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包发到我手上,垂眸,低声呢喃,“岁岁平安。” 我心头微颤,就连手上的红包似乎都逐渐有了温度。 前世我的除夕夜是怎么过的来着? 一个人,失意又失恋的看着万家灯火,独自一人在小饭馆里买醉。 饭馆的老板也要吃团圆饭,匆匆打了烊,而我依旧是一个人在街上游荡,给我早已经分手许久的爱人一遍又一遍的打着电话,得到的却是电话那头生冷的女声一遍又一遍的提醒我对方的电话已关机。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我的电话号码被对方拉黑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前世孤苦伶仃独自过年的我,这一世竟能不再是一个人。 远处是小孩的嬉笑声,手机里小郑特意录了一个贺年视频发了过来,小郑抱着小东西,穿的红彤彤的,兴高采烈的和我贺年讨红包。 一切的一切,简直美好到像是一个梦一样。 我生怕梦醒以后,我就独自一个人躺在冷冰冰的街道上,守着那一个永远无法接通的电话。 想到这里,我鼻子难得的泛酸,眼眶蓄着泪,止不住的往下掉,一滴一滴的落在红包上。 “哭什么?” 贺征伸出手,粗糙的大拇指指腹轻轻的擦去我眼角的泪水,“哎呦,没见过有人领压岁钱领哭的。” 我忍不住骂了个操。 “骂呗。” 贺征继续替我擦着眼泪,低声道,“过年别哭,你自个说的,大过年哭晦气。” “我进屋给你拿纸巾,别哭了啊,再哭我抱牛牛过来看你丢人。” 贺征一本正经的警告我道。 我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知道了知道了。” 贺这才放心的进了屋。 我站在屋檐下,缩紧了身上的衣服,安静的看着满院子的飘雪。 附近的人似乎都在放爆竹,噼里啪啦的格外热闹。 城里不让放爆竹,所以我已经好几年没有听到爆竹声了,果然,还是听着爆竹声才有种过年的感觉。 在震耳欲聋的爆竹声中我来了电话。 来电显示是来自深圳的陌生号码。 鬼使神差,我点了接通。 微风裹着飘雪而来,微微有些冻的人骨头发软。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对面已经挂了。 不知过了多久,电话那头才低低的响起一个熟悉、沙哑,略带着醉意的声音。 “哥,除夕快乐,岁岁平安。” 不远处的灯火摇曳,却在一瞬间被风雪淹没,我迅速挂掉了电话,用力的深呼吸了一口气。 沈温因为你,我一点也不快乐,也不能岁岁平安。 第111章 祖屋地契 在贺征家住的这几天,我天天吃完就睡,睡醒继续吃,过上了提前退休的老年生活。 我感觉自己明显长胖了几斤,和贺征说了以后,贺征伸手捏了捏我的腰,然后说他觉得我没胖,让我放心大胆的吃。 说完,他又端过来一盆贺大嫂刚刚炖好的热气腾腾的猪蹄喊我吃。 我看着猪蹄,心想,得,过完年我肯定得胖个十斤。 赶上串门的时候,我打算回家扫墓,贺征说什么也要陪我一块回去扫墓。 我一打听才知道,贺征和我家就隔了两条村,只不过大概是我爸妈死的早,我又没啥亲戚,而贺征又离家出走的早,所以我俩才隔的这么近却又不相识。 回去的路上,贺征就跟我聊起这件事,说如果我俩要是一开始就认识那该多好。 “我以前读书的时候他们都说我扫把星,克死爸妈,要是那时候你跟我认识,不得晦气死?” “你挨欺负了?” “怎么可能?” 我冷笑一声,“他们说一次我揍他们一次,揍的他们哭爹喊娘的回去找家长。” 贺征一下子笑了,“那我就帮你揍他们,揍的他们不敢回家找家长。” 我被贺征逗的哈哈大笑。 回到村里,老实说,我已经好多年没有回来了,村里也大变了样,所以我都记不清楚我爸妈坟具体在哪里。 我便在路边喊住一个扛着锄头要去地里干农活的老伯,派了支烟给他,向他打听周家老坟的位置。 老伯特别热心,接过烟以后就给我指了一个方向,“就往前走,转个弯,那有个山头,上山以后第三排就是周家老坟了。” 我道了一声谢,刚要走就听到老伯又吧嗒吧嗒的抽着烟嘀咕着,“最近怎么这么多人问周家老坟的位置啊?” 闻言,我又和贺征折返了回去,“老伯,你说最近除了我,还有别人问周家老坟的位置?” “对,不过是前段时间的事情啦,听说是一个年轻人进村到处打听来着,具体是谁我也不知道,只知道那个年轻人傻傻的,出手又阔绰,花了几千块才打听到。” 老伯笑了笑,道。 我一愣。 除了我,还有谁会打听周家老坟? 我可没听说我还有其他亲戚。 而且还蠢到被人宰了几千块。 老伯盯着我看了半晌,突然一拍大腿,惊讶道,“哎呀,我说怎么看你这么眼熟,你是老周家儿子吧?” 我连忙点头答应。 老伯一听他猜对了,立马热心肠的拉着我叙旧,说他小时候还抱过我,我一下子长这么大了之类的。 我想了一会才想起来这个老伯,当年我似乎还在老伯家里吃过饭,于是,我们一下子聊开了,最后还是贺征说天色不早了,再聊下去就看不到上山的路了,我这才回过神来。 告别老伯以后,我和贺征在村口小卖部买了点供品和元宝蜡烛,提着东西就按照老伯指的方向上了山。 果真,上山以后第三排就是周家老坟。 只不过奇怪的是,我明明很久没有回来祭拜了,不过坟头却很干净,就跟刚被人收拾过不久一样,我爸妈墓碑前还摆着供品,看那供品腐烂程度,大概是这半个月内摆上的。 贺征一边帮着把烂掉的供品撤掉,一边摆上新鲜的,问我,“你家还有其他人平时来扫墓?” 我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应该没有。” 就我爸妈那几个兄弟姐妹得知自个亲兄弟去世第一反应就是过来分家产的,怎么可能会良心发现过来祭拜? 贺征也觉得奇怪,“那就奇了怪了,谁替你扫的墓?” 我笑了笑,开玩笑道,可能有人扫错墓了。 简单的扫完墓,我和贺征收拾完东西就一块下山了。 正好下山的时候看到一个戴着草帽的中年男人正往山上走,我们也没在意,闲聊着,直到那个男人叫住了我们。 “哎,周家小子,周闲?” 我和贺征对视看了一眼,然后站了出来,道,“我是周闲。” 我觉得纳闷,今天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