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无辜,为受害者编出一堆莫须有的罪名,难道这不是你的错吗?” “你、你……”周宛萱被他的话堵得哑口无言,两颗眼球瞪得突出半截。 叶折瑾进一步添油加柴道:“就以刘才为例,你本意是想报复心思不轨玩弄感情的渣男,可你不仅冤枉了毫无错处的刘才,导致他的死亡,还间接害了他的妻子,改变她后半生的命运。假若我没有救出刘才的妻子,那她可能一辈子都会被困在刘家受尽凌虐侮辱,待她含恨而死后,是否也会化成厉鬼?这便是你希望看到的吗?” “不,我不是……”周宛萱面色惨白,跪倒在地双手抱头。 她是不想让那些女孩步她的后尘才这么做的,她没有要害她们的意愿! 可是、可是…… “若你想主持一种正义,那你首先必须要明白,你的敌人是谁,一叶障目、抱有偏见只会害了无辜的人。” 叶折瑾趁热打铁纠正她的极端认知,可说着说着,他忽觉得这番话似在说给他自己听。 他有些恍神,心头泛起细细疼疼的酸涩,连声音都变得沙哑:“不仅是无辜的人,还有可能,会让你最爱的人遍体鳞伤……” “你胡说!” “?” 叶折瑾猛地抬头,却见周宛萱从地上东歪西倒地爬起,凌乱披散的长发下,原本俏丽的五官狰狞扭曲,眼中血泪流落不止,滴滴答答地将水红的嫁衣染成鲜艳的正红。 她狂怒吼道:“我没有最爱的人!我最爱的人,他们都想让我死!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任何一个人!我管他是刘才、张才,死就死了,他们都该死!死多少都与我无关!” 叶折瑾长长叹了口气。 他收起盘坐的双腿,一边站起身一边轻松解开身上的鬼气锁链,轻声道:“执迷不悟。” 既如此,只能以暴力手段收服之。 周宛萱见他如此轻易就挣脱束缚,冷笑道:“哼,果然是个骗子,假意示弱实则等待反扑时机。这么会骗人,一定也不是个好东西!还有脸对我说教,你自己能做到几分?” 倏然,她好像明白过来叶折瑾刚才那句话内含的深意,好笑道:“会让最爱的人遍体鳞伤,我说,该不会你做过吧?” 叶折瑾一怔,下意识反驳:“我没……” 可话没说完,他脑子里闪过季雪满的脸,是他之前在梦里见过的、黑发绿衫的季雪满。 心脏揪疼得紧,他弯腰死死攥住衣襟,额头皆是冷汗,如溺水般喘息。 “我没有”这三个字怎么也说不完全了。 周宛萱哪还有不明白的地方。 “果真如此!”她喜道。 窗外微薄暮色骤然消失,大片压抑的黑暗如潮水袭来,渐渐吞噬女鬼的身影。夏季夜晚吹起刺入骨髓的寒风,扇得破烂门窗砰砰作响,阴寒鬼气浓郁弥漫在室内,一簇簇幽蓝鬼火亮起,照映在半边镀金佛像上,比鬼魅还恐怖。 一道黑影正面直向叶折瑾袭来。 他断然警觉,正要召出仙剑作战,忽听得黑暗半空中周宛萱阴恻恻的笑声。 “嘻嘻,永远沉睡在你前生的记忆里吧,自诩正义的正、道、修、士。” “!”叶折瑾准确捕捉到周宛萱在他头顶的方位,当即抬手挥剑刺去,可下一瞬,但听“砰”的一声,剑柄从他手中脱落。 叶折瑾脑袋昏昏沉沉,身体不受控地向后仰倒,眼皮犹如千斤重。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前,他听到周宛萱得意而尖细的嘲笑声。 还有一抹红闯入他模糊的视野。 不是水红! 叶折瑾猛然清醒,但也只是短暂的一瞬间,很快,他的眼睛又闭上来。 鼻间却嗅到淡淡的兰花香。 …… [阿雪。] 叶折瑾眉头紧皱,隐约间听到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是他自己。 [阿雪,你太心善了,依我看,根本没必要帮那群人。] 他费力睁开眼,繁星夜空之下,一红一绿两道人影并肩坐在山巅,共饮一壶酒。 阿雪?是季雪满吗? [你总该为自己着想,好东西都分享出去了,有几个人会感激你?] 那个红衣人又是谁?是他吗? [他们说我玷污阿雪,似乎也没说错。这样的肉体接触,可不就是“玷污”?] 场景突然变换,一艘呼啸前行的灵舟上,红衣人贴在季雪满身侧,仰起头故意撩拨道。 季雪满脸红害羞了,叶折瑾还是头一回见到,心中小人当场发疯,疯狂叫嚣好可爱。 可还没等他欣赏够,亲密的两人却在擂台上兵刃相向。 [不知今日左护法这一战,是为台下的那群人,还是为自己?] 叶折瑾气极,很想捂住红衣人的嘴。不会说话可以不说,阴阳怪气恶心谁呢? 好在,季雪满实力更上一层,没用两个时辰就把红衣人锤下擂台。叶折瑾欢呼叫好,虽然自己身上好像也有点疼。 但出乎意料地,红衣人当了领头的,叶折瑾十分不服,正打算上去踩两脚,更气人的事出现了。 [对了左护法,韶音宗宗主已同意将他侄女嫁与本尊。你说,两派一旦联姻,血炼门在六洲的地位会不会更上一层?] 叶折瑾恨不得上去给红衣人啪啪两嘴巴子。 联姻?联个屁!全六界最好的老婆就在你面前,你不知道珍惜,你还想娶谁? 叶折瑾心疼坏了,望着季雪满孤独失落的背影,好想上去亲亲抱抱。可还没等他接近,漫天风雪忽迷了他的眼。 他快速揉揉眼,再睁开时,屋子里炉火烧得正旺,床上躺着满头绷带的红衣人。 叶折瑾认出是季雪满在澄微山的住处云渚小庐。 [你是谁呀?我又是谁?] 叶折瑾惊讶,原来自己以前还失忆过。 [折瑾……谢谢阿雪,以后我就叫小瑾啦。] 所以叶折瑾这个名字,上辈子就是由季雪满给他取的吗? [阿雪!] [阿雪~] [阿雪……] 叶折瑾忽然不想承认,这个脑子不好使、天天蹦跶的傻子是自己。 可是,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傻子其实精明得很。 [阿雪,我这里好难受啊,发疼,我是不是生病了呀?] [我好累,手酸。阿雪能不能帮我呀?] [阿雪……我疼。] 叶折瑾很想放声大吼:别信他!他是骗人的!他根本不累!手也不酸! [阿雪,我好难受,我好疼……] [好疼,这里好疼,要炸了……] 卷册滚落的书案上,两具肉体激烈交缠在一处。叶折瑾脸红心跳地欣赏这场活春宫,心里有些心虚却得意地想:原来骗老婆睡觉也不是第一次了,嗯,不愧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