统,所以她才会一出生就被换掉的吗? 可如果太子本就是太子,为何还需要狸猫? 那么,这些年,“她”是以男孩之身,却被当做女孩儿养大的吗? “她”肯定是母亲的骨血无疑,因为他们眉眼之间有种一脉相承的绝对相似,那到底是什么原因,令母亲摒弃了“她”,却把他换回了萧家? 萧青知道,母亲不会解答他这些疑问,他没有去问。 他无意间听到母亲与她请来的那位神秘的神医秦先生说,“尽量留她一条命。”那语气仿佛仁至义尽,并无太多温情。 后来,手腕处先进行放血时,女孩模糊间醒了过来,快速大量的失血令“她”看起来面色苍白而虚弱,但此时还没有取心头血,“她”还没有体验到那种极致的痛,那能让人发疯。 “她”扭头看到了他,她问,“萧青,我们要死了吗?” 两人之间隔着一张帘子,各自躺在一张小床上,“她”大概以为,他们两人的遭遇是一样的。 萧青沉默了一瞬,回答,“不会的。” “她”无力地笑了一下,萧青很奇怪她居然没有哭。 “我感觉,我要死了。”她艰难地说,“还好我阿娘看不到。” 坐在萧青这边,被帘子挡住,背对着他正在处理丹药的秦先生,手中动作一顿。 萧青收回目光,看着女孩又说了一遍,“不会的。” 女孩很轻地叹了口气,期间好像试图动了一下四肢,但萧青很清楚,因为药物的原因,她现在根本动不了。 “你肯定是在骗我,不过谢谢你。”她皱着眉,“太疼了。”接着她就又昏了过去。 萧青想了想,趁着那秦先生忙碌之时,把只有一份的镇痛灵丹喂她吃了。 那原本是为他准备的,因为注入心尖血的过程同样痛苦至极,常人在此期间甚至可能会被疼到崩溃,之后精神也会大受影响。 但萧家试炼迫在眼前,他的状态很重要,这镇痛灵丹能止疼,和他在输入血液前服用的药物相合,更能消除他关于输血这段的记忆,让他在试炼之时更加专注,不受这些前因的影响。 果然,输血时的疼痛非常剧烈,萧青几乎以为自己要熬不住了。母亲问秦先生为何用了镇痛灵丹后,他还是这般虚弱难熬。 秦先生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想来已经看破了他没有服药的事实,但对方并没有点破,只是对他母亲说,“药物效果因人而异,我这里还有一副备用的药,马上让他服下,也能巩固元气。” 之后,萧青也失去了意识。他只知道,等他醒来,发现取血和输血都成功了,但女孩的命没有能留下来。 秦先生说,尸体由他处理。 母亲看着“她”的尸身,忽然落下一滴泪来,随即说了一句,“有劳,不妨厚葬。”接着,萧家临时有事,母亲的亲信传了消息来,她不得不出面主持,所以短暂离开。 萧青拿了一身自己的衣物,为“女孩”亲手换上。 这是属于萧家少主的衣裳,本该属于“她”,却并不合身。 她虽然与他同龄,然而身量更小些,他的衣服穿在她身上有点大,腰身关节等地方都略微空余了点,下摆也长。 她的确呼吸脉搏全无,可也许是因为刚刚死去不久,所以身体还带着温热,就像睡着了一样。 秦先生没有阻止他的行为,但在他提出想要安葬“她”的时候说道,“此事,您还是别再插手了。” 只是自此之后,她就时常出现在他梦里。经过试炼后,他腾出精力,暗中想找到她安葬在哪里。可当初取血之事后,秦先生就再未出现。他追查这位秦先生多年,一切线索指向了天香阁,却再也查不下去了。 而他不知姓名的这个“女孩”,在梦里随着时间流逝,也在慢慢长大,五官虽然逐渐模糊,但的的确确几乎与他同步在成长。 就好像,她活在了他的梦中。 明明他知道,她其实是“他”,可她在他梦中,即便长大了,也是个身形窈窕的少女模样。 梦境是荒诞无稽的,但是她的出现又令他倍感轻松。 他很想看清她的脸,可始终未果。 他寻来了血韦陀,传言这又名血昙的奇花,以人血为引,能够招魂,可见轮回。而他,每年都会带着一株血昙,去当时取血的地方,用自己的鲜血——也曾经是她的鲜血——来催发花开,以此祭奠她,希望回去之后再梦到她时,能够看清她的样子。 只不过,这一切终究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直到若干年后,他有事路过归元城,受忘年好友季芹藻之邀,顺便协助筛选一批即将拜师的弟子,暗中对他们进行德行考校时,他无意间瞥到了一个与梦中极其相似的身影…… 所以,多年之后,顾采真以为的那“第一次”见面,其实已经是他们的“第三次”了…… 汉广殿内,萧青不言不语,任她指尖飞快地点了几个关乎性命的穴位。 “不许用灵气,给我活捉一条鱼。”她冲他眨了眨眼睛。 即使被封住了修为,男子依旧很坦然。 徒手捉鱼,对于平日并不会万事依赖修为的天枢青空来说,本该是轻而易举的。 但很快,他发现了不对劲。 明明应该手到擒来的鱼儿,总会在他伸手去捕的瞬间,如同受到了什么提前预警一样,迅速逃脱。 而以他出手的速度,别说是鱼,即使他不用任何修为,普通修士在他面前也毫无反击之力。 他试了三次,发现情况都是如此后,便垂眸看了一眼手上的精钢镣铐,再若有所思地抬起头,看向水边的顾采真。 顾采真依旧面带笑容,“捉不到?” 显然,这个结果她早就预料到了,但是她没解释这副镣铐有何玄机,又丝毫不掩饰自己确实动了手脚。 这样的惩罚,当然不公平。 可两个人都很平静,大概是因为他们都默认了一点——两人之间从来不存在所谓的“公平”。 萧青径直朝她走来,水声伴随着他的脚步行进,他走得不快不慢,来到顾采真面前,平淡地说了一句,“嗯,捉不到。” 顾采真挑起眉,伸手抓住那镣铐间的链子一扯,把他拉得俯身向前,凑到他耳边说,“卿卿,那这次的惩罚,可就要重一些了。” 0339第三百二十一章罚上加罚(昔,剧情) 微凉的月光下,身量高大的男子气质肃冷,五官英挺不凡,他半跪在溪水边,下半身泡在水里,一身结实的肌肉被飞溅而起的水珠润得微微发亮。湍急的水流冲刷着他膝盖以下的部位,被水泡湿的布料贴着腿部肌肉线条,无声彰显着这具躯体中蕴含的惊人力量。 可他显然并不准备用这股能够震慑世间的力量,来对付眼前只是看起来纤秀娇小的女人。虽然这个女人在世人眼里,其实是强大到简直恐怖的存在。 顾采真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单手肘部撑着地面,微微仰头坐在地上,直视着萧青。星光自飘到半空的黑云缝隙间细碎落下,仿佛被她发光的双眸盈住了,又特意收集起来展现给他看。 星光自然璀璨,可浸染了她眸光的星光,更加夺目。 明明是一双凌厉的凤眸,从这样微微仰视的角度看上去,倒似一对纯然无害的鹿眼。 男人看起来比静卧水边的石头还要冷,俯身的动作却又带着一股矫健柔韧——即便他在上,她在下,可这依旧是个甘愿臣服的姿态。 他的眼眸如同两枚乌黑的玉石,目光垂落在顾采真的脸上,紧接着被她的动作吸引了。 萧青两只手腕处各锁着一只银色的精钢镣铐,中间一段不算长的细链被面前之人的一只素手扯住,她慵懒地朝他微微抬起一只脚。 “卿卿。”她只是低低叫了一声他,萧青就沉默地抬起手,将对方已经被溪水完全浸湿的白色罗袜脱去,这只玉足便完全暴露在了空气中。 这只脚生得很美,无瑕的肌肤配上精致的脚踝与秀气的足弓,堪堪还没有他的手掌大,被托在他的掌心,简直像是一个可供人观赏的珍宝。就连脚趾都生得漂亮,指甲如同一片片打薄的透明萤石片,透着好看的肉粉,在月色与水光下,闪着莹润生动的光。 萧青见过这双玉足踩在一望无际的雪地里,那蓬松平整的雪花被咯吱咯吱地踩实,她在雪后阳光中笑盈盈地走远,回头朝他招手,让他到自己身边来;他也见过这双玉足踩在尸山血海中,每一个足印都像是一朵鲜血铸就的彼岸花,她收割了许多人的生命,似乎要用这些尸骸铺成一条通往地狱的路,他伸手想把她拉回来,她却没有回头看他。 他只好一路追着她而来,陪着她常住此间,却在面对她的笑容时,不止一次地想要带她回到那个温暖的人间。 顾采真不太满意萧青的分神。 她用足底轻轻摩挲了一下他的掌心,说出了这次的“罚上加罚”——“衣服脱了,自己玩给我看。” 萧青眸色一深,双肩臂上的肌肉紧紧绷起,托着她单足的五指也下意识地收拢,却在指腹触碰到她足背的瞬间,对上了她似笑非笑的表情。 弯曲的五指无声地重新伸展开去,任由那玉足调皮地翘着足跟在他掌心点了点,顾采真朝萧青眨了眨眼睛,神态无辜得如同不谙世事的稚子,但口中的话却淫秽得不像话,“我这会儿不想肏你,所以,别用这种发骚的眼神看我。” 萧青的目光丝毫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有所回避,顾采真与他对视片刻,忽然笑了,随即又略微把头昂得高了几寸,恶作剧一样冲着他的喉结处吹了一口气。 那覆着一层薄薄皮肤的凸起软骨,就随之上下滑动了一下。 萧青深深看了她一眼,顾采真“噗嗤”一声彻底笑开了,洋洋得意地看着依旧没什么表情的男人,像是抓住了他的什么把柄。 “脱啊。”她“好意”地提醒了他一遍,不是不耐烦地催促,更接近于某种光明正大地言语挑逗,她眼神里的散漫渐渐向兴致勃勃转变,让萧青想起当初两人还是好友身份,一同去探寻某处魔窟,闯过复杂诡谲的重重疑阵,她冲他挑眉浅笑的样子。 她似乎并不知道,她只有对待感兴趣的人或物时,表情才有种发自内心的生动。 萧青的目光依旧落在她身上,真的开始脱衣服。他本就赤裸着上身,其实要脱的只有裤子。因为顾采真依旧扯着钢铐的链子,他两只手受到限制,手腕朝内解开腰带的动作很不方便。但她压根没有松手的打算,他也没有提出异议,就以这样半跪在水里,上身前倾的姿势,一手轻轻合拢五指握住了她的玉足,听着她鼻息间发出受用的低哼,一边解开了自己的腰带。 不过裤子本身浸水了贴着腿部肌肉,他又是半跪的姿势,根本不好脱,那骨节分明的手掌没做多余的尝试,直接揪住裤腰下方一撕,随着清晰的裂帛之声破空响起,变成两三片布条的裤子直接被溪水冲走了。 顾采真:“……” 倒是比她预想得还要……激烈刺激。 她不甘示弱地冲他挑起眉尖,而对方依旧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随手将幸存的腰带扔到岸边的地上。 呵……顾采真居然有种被气得想笑的感觉。 这到底是谁罚谁呢? 这里是室外,这要换了她的其他任何一个男人,肯定都非常抗拒幕天席地赤身裸体,少不得要她用些手段,可萧青的动作没有任何迟疑。 他不见得喜欢如此,应该说一定是不喜欢的,但又非常坦然地接受了她的要求。 兰陵萧家作为修仙第一世家的正道魁首,门风当然有口皆碑。萧青本就拒人于千里之外,她当初有意接近他时,他对她也从来不会逾礼。但是啊……这知人知面不知心……虽然她才是别有用心的那一个,可萧青自从认定了她,每一次她故意挑战他的底线时,都会发现,他对她好像并没有设置什么底线。 明明这该是件很得意的事,却又叫她有种微妙的……不爽。 她的目光从男人无甚表情的脸上游走向下,自微微轻颤的喉结,滑过结实分明的胸肌,再顺着平坦紧绷的腹肌,看向他胯下那分量着实不轻,但并没有勃起的性器。 “怎么,还没硬起来?”她嗤笑一声,看向男人终于微微一皱的眉,心想果然是个男人都受不了这样的话。 于是,她又换了一副温柔似水的面孔,问,“要我帮忙吗?” 萧青低沉地“嗯”了一声,两眸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要。” 顾采真:“……”她又感觉到了不爽。 她笑得格外灿烂,语气柔和得不像话,仿佛在撒娇,“那你亲我一下。” 就在萧青低头靠近她唇部的瞬间,她抬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又用光着的那只脚踩在他的胸口,推着他上身直起来。 那秀气的脚抬起,绷直了足尖蹭了蹭他的颧骨,被他抬手轻轻握住脚踝后,她还不安分地用脚趾去触碰他的眼睫毛。 萧青无声看着她,呼吸比刚刚轻微加快了一点点,但这细小的变化,还是被顾采真准确地捕捉到了。 她笑了笑,慢条斯理地说,“不是亲嘴,是亲我的脚。” 第三百二十二章多余(昔) 如同浓墨泼出的夜空中,黑云无声散去,星光却在这一霎因为皎皎月光的重现而黯淡了几分。过分张扬的月色如水流动着,公平地倾洒在萧青与顾采真的身上。 男人全身赤裸,一身流畅而结实的肌肉,起伏的线条简直无懈可击,被水意浸湿后更显出肌肤纹理的细腻质感。莹莹月辉笼罩住他刀削斧凿的五官,轮廓深邃的眉眼里有一丝无法描述的柔软情绪,他垂眸看向顾采真,半边面庞因为背着光而落下浅浅的阴影。 溪水声淙淙不歇,像是谁血管中血液流动的声音;夜风吹拂不止,如同谁刻意拉长却依旧无法沉静下来的呼吸。 萧青的瞳色很深,此时又被浸满了无声的情绪,就仿佛那一片天空刚刚散去的沉沉黑云,都飘入了他眼底。 他的身上禁锢着居于礼数限制与诸多责任下的野性,褪了衣服,除去繁芜,不再被压制,就这样完完全全地展现了出来。 这是,只有顾采真才能看到的萧青。 这是她的青青,是她的卿奴。 即便这样的萧青顾采真早不是第一次看到,可她的眼中还是闪动着混合着惊艳与欣赏的光彩,但只是一晃而过,因为她并不想叫他看出来。她的眼神依旧漫不经心,甚至带着某种明晃晃的倨傲,姿态闲适地以肘撑地,仰头直视着他。 裙摆下滑,她白皙纤美的玉腿露出大半,裙子堪堪滑到她腿根处,这姿势于女子而言简直浪荡至极,可她做得非常坦然。她的视线在萧青的脸上打了个转,就肆意下移,目光直接顺着凸起的喉结、饱满的胸肌和分明的腹肌一路向下,来到他胯下,并又一次落在他依旧寂伏的男根上。 她冲他绽放出最明艳的笑容,但扬起的唇角边是压不住的、她也根本没打算压下去的嘲讽,“呵……” 萧青跪在溪水里,膝盖压着圆滑的石头,一只手托在她的脚踝下方,正好将她抵在他颧骨处的脚握住,另一只手则向下伸去,修长的五指一弯,径直拢住了自己并没有勃起的阴茎。 那男茎尺寸可观,即使软着也是鼓鼓囊囊的一大团肉,连带着两只精囊也分量十足,堪称雄伟。如今被指节分明的五根手指拢住,即便还是没什么动静,却又仿佛一头假寐的野兽,显出几分将现未现的凶戾。 顾采真看着他的动作,只是笑眯眯地问,“怎么,青青反悔了?还是想自己动手?”虽然是问句,但她的神态太过于不以为然,几乎称得上轻蔑,所以并不是因为不确定而提出问题。 “不,我要你帮我。”萧青下颚收紧,张口说道。他的声音本来就低沉磁性,此刻更多了一点诱人的沙哑。 顾采真依旧不觉得惊讶,这本就是她预料之中的答案。问那么一下,大概类似于某种无聊的……情趣吧。 萧青微微侧头,黑白分明的眼睛依旧看向她,但刀锋一般薄的双唇却轻轻印在她足弓侧面。温暖干燥的唇瓣擦过柔软微凉的肌肤,他像是默然叹息了一声,那吐出的一口微热气息,洒在顾采真骨肉匀停的赤足上,惹得她脚趾忍不住跟着蜷了一下。 萧青抬起拇指,指腹轻轻摩挲过她的足尖,他的表情虽然依旧冷淡,可动作却充满了温情。 顾采真的眼神冷了一瞬,连带着脸上的调笑都顿了一刻,但她没有吭声,只是目光中多了一丝警告。 萧青对此仿佛视若无睹,他的嘴唇依旧没有离开她的脚,薄薄的唇瓣沿着足弓侧面移至足背,气息逐渐深重。接着他手掌一翻,看着她的眼睛吻到了她的脚下,并且毫无预警地伸出舌尖,舔过她的足底。 温热湿软的触感划过足底,带来一连串让人放松的酥麻,可顾采真却面色一沉,小腿一抬,脚踝一扭,直接甩脱他的手掌,随着裙摆一扬,她直接踢向他的侧脸。 萧青被踢得头一歪,再扭正脸来时,嘴角已溢出一丝鲜血。他的男茎轻轻半勃了,握住柱身的五指随意地上下撸动了几下,但显然光靠这点手部给予的刺激还不够。 顾采真盯着他的双眼,那只褪去罗袜的脚再度抬起,重新踩在他的胸口,冷冷地道,“不要做多余的事。” 萧青用舌尖舔了口嘴角的血迹,语气和平时一样没什么温度,只是嗓音更低沉沙哑了几分,仿佛有鲜血润进了咽喉,于是声带的振动透出不受控制的湿黏,“做多余的事,会让你多帮我一点吗?” 顾采真闻言挑眉,“不会。” 萧青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他默默抬手按住她的脚。他胸腔里传来一下一下的震动,让顾采真觉得自己恍如直接踩在他的心上。 他说,“好,那你可以,多罚我一点。”余音未落,他就低头将带着丝丝血腥气的吻,再一次落在了她的足背上。 第三百二十三章你帮我(昔,剧情) 唇齿间丝丝缕缕的血迹,随着萧青的动作,染过薄唇,在顾采真白皙的脚背上留下蜿蜒的一道,远远看过去,倒像是被谁挑了一指甲的胭脂不小心蹭了上去,继而又晕染开来。 她眸光渐冷,盯着他没有说话,表情说不上是嘲讽还是阴沉,又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但她也没有再踢腿甩开他的手。 那样子,倒像是等着他继续。 萧青还是一贯神态冷毅的模样,高挺的鼻梁一侧鼻翼下,有小片浅浅的阴影,只是因为嘴唇不是平时总抿紧的状态,而是微微张开,所以让他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显出几分少见的生动与特别来。 他伸出舌尖,将那道血迹舔干净,在顾采真的足背肌肤上,留下一道暧昧的水痕。 溪水流淌在空气中的凉意,仿佛被他这个动作蒸腾得一干二净。 月光从天上洒下,照在耳骨上覆着的薄薄一层肌肤边缘,耳廓附近近乎透光,能看出有很浅淡的红色。可就是这么一点红,让顾采真忽然喉咙发紧,口干舌燥。 对于自己这样的反应,她不是很高兴。 她今天在花正骁和季芹藻身上已经发泄过欲望,也发泄过情绪了,来汉广殿确实没有想要和萧青做那事儿的打算。刚才,她那句“我这会儿不想肏你”,倒不是诓他。 她就是想单方面折腾他,顺一顺心气儿。 此刻身体微微升起的燥意,让她错愕了一瞬,心情顿时更不美妙了。 所以,她移开了视线,又落在他的下颌处,继而看到,他自耳后往颈项方向斜着延伸的一根青筋血管微微鼓起,也不知是喉结的滑动引起了它的小幅度震颤,还是它的搏动带得喉结上下动得更快了些,总之,对比他微微加粗但依旧绵长的呼吸,这些细节更早也更清楚地暴露出了他的情动。 顾采真知道,他这人一贯显得冷肃,可只要能够真正地走近他,取得他的全然信任后,就能从那完全不好接近的外表下,触碰到他温暖柔软的内核。这世间大多数人都见过他冰颜寒面的样子,可只有她见过他双颊染上绯色的情态。 别人提起萧青,只会说他有多冷硬。 可她见过他最热最软的模样。 萧青的手离开自己未曾勃起的性器,轻轻落在她的腰上。那腰很细,很柔软,可他总觉得自己握住的是一柄剑。这剑也许会刺向他,也许会贯穿他,可他并不害怕,甚至有些不可言说的微微兴奋。 伸手握剑,利刃入掌,人肯定是要受伤的,可他握住顾采真腰肢的手,却仍在轻轻收紧。 顾采真的眸子里闪动着些许微光,看不清,道不明。 她没有打断萧青的动作。 甚至,在他五指捏起的力度能透过衣衫传递到她肌肤的瞬间,她还轻之又轻地“唔——”了一声,说不上来是受用,还是冷哼。 她冲萧青挑了挑眉,那只大掌就没有再继续用力。 只是,男人的呼吸,也再没那么绵长平稳了。 口腔中充斥着咸甜的血腥气,萧青无声吐了口气,他知道自己的心跳加快了,所以舌尖轻轻顶了下嘴中破了口的一侧,试图让自己的节奏慢下来。 男人的脸颊被舌头顶出一个很轻微的弧度,这种级别的疼痛萧青完全可以无视,但顾采真被他握住脚踝的那只脚,忽然晃了晃足尖,微凉的脚趾就轻轻蹭过那块凸起的面颊,停住,一摁。 新鲜破损的伤口被压在牙齿上,又隔了一层面部肌肤,被舌尖与足尖同时双向顶住,撕扯与摩擦自然会让痛感比刚刚鲜明,可这样的疼痛对萧青来说也还是不算什么,只是因为口腔内不由自主分泌出更多的唾液,惹得他下意识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 于是,顾采真的那只脚顺势一滑来到他的喉结上。萧青托着她的脚踝下方,这本是个随时可以掌控她动作的姿势,可他完全没有阻止她在他的喉结上轻轻点了点。 而后,他胯下原本安静垂着的男茎就颤了颤,似乎有了半勃的趋势。 顾采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她轻轻动了动腰,似乎是在提醒他,“你两只手都碰着我,打算怎么自己玩?” 萧青深黑的眸子看向她,嗓音低醇,“你帮我。” 顾采真没说不好,也没说好。 萧青握住她脚踝的那只手慢慢下移,直到把她的那只脚,按在了自己下身。 像是一根看不见的引线终于嗤嗤烧到了最后,那本来还在半睡半醒间的巨物,忽然变得坚硬炙热起来。 顾采真微凉的足底能感受到,那突如其来的热度与硬度,她漫不经心地抬眸看去,就毫不意外地看到了萧青已经完全勃起的男根。 第三百二十四章还要(昔,足踩梗,剧情) 萧青的肤色是那种介于暖白与小麦之间的颜色。属于白色的那部分通透又质感,不会给人脆弱感,属于麦色的那部分更有种坚韧的力量感,倒像是一块包裹着名玉的原石。可两者合在一起,又会自动生成某种生人勿进的攻击性。 偏生,他平日穿的衣物却是玄青居多。这个怎么看都偏冷感且很挑人的色系,穿在他身上倒是无懈可击的契合。除了衬出他本人从来没有收敛过的锋芒,以及某种身居高位的压迫感,更让他的肌肤有种近乎可口的蜜色光泽——当然,“可口”一词,是顾采真心底给他添上的形容。 玄青,这介于墨芥与蓝黑之间的颜色,在光暗之处乍眼一看,近乎等同于黑色,仿若浓墨;可在阳光下,却又带着些许黛紫。就像他这个人,总让人觉得冷淡至极,难以接近,可唯有真正在光下见过他的人,才知道他身上也有丝丝难以察觉的暖色。 可哪里有人能够接近以“冰山”著称的天枢青空呢?“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一句里的“山”,可不包括冰山。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顾采真第一次见他时,就觉得这个人像一块儿内里燃着火的冰。 又冷又热,真带劲。 还有点很隐约但是也很莫名其妙的熟悉。顾采真后来想了想,萧青和季芹藻是忘年好友,也许自己在自牧峰无意间瞥见过他的身影,所以留有了些许模糊的印象。 毕竟,萧青当时表现得也像是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 而作为唯一一个见过他冷中带热一面的人,顾采真选择将他彻底拉入黑暗之中。可怎么说呢,这项动机不纯用意歹毒的行动,到现在都不能算是多成功——人是跟着她来魔宫了,可萧青身上的气质完全没有变化。 就是那种,你好像完全征服了他,他也的确对你完全臣服了,他的身体为你打开,他的真心任你玩弄,可他并没有被你完全掌控……的感觉——让顾采真时不时就觉得心气不顺。 就好像今日,他对季芹藻的“多管闲事”,既不符合他的性格,也不符合他对她的感情。面具只是她发作的由头,她真正动怒的原因,是在于他身上的不可掌控。 顾采真抬眸打量着褪去一身衣物的男人,他饱满的胸肌因为呼吸的加重而明显起伏,两条腿上的肌肉也紧绷得如同石头,勃起的阴茎在她柔软的足底坚挺着轻轻蹭动,炙热的温度甚至让她怀疑自己踩着的是一根刚从灶膛里抽出来的烧火棍 兰陵萧家,天下第一,不论是修仙的人数,又或者在此道中能登峰造极的那极个别人,永远都与萧家有关。 萧家在各方各面都是真正的首屈一指。 顾采真想起第一次和萧青坦诚相见,见到他的阴茎完全勃起时,自己脑中闪过的念头就是,这玩意儿虽然没大到天下第一的地步,但起码也能算得上前三吧?就连下面沉甸甸的精囊,都看着分量可观至极。 怎么说呢? 还真不愧是萧家选来的替代品。也就,比她这个亲生的萧家“子孙”的物事,小了那么一点点点。 顾采真没有男人之间那种性物都要比大小的无聊爱好,她纯粹是对萧青的尺寸有感而发——毕竟,这么大,却注定要完全浪费了呢…… 当初,就是带着这种隐秘的愉悦心情,和隐藏的巨大恶意,她把这个从未与任何女子有过丁点儿亲密关系的男人,狠狠肏透了。 萧青的胸腹肌理线条流畅而分明,蜜色的肌肤经过溪水的零星洗礼,让他的身上泛着情欲蒸腾的光。他此刻呼吸沉重地盯着顾采真,五指微微发力,将她光着的那只脚用力按在了自己气势汹汹的性器上。 他的皮肉都发着烫,重新抿紧的薄唇像是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冲动。他仿佛从顾采真的表情中判断出她的默许,于是一手握着她的纤腰,一手的指节拢起摁着她的足背,虎口张开,拇指卡着自己下体的柱身侧面,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一边在她的“帮助”下,开始自渎。 男子的阳物生得比顾采真的脚要长,又够粗够硬,随着主人的撸动,自她脚趾上空冒出一截的龟头顶端,从铃口很快渗出丝丝透明微腥的液体。 明明表情没什么变化,可身体倒是诚实地兴奋着呢,顾采真冲他轻笑,换来他更加粗重的喘息。 铃口溢出的黏腻腺液积少成多,顺着菇状的顶部流到冠沟,又因为系带一处形成的一圈沟壑盈不下了,继而流到了顾采真的脚趾下。 男人挺翘的臀部肌肉紧实,前倾跪着的姿势更显出他的腰细臀圆,他用力捏住顾采真的腰,随着按住她的脚一块儿撸动性器的动作越来越急,他整具躯体都跟着微微摇晃起来。 但到底还是差了些什么,即便前端已经兴奋地不停流水,却依旧抵达不了能够射精的那一点。潺潺的溪水声令萧青有些心浮气躁,他撸动的动作渐渐粗暴起来,本就充血胀红的性器在大掌的用力摩擦下,更显出某种充满攻击性的赤红。 萧青的呼吸凌乱粗重,喷洒在顾采真脸上,伴随着他充满阳刚之气的男性气味,让后者本来不平的心气儿,忽然就平缓了不少。 她冷眼地看着他撸动了好一会儿,看着他渐渐逼近临界点,感受到足底的性器颤颤发胀,却始终不得发泄。 他也在看她,明明被情欲逼得浑身肌肉全部绷紧,可他的目光一刻也不曾从她脸上移开过。 他的表情依旧是冷淡的,可眼神却是火热的。 顾采真看够了,才大发慈悲一般脚踝一动,萧青的手指立刻配合地松开了一些。他黑沉沉的眸子落在她脸上,她的目光却扫过他染上浅淡绯红的面颊,继而落到他的胯下腿间。 她染上些许烫意的足底,能感觉到男人粗大坚挺的肉茎上血管直跳。 这个男人再如何面无表情,其实已经想射得不得了。这样的判断叫顾采真心情愉快。更愉快的事情在于,他只有依赖她,才能获得射精。 处于情欲中的萧青极度迷恋的顾采真的触碰。 果然,男人又一次开口了。他的声音嘶哑,透着股被情欲煎熬出的湿润,言简意赅地请求她,“帮我。” 顾采真染上了他腺液的脚趾向上一翘,再向下一压,准确地踩住了他充血的龟头。 “唔!”萧青如同被忽然袭击的野兽一般,闷哼一声的同时,腰背猛然一弓。 细密的汗水瞬间布满额头,他肩膀耸起,眉尖紧蹙,连眉弓都在颤抖。敏感的前端不过覆了极薄的一层皮肉,但又遍布诸多细小的血管,被这样随意又粗暴地对待,立即饱受刺激。马眼迅速翕张,露出里面鲜粉的嫩肉,紧接着又冒出一大滩兴奋的液体。 顾采真的脚趾并没有一触即离,而是继续踩按住铃口,不紧不慢地打转碾磨了一圈。 女子白皙秀美的脚趾与男人通红怒胀的龟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前者仿佛根本不是后者的对手。可这场性事从很久之前就已经注定了,主宰一切的人,只能是女子这一方。萧青的小腹下意识收紧,肌肉线条分明,下身传来的挤压与摩擦,夹杂着痛与麻,也带着顾采真居高临下的恶意,却又格外刺激。 “嗯唔……”他连连喘息,身体轻轻摇晃了一下,似乎是被弄得有些腿软,差点就要跪不住了。 凌厉的眉目到此时终于经不住软了几分,眉峰也被汗水打湿,眼眶都带上了微微发热的湿意,他有些费力地对上顾采真的眼睛。 女子对他露出明媚的笑容,他费力地咽下一口唾液,但根本无法缓解自身的口干舌燥。 “还要我帮忙吗?”她“好心”地问。 他点点头,颤抖的声带发出类似呻吟的模糊声音,但他依旧口齿清楚地用沙哑的嗓音回答她,“还要。”只是这回答中,隐隐含着牙关磕碰的声音。 顾采真对着他璨然一笑,从他的胯下收回脚,踩着他的胸口轻轻一蹬,他就松开了她的腰,顺势以膝盖跪屈仰面向上,极其考验身体柔韧度的姿势,倒进了溪水中。 冰凉的水花四处飞溅,落在他滚热的躯体上,而他微微昂头,就看到本来坐卧在岸边的女子,也起身一步步走入水中,来到了他的身边。准确地说,是站在了他的双腿间。 第三百二十五章疼爱(昔,足踩,嗜疼) 月光绮丽,裹在沉厚的云层里也不掩其色,从片片云朵的缝隙里将一把一把的银沙流泻向人间,再淌入欲望的河流。 仰面跪躺在溪水中的男子,一双郁沉的深眸盈满了夜色。因为小腿至足部都屈折垫在大腿下,他劲实的窄腰微微上挺,臀肌收紧发颤,小臂线条紧绷,骨节分明的五指拢住自己勃发硬挺的性器上下摩挲。 这姿势十分考验身体的柔韧性,可他做得很自然,不带一丝勉强,强健的躯干肌理分明,有种充满张力的舒展,更带着石破天惊一般的力量与漂亮。 这处靠着岸边,水很浅,不过半尺深许。溪水并没有全然淹没萧青,只是打湿了他乌黑的鬓发,让他无甚表情的面庞闪着凌冽的光泽,也让他的肌肤浮现出蜂蜜一般丝滑而诱人的质感。 结实饱满的胸肌随着加重的呼吸起伏着,胸上两处乳头之前根本没怎么被玩弄,却已经兀自红得像是熟透了的茱萸果尖儿,因为淋了水而更加色泽鲜艳。他往后倒下时溅起的一簇簇水花,被抛至半空又落下,在他胸前肌肉线条的凹陷处形成很小的一滩水,水液随着胸肌起伏而晃悠着,清亮又情色。 夜深了,溪水上升起浅浅的白雾,但这雾太清太薄,阻不断月光的穿透,也隔不绝情欲的滋长。 萧青昂起头,溪水流动着轻轻震荡他脖颈上的血管,明明口鼻全都没有被水淹没,可他依旧有种沉溺到无法呼吸的窒息感。他仰望着站在他双腿间的顾采真,后者看上去有些居高临下,明明纤秀的身姿,却极具压迫感,这让萧青几乎克制不住身体里不断上涌的兴奋。她仅仅是这样似笑非笑地俯视着他,他就觉得喉头发紧,浑身发烫,手中握着的性器越发胀痛。 她意味不明地叫了他一声,“青青。” 男人抿紧了薄唇,喉结攒动,“唔”了一声作为回应。他的眼尾有一抹水渍,不知是溅上去的溪水,还是情动之际溢出的生理性眼泪。他弯曲的指节撸动着性器,呼吸沉重而急促,面容却依旧带着静默的坚毅。 一时间,唯有溪水淙淙与他自渎时带起的水花声交相响起,而顾采真倒像个近在咫尺的旁观者。 可她知道,自己早就参与其中。 萧青的性子冷,看似没有欲望,也不关注欲望,但她就是能让他失控的开关。 这个男人在她面前对于欲望从不抗拒,却也仅仅是在她面前。 哗啦啦的水声不和谐地响起,顾采真自溪水里抬起那只赤裸的脚,被水流浸过的玉足更显几分冰凉,踩上那热腾腾的男根时,肉红色的阴茎立刻被激得在萧青手中再度发胀。 “嗯唔!”他闷哼了一声,仰头落回水中,溪水漫过他的喉结,冲击着他的耳膜,所有的声音都带着一股暧昧不清的混沌,唯有胯下那处的感觉无比鲜明。 萧青收紧腰腹连带着下身禁不住上挺,仿佛无比迷恋顾采真柔软冷滑的足底肌肤,雄伟昂扬的男根不断蹭着她,铃口处溢出的液体微微发热,有别于凉冰冰的溪水,一点点涂抹在她脚下。清新的空气里再次浮现出淫靡的味道,又仅限两人周围。仿佛这个男人只想把自己如此色情又羞耻的一面,展露给她一个人看。 顾采真单脚立于溪水中,另一只脚踝灵活扭动,足心踩着萧青充血赤红的龟头碾磨着,那鼓胀的伞菇状部位根本经不起这样直白的刺激,很快就流出更多兴奋的液体。可待到他呼吸更加急促时,顾采真脚下的动作却又戛然而止。 黑沉的长睫沾满了水珠,男人吐了一口浊气,费力地抬眸朝她看来,“唔嗯……” 她的表情依旧是散漫地,但落在他胯下那勃发之物上的眼神,透着些许专注。 萧青握住自己性器的手不由紧了紧,受到压迫的肉茎更加精神抖擞,顶戳在顾采真的足下,气势汹汹却又安静驯服。 顾采真懒洋洋地挑眉瞥了正凝望着自己的男人,随即继续低头用脚玩弄那已经在“啜泣”的男根。 萧青感受到那只娇嫩微凉的脚静静地踩在阳具上片刻后,就从顶端往下滑,精致的脚趾擦过他的手指节,再来到了男根的底端。女子的拇趾摁在了他柱身底部,其余四趾则带了些许力气去踩他的睾丸。 “啊!”他浑身一抖,终于忍不住低吼一声,手肘一击水面,几滴溪水溅起后落入口腔中,还不曾滑落咽喉,就已经被他嘴里的热意烘得了无痕迹。 他张着薄唇喘息不停,嫣红的舌头在唇齿间时隐时现,浑身肌肉紧绷,额上乃至颈边的青筋一律暴起。 因为情动刺激,那分量沉甸甸的精囊本就鼓胀起来,如今被带点力道的踩踏揉搓,褶皱外皮也在脚趾间被夹住撕扯,痛感混杂在更剧烈的刺激中,立刻变成效果更加猛烈的情欲催化剂。 “唔!”萧青有些承受不住地咬紧牙关。 顾采真毫不留情地继续拇趾按压着他男根底端,其余脚趾轮流踩踏他的囊袋。两颗睾丸被脚趾连顶带拨,时而挤向一处,时而又背道分离。但囊袋里面空间拢共就那么大,对于睾丸的撞击压迫都是无法回避的刺激,萧青浑身颤抖,几乎挺腰不停追着顾采真的脚,他套弄性器的手背青筋可见,那硬邦邦的柱身更是血管鼓起! 而就在此时,顾采真忽然猛地一抬脚。 已经濒临边界的萧青脸上出现一阵空茫,虽然他还继续撸动着自己的阴茎,但下身来自于对方的压迫与刺激消失不见,让他被架在欲望的当口不上不下。只是,还不待他有所反应,顾采真忽然再次落足,只是这一回,她绷直了脚尖,用拇趾的指甲顶着他龟头上方不断吐出清液的精孔处,着力一划! “啊啊啊啊!”男人爆发出今夜第一次高亢悠长的嘶吼,一线极浅的血珠从顾采真脚趾划过的地方冒出,那精孔忽然张开,几乎能看清内里艳红的嫩肉,而与此同时,汹涌浓厚的白浊喷薄而出! 第三百二十六章罚多了(昔,射梗,剧情) “啊啊啊啊啊!”萧青嘶吼着头颅朝后扬起,连漂在水中的发丝都在晃荡震颤,线条利落的修长脖颈向上弯曲着,喉结发抖,锁骨耸起,双肩的肌肉也用力虬结。许是因为血液不畅,被他压在自己身下的足尖因为快感而绷直了,继而开始小幅度抽筋。 他下意识地挺动腰腹,配合着手中套弄性器的动作,想要加速快感的释放,但那只湿润微凉的脚漫不经心地抬起来,轻轻踩住他的手腕,他又立刻仰头吐出一口长息,凭着巨大的自制力,竭力放松自己处于射精紧绷状态的身体。 “呃……”男人五官坚毅的脸上显出混杂着痛苦与愉悦的失神,清澈流动的溪水随着他仰头的动作被灌入耳道,轻柔地冲击着他的耳膜,让一切声响都显得混沌而暧昧。风声、水声、镣铐锁链的撞击声……全都模糊起来,唯有来自胸腔内心脏跳动的声音,像是重重砸在他耳边一样,咚咚作响。 而顾采真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依旧能够被他丝毫不差地感受到。 无声压抑的羞耻,不可抑制的心动,都在让他战栗,快感愈演愈烈。 明明是在水中静躺着,可一瞬间,萧青却觉得自己像是被顾采真亲手推入了巨大的情欲漩涡。而这个漩涡,也是她亲手制造的。 在情欲的世界里,她是他绝对的主宰者。 他如同呼吸停滞了一般,眸光有些涣散,月光与水光一起落在他眼中,那平时总是沉静寂默的眼瞳中,染着欲望弥天的火,在闪烁的火焰下,又藏着难以诉说的情。 男人结实的小臂线条绷紧,五指拢住勃起的柱身,射精激发的酥麻如同密集的闪电,鞭打着他全身每一寸肌肤。难以排解的热意从每一个毛孔争先恐后地往外冒,遇见冰凉的溪水,却还是难得解脱,只燃得周遭的水都仿佛要跟着沸腾了。 浓稠乳白的精液从张开的精孔里喷射而出,被顾采真脚趾甲划破的一线浅表伤口已经被精液完全覆盖,渗出的小串血珠也俱已融进浓厚的精水中,随之喷洒在他结实的腹肌上,再顺着震颤起伏的肌肉线条滑入水中。 甚至有几滴浓白,因为龟头被攥得上翘的角度,而直直喷落在了萧青起伏不定的胸肌上。那两粒鲜艳的乳粒发硬挺立,因为胸膛的起伏而摇晃着,一时间,浅麦色的胸脯肌肤上,有清水一汪,红果两颗,白乳三四滴,堪称活色生香。 腥膻的雄性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开来,顾采真低头看向终于从射精时屏息的状态变回粗喘不止的萧青,感到喉头一阵发紧。 这种不再游刃有余,不能完全冷眼旁观的状态,让她很不喜欢。 但面对萧青时,这种情况却又总是会发生。 真是令人不爽。 男人射得很多,精水也浓稠,待到那白浊终于不再往外冒了,他自己握着男根的五指也被精液污得不成样子。 顾采真不动声色地吸了一口气,遏制住自己想要扯平他的双腿,把那些精液随意抹到他后穴,好让自己能顺顺利利压着他肏进去的念头。 “好了,这罚的也够了。”她故意摆出意一副兴阑珊的样子,似乎打算把他扔在这儿不管,自己转身要走,却在抬脚的瞬间听到哗啦啦的水声,而随即,她便被那还沾着黏腻精液的五指抓住了脚踝。 她要是有心要躲,萧青自然碰不到她。 但鬼使神差地,她没有躲。 可这样的局面,却又让她越发感觉焦躁和不快。 “我没把面具送人,只是,借。”男人的声音带着浸透情欲的嘶哑,连带着一贯冷若玉石的声音,也泛出浅浅淡淡勾人的软。 “他会还回来的。”萧青说道,口中的“他”自然是指季芹藻。 “哦?”顾采真脸上的笑容满是嘲讽与恶劣,“那你为什么不早说?还乖乖认罚?” 男人深吸一口气,松开她的脚踝,从水中站了起来。相比叠着腿躺在水中的别扭姿势,情欲的后劲似乎对他的影响更大了点,他摇晃了一下身形才站定,并不急着穿衣服,而是张臂把面前的女子抱入怀中。 对方没有抗拒,只是不再笑了,抬起头冷冷地看着他。 他像是习惯了她随时随地的变脸,轻轻啄了下她白皙的额角,哑着嗓子道,“你罚多了。” 顾采真有种一拳打在软棉花上的感觉,但心底各种负面的情绪却奇异地因此而消散了些许。 对于他的话,她不置可否,“哦?” “罚多了,要补偿。”萧青冷凝的眸子对上她的双目,又硬又冷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却让顾采真倍感错愕而啼笑皆非。 “不要这么自说自话……”她才一挑眉语气轻蔑地开了个头,就被他利索地截断了话尾,“你补偿我,给你烤鱼吃。” “……”顾采真沉默了。 萧青一贯沉默寡言,但她经常觉得,自己和他沟通的困难并不在于他的话少,而在于两个人思维上的参差。就像现在,她是无论如何都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句的。 男人没有回头,只挥掌对着背后的溪水掠风一扫! “哗啦啦!”随着水波激荡,五六条肥美的鱼儿就这么被震到半空,再七零八落地坠到岸上,蹦跶弹跳了几下,就彻底翻了白肚。 作为杀孽无数人人谈之色变的魔尊,顾采真望着这一地死得干脆的鱼,心里只冒出一个感想:造孽哦…… 男人放开了她,像是默认她已经答应了这个“补偿”方式。他快速地穿好衣服,又蹲下身掬水为她洗去脚踝处沾染的精液,再褪去她另一只脚上还穿着的湿漉罗袜,然后把她从溪水里抱到岸边,再从收纳宝囊中重新拿出一双干爽的罗袜,为她一一穿上。 即使他深知,以她现在炼体之坚,哪怕赤足走过刀山火海,也不会受伤分毫。可他还是沉默地为她穿好鞋袜,再牵着她的手绕开岸边丛生的荆棘。 篝火很快被生起,惨遭飞来横祸的鱼儿们也被剖腹去鳞,又被串起来架在了火上,没多会儿就开始滋滋冒烟。 萧青沉默地为烤鱼翻了个面,火光映得他的眉目越发深邃硬朗。他侧头问坐在身边的顾采真,“想吃嫩的,还是老的?” 后者缓缓吐了口气,似乎不这样做的话她会很想翻个白眼,她说,“随便。” 第三百二十七章鱼叉(今) “顾采真?”花正骁送顾采真回去时,因为沿途暗自目测了一下对方的肩宽臂长等等数据,发现与自己报给花陇花峡的完全符合,心底正觉得轻松愉快还有一丝小自得,没料到她怎么走着走着,忽然停了下来,站在路过的一处小溪边不迈步子了。 这个师妹虽然从入门起就显得不那么可爱可亲,甚至之前在山下还对他那般……无礼,并且还拿师傅做的甜甜甜食陷害他。 但毕竟,无礼……是事出有因,唔,第一次和第二次,嗯……都算是各有各因;拿甜甜甜食“攻击”他这件事,真要归根结底地论,只能算是与他礼尚往来……总之,他已经决定不与她计较了。 而且师妹就是师妹,自己是她师兄,就得照顾着。方才自晚来秋出发时,师傅也叮嘱他要把人好好送回去,他可不想有违师命,所以立刻顿足出声唤她。 柔软的微风吹过,渐上的日头光照还不算很烈,身姿纤秀的少女站在几米远的地方,慢慢抬头朝他看来。 她束高垂下的发尾轻轻晃动着,柳眉轻蹙,看起来有点像是走路走到一半累了,溪水折射出的粼粼波光映照而来,她脸上的表情不太能被看清。 花正骁本来一路都放缓了步子,方便配合步调偏慢的顾采真,谁知道一个不留神地两三步跨出去,一侧头就发现人不见了。他赶紧回头,见到她不知何故落后了,他叫了她一声,她也没应,他就大步折返至她面前。 红衣烈烈的少年行至面前,俊朗的五官被阳光照得朝气勃勃。他的眸光也如同骄阳,让人看不见一丝阴影。 “嗯?”顾采真仿佛这才真正听清了他的声音,抬手有些疲倦地揉了揉额角,身体小幅度摇晃了一下,神智完全回笼,看清走至自己面前之人的瞬间,下意识先叫了一声“师兄”。 她这些天养成了一个小习惯,不管面对的是季芹藻还是花正骁,只要意识恍神再清醒,看到他们的第一时间会叫“师傅”“师兄”——她对于发作时的一些举动总会没有印象,这一声称呼是为了让他们解读自己即使做了什么不合适甚至出格的行为,也是受到了伤势的影响,继而最大程度地分离这些行动对清醒时的她的影响,可以说,这称呼是某种缓冲,是她为了掩饰自己;但其实这也算是种自我提醒,她要自己每一刻清醒的时候,都要记住,现在是……现在。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今时不同往日。 自从重生一世,她虽然得了可以重新来过的机缘,但相应的,却也不是前生那般强大无二的自己了。面对前世折磨过她的迷魂掌,以及今生才知道其存在的巫毒,她很清楚这二者会如何频繁地煎熬她的身心。 昨夜悄悄外出时也已发作过的迷魂掌与巫毒,因为这段时间总是这般被她强硬压制,似乎终于到了某个临界点,如同一条久堵不疏的河道,开始随时随地朝着出现的岔道奔突了——她方才不过是看到小溪,想起前世与萧青在汉广殿后山水边的事,结果一个不留神,神识就像是被烈火炙烤了一遍。 幸好她及时意识到不对,不想花正骁看出来,免得自己的情况陡然严重,再对他做出什么事,只好尽量站定在原地,假装看向溪水发呆,努力遏制住了那一点发作的苗头。 其实走近两步时,错开了水面反射而来的粼光,花正骁就已经看出少女面色苍白,额上也沁出一层晶莹的薄汗——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看来她不是走累了,而是不舒服,一声“师兄”才叫得这般有气无力又可怜巴巴。 他不由拧了拧眉,心底忍不住又想起她在山下发作时对他的“无礼”之举,心底闪过犹疑,但还是没退一步,开玩笑,他花正骁是会被这点事情吓跑的人吗?之前两次,一回是措手不及,一回是溺水慌乱,这次就算她要……反正她要是发作了,他到时再躲也来得及。 顾采真要是知道花正骁觉得她的语气可怜巴巴,估计真要道一声冤枉了。 如果此时陪她回去的人是季芹藻,她还有几分可能会故意“示弱”,毕竟她知道她的好师傅很喜欢当一个关爱弟子的慈师,也不止一次在她适当流露出依赖时表现得很受用,但至于花正骁……呵呵。 她就算脑中不清醒的时候,也不会对他展现可怜巴巴的。 “迷魂掌和巫毒发作了?”花正骁问。 顾采真脑子里那些大段大段的回忆还乱七八糟着,虽然不知道自己刚刚恍神了多久,但从花正骁的反应能推断出,实际时间应该不长,而且他太好看懂了,她也不太担心自己方才有做出什么不对劲的举动,不然这人可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给她看。 “嗯。”她本想点头,但一动就觉得头晕,所以只面色难看地说了一句,“现在好点了。” 好什么好,她看起来好像随时会倒下去。 花正骁皱眉,忽然扬起鞭子。顾采真不明所以,但本能警觉地侧闪一步,可小溪就在旁边,她这一让,离水更近一步。那鞭子就追着她的身形而来,直接卷住了她的腰部。 “师兄?你……”顾采真戒备心更重了,怀疑自己判断失误,说不定刚刚她真对花正骁做了点什么,于是更是错步想退,结果对方一下挥鞭将她拉得朝溪水的反方向一拽,随即抬手虚虚扶了她一把。 少年的动作轻柔,语气却凶巴巴的,拿着鞭子柄的一端压在她的肩膀上,不轻不重地敲了敲,“躲什么,坐这儿休息下。” 原来,他是想在不触碰她的前提下,让她坐下来。 搞得好像碰她一下就会中毒一样。 别说她,哪个姑娘家被人拿鞭子卷住都会想躲的。顾采真就这么被摁着坐在了道路另一侧的树荫下,草地被阳光晒得松软,坐上去确有几分舒适,同时她在心里感慨了一句,就花正骁这对女孩子的态度,上辈子如果不是她横插一杠,他可能就顺利地孤独终老了。 唔,那样的话,也算……善终……吧? 潺潺溪水间,忽然一尾银鱼跃出水面,顾采真静静看了过去,刚刚那些与情欲有关或者无关的记忆,就像鱼儿重新入水后水面浮现的细小气泡,纷沓地浮现,再消失。 花正骁在离她半臂距离的地方也坐了下来,与溪水隔了一条羊肠小道。和水源离得远了些,他心里觉得安心不少,更觉得就算此时顾采真再度发作,想做点什么无礼之事,自己也绝对能及时反应。 他侧头看向沉默不语的少女,“你怎么样?很难受?需不需要回晚来秋找师傅?” 顾采真打心底觉得自己与他无说可说,但面上盈盈一笑,看着又一尾银鱼哗啦啦地跳出水面再跃然落下,随意扯了一句,“不碍事,就是忽然想吃烤鱼了。” 花正骁:“……” 之前就听说过一句话,女人心,海底针,他现在深有感触。顾采真的心大概比针厉害,应该是鱼叉,能在水底戳鱼。 他完全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忽然冒出这样的念头,“你难受得……饿了?” 只是随口胡扯的顾采真也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能得出这样的结论,“……” 怀里忽然被丢进一个荷叶纸包,顾采真抬头朝他看去。 花正骁轻咳一声,“你是起晚了没吃早饭吧?”他的语气里流露出隐隐的鄙夷,然后道,“这本来是买给我侄子的,你吃吧。” 顾采真想起前世见到的那个叫花似锦的少年,对方阳光浩然的面庞与面前之人有所重叠,“不了,这是给他……” “让你吃,你就吃,”花正骁打断她的话,“回头我再买了让人给他带回去就是。” 顾采真不想跟他假客气来假客气去的,就干脆道了声谢,而且开始吃东西,就不用跟他交流了,那也好,省得心累。 她打开荷叶小纸包一看,里面是一根根码得整整齐齐与手指长短粗细无异的……金黄色的小面粉棒,隐隐能嗅到灵果的甜香气。 “这是?”顾采真没见过这种食物。 花正骁道:“我侄子出牙了,我买给他磨牙的,你吃下去也能垫饥。” “……”顾采真这才想起来,那孩子现在还是个小豆丁。 花正骁居然拿这个给她吃。 她确实有点想磨牙了。 ————叨叨———— 萧青:我给你烤鱼吃。 花正骁:你的心像鱼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