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芙大二院轮转的时候,殷律潇为了追他可谓是极尽了手段。打听到夏珺言当时在二院骨科实习之后,不惜把自己的腿摔折了也要住进骨科病房去。 “我知道。”夏珺言也进了问诊室坐好,“就是感觉很少在医院见你,挺新奇的。” 宁深把小女孩抱到自己腿上,解释道:“这孩子叫阮莉莉,这学期才转到我班上的,身体一直都不太好,父母又很忙顾及不到她,所以我就带她来医院看看。” 夏珺言点了点头,先给小孩儿问完诊。写病历的时候听宁深问他:“我妈念叨着好久没见你了,你什么时候有空的话要不要来我家里坐坐?” “好啊,我这周五做完一台手术就没事了,晚上去你家陪阿姨聊聊天。”夏珺言立刻应道,“阿姨做的酥肉我也挺想的。” 阮莉莉坐在宁深怀里,仰着脸望望自家老师又望望桌前的医生,问:“你们是好朋友吗?” “是啊,老师和夏医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宁深揉了揉阮莉莉的脑袋,然后把放在一边的纸袋推到夏珺言面前去,“喏,午饭。” “太感谢了,宁大厨!”夏珺言接过纸袋,往里面看了一眼,双眼立刻就亮了,嘴上却咕咕哝哝地说,“人家当医生都变瘦,只有我当医生在长胖——” “怎么叫胖,那叫匀称。”宁深最喜欢夏珺言这副孩子气的模样,唇边不自觉地露出一点笑来,“你多吃一点,不然值夜班挺不住的。” 夏珺言把便当收好,忙不迭地点头。 “要去我家的事别跟殷律潇说啊。”临走之前,宁深叮嘱道,“他那脾气你也知道的,一点小事就要吃醋。” 夏珺言应下了。 宁深也是芙城大学出身,和夏珺言同届入校,但读的是幼师,毕业之后就直接进了芙大附属幼儿园工作。夏珺言原先跟着导师在二院,因为一院儿科老教授退休之后青黄不接,这才被调到了一院来。一院伙食比二院差一些,夏珺言吃不惯,宁深便说以后工作日都给他做便当吃,反正一院和附幼在同一条地铁线上,两人每天早上在地铁站碰面也很方便。 昨天殷律潇出差回来,不依不饶地缠着夏珺言做到后半夜,弄得他满身痕迹不说,还害他早上睡不醒起晚了,差点要迟到。最后是殷律潇开车送他去上班的,错过了和宁深碰面的机会,因而也没拿到便当。夏珺言本打算就在食堂凑合着吃点算了,没想到宁深却正好来了一院。 中午夏珺言回了办公室热饭吃,恰巧同科室的两个女医生也在,正围坐在平板前一边看剧一边吃盒饭。其中一个实习医生是低夏珺言两级的学妹,叫孔栀,两人从前在学院的一个项目里合作过,也算有些交情。 孔栀见夏珺言在办公桌前坐下,便凑过去看他饭盒里都有些什么。 “哇还有炸猪排……好丰盛哦!”孔栀悄悄用余光观察着夏珺言的神情,“学长,你好像每天都会带便当来诶,是女朋友做的吗?” 夏珺言随口道:“我没女朋友啊。”他眼里只有炸猪排,完全没注意到孔栀在观察自己。 “哦……”孔栀又问,“那是学长自己做的吗?好厉害啊。” 另一位名叫姜桦的女医生打趣道:“他哪儿会做饭啊,他从来就只会吃!”她是和夏珺言一起从二院调到医院来的,也是和夏珺言师从同一位老专家的同门师姐。 夏珺言坦然地承认了:“是啊,我就只会吃。能吃有什么不好,能吃是福!” 孔栀继续追问:“那是谁做的啊?” “这是我……”夏珺言话未说完,却顿住了,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与宁深的关系——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宁深将他从母亲的身边拯救出来,而且这十几年来一直对他多有照顾,他们之间的情谊远胜一般的青梅竹马,更不是“好朋友”三个字能草草概括的。 最后他说:“这是我哥哥给我做的。”宁深大他六个月,叫一声哥哥也是可以的。 姜桦奇道:“你不是独生子女吗?” 夏珺言笑了笑:“不是亲哥,但是比亲哥更亲。” 进行了一个更新。(探头 第3章 儿科的夏医生(三) 今天没有安排手术,手上的病人们情况都很稳定,论文的进展也非常顺利,到了五点,夏珺言开开心心地收拾好东西,刚要迈出办公室的门,那头急诊科就来了联系,说刚接了个儿童患者,才做完紧急处理,让儿科的给意见。夏珺言也没来得及把白大褂穿回去,提着包就直接跑去了急诊。 被送来的是个出了车祸的小孩儿,才七岁不到,父母都已经抢救无效去世了,他因为被母亲护着才活了下来,但伤势还是非常严重,双腿粉碎性骨折,人也昏过去了尚未醒来。夏珺言去急诊看了看患者的情况,又和一同赶来的骨科和神外医生进行了紧急会诊,等终于迈出医院大门的时候已经七点多了。 晚饭还没吃,饿得很。 这个点食堂也已经没饭了,夏珺言发愁了几秒钟,决定在医院附近随便找家店吃完了再回去,否则他极有可能在地铁上饿晕过去。 夏珺言出了医院大门,刚要过马路去街对面觅食,忽然就有一辆黑色的轿车拦住了他的去路,按了两下喇叭,吓了他一跳。 车窗降下来,里面的人朝他勾勾手:“上车了,一起回。” 夏珺言隐隐约约嗅到一点从车里飘出来的炸鸡的香气,便在车窗前弯下身来期待地问:“有东西吃吗?” “有。” 夏珺言立刻就拉车门坐上了副驾驶。 殷律潇拿起打包好的食物放到夏珺言的大腿上,说:“刚给你打电话一直没人接,就知道你多半又加班加得忘了吃饭,所以来的路上顺便去了趟M记。” 夏珺言毫不吝啬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殷律潇也是刚下班,本来被手底下不中用的员工气出一肚子的火,现在心里的不快全都一消而散了。他抓住夏珺言的手腕,把人向自己怀中拉去,垂首吻住恋人柔软的唇瓣,缠绵地摩挲着。 夏珺言在这种时候是很温顺的,靠在殷律潇胸前仰着脸细细地回应着这个吻,像只乖巧的绵羊。他能感受到对方的情绪——殷律潇用手扣住了他的肩膀,很用力,仿佛要把他按进自己身体里似的,吻得有些着急,呼吸也略微急促。每当殷律潇生了气或是受了什么委屈时就总是会这样,似乎是把他当成了一剂药,或是一座避风港。夏珺言明白,所以总是配合。 等殷律潇终于吻够了放开他,他才可怜巴巴地望着殷律潇,问:“现在可以吃东西了吗?” 殷律潇笑了一下,说:“快吃吧。” 初秋的夜晚很凉爽,殷律潇把车窗打开一些,让风吹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