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如果哪天别人不小心碰到你了,你会不会上去讹人啊?毕竟你家里情况好像也不是很好。” “你怎么一天到晚都不说话,别弄得好像我们欺负你似的。” 谢慈本身便不太会说话,他性格怯懦温顺,刚开始还会焦急的、难过的反驳几句,之后便沉默的任由他们说了。 因为他的反驳太微弱、也太无力了。 没有人会帮他。 大学第一年的生活于谢慈来说,是泥沼与噩梦。 谢慈是孤儿院出来的孩子,大学的时候他每天都要去兼职,他不舍得买任何贵一点的东西,钱只需要留下最基本的饭钱,其他的都会存起来。 一部分留作学费,一部分捐给孤儿院。 他活的太累,同龄的人在球场挥洒汗水,他必须要忍着病痛去不停的干活,受伤了、受委屈了都不能掉一滴泪。 谢慈像一只背着很重的壳子的蜗牛,慢慢的朝前爬,即便是这样努力,依旧会有嘲讽的声音伴随在他身侧。 青年知道自己留着一头长发会显得怪异、不合群,但这或许是他从小到大做的最胆大、也是最坚持的一件事了。 原因其实有些俗套。 谢慈曾经在孤儿院有个很好的朋友,他们相识在孤儿院的香樟树下,当时谢慈手中的棒棒糖被孤儿院中的‘小霸王’给抢走了,扁扁嘴正要哭,有个穿着锈红色外套、长相可爱的男孩便跑出来挡在他身前。 对方像个雄气赳赳的士兵一般,将小霸王赶跑了,男孩将棒棒糖递给年幼的谢慈,奶声奶气的道:“小妹妹,别哭了,棒棒糖给你。” 谢慈小时候长得非常漂亮,长而卷的睫毛,白皙透粉的皮肤,即便穿的陈旧依旧不影响他像娃娃一般的精致。 当时他的睫毛上尚且挂着几滴泪,就这么呆呆的看着男孩,最后小声的辩驳说自己是男生,然后接过那根棒棒糖。 对方也不在意,只是笑着同谢慈介绍自己,说他今年四岁了,谢慈可以称呼他为小橘子。 从这天开始,谢慈和小橘子几乎形影不离,谢慈受了委屈,小橘子会为他打回去,谢慈想吃什么,小橘子就会多留一些给他。 小橘子帮他干活,带他玩游戏,到最后,他们连床铺都是挨在一起的。谢慈当时觉得,天底下再也没有比他们两个更好的关系了。 只可惜,后来小橘子被人带走了,据说是被领养人收留了,对方哭着闹着要带谢慈走,最后还是没成功。 谢慈只记得小橘子临走的前几天,他们一起坐在孤儿院香樟树下的秋千上,脚尖点地,顺着初夏的清风晃在半空。 年幼的谢慈握着小橘子的手,握的太久、也太紧了,甚至有几分濡湿的感觉,像是时刻害怕有人将他们分开。 谢慈不太记得当时他对小橘子说了什么,但他至今依旧能记得小橘子最后认真看着他说:“阿慈,我以后一定会回来找你的,你留着长头发吧,长头发很漂亮,以后我一定能在人群中第一眼就看到你。” 年幼的谢慈重重的点头,声音有些难过:“好,小橘子,你别忘了,我等着你。” 其实如今想起来,与小橘子的友谊或许早在对方离开的那一年就断了,谢慈是个十分重诺的人,即便知道当时孩子的戏言不能信,却还是坚持的留了长发。 一直到后来,留着长发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了。 或许也算是青年沉默的外衣包裹下的叛逆心。 到后来,谢慈同齐景澄结婚后才知道,丈夫一直以来都爱极了他这一头长发,说他在床上仰躺着看着他的时候,乌发散开,像水中雾气凝成的美人,美的惊人。 丈夫都不反对,谢慈又需要在乎什么旁人的眼光呢? 谢慈拿出一对明显是情侣的杯具,一份摆在自己身前,一份摆在齐景澄面前。 至于徐和韵,便用了另一个明显是客用的玻璃杯具。 亲疏分明。 徐和韵扫了一眼,面上的笑意不减,他像是打趣一般的对齐景澄道:“你看看,你们俩又在虐我这条单身狗了,这合适吗?” 齐景澄扫了眼,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这段时间他和徐和韵也接触过,对方的性格非常好,十分靠谱,和原身也确实是多年的好友了。 原身当初开公司的时候,还是徐和韵不顾家里人,硬是要帮着原身一起创业,也算是真兄弟了。 想到这里,齐景澄笑了一下,男人取下眼前的眼镜,口吻平常:“你羡慕就早点找个老婆安定下来。” 谢慈坐在齐景澄身边,他正贴心的为丈夫倒温水,面上依旧保持着浅淡的笑意,在听到齐景澄这句话的时候还赞成似的点点头。 徐和韵那双明媚的眼便落到谢慈身上,好一会儿才笑道:“那哪行,没找到合适的也不能凑合。你当谁都能找到阿慈这样贤惠贴心的老婆呢?” 齐景澄便问:“那你心里合适的人选是什么样的?” 徐和韵拿起玻璃杯,他半开玩笑的看着齐景澄道:“你不是一直都知道我找女朋友的标准么?长得好看,粘着我的,温柔贤惠,最好还有一头黑长直。” 齐景澄点头:“这确实。” 徐和韵谈过不少恋爱,基本是都是跟女性.交往的,特质同他描述的差不多,不过每一任谈的时间都不超过一个月就是了。 徐和韵说完这番话,眼神便落在谢慈身上,好巧不巧与谢慈微凝的面容对上,于是他唇边的虎牙露出一颗,显得有些无辜的模样。 谢慈移开了目光,温和的面色冷淡了不少。 他捏着手中的木筷,有些用力,指节都有些泛青。 谢慈并不想多想什么,但徐和韵实在令他厌恶,尤其是那些与他一般无二的特质从对方嘴中说出,让谢慈不由自主的想起从前的一些事。 那大约是大一的下学期,谢慈的寝室爆发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矛盾。 矛头还是指向谢慈。 起因是寝室中有一个室友十分爱表,于是他狠狠心买了一块对于当时的他们来说算是十分名贵的表,为了这块表,对方甚至还同人借了不少钱。 但古怪的是,这块表还没在手里焐热,就不见了。 那位室友急的翻箱倒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