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这辈子也就这么一个机会和庄墨说话,错过就太可惜了。 但我喉咙发紧,一句字都挤不出来,只知道紧紧攥着手机,手心里全是汗。 庄墨没得到回应,把手机还给钟琛:“没人。” 钟琛就在那边笑,似乎觉得很有意思:“俞点,怎么哑巴了?不会是害羞了吧?” 过了一会儿,他又怂恿庄墨:“庄墨,他有点怂,不敢说话。那你给他唱个歌吧,就唱你新专辑的那首主打歌,随便唱两句就行。” 我早就知道庄墨要发新专辑了,但连做梦都没想过自己能提前听到。 虽然钟琛平时挺狗的,但这种时候也是真的靠谱,主要他也是混娱乐圈的,太了解我这种小粉丝的心理了。能和偶像打电话当然很好,要是再能听到偶像给我一个人唱歌,还是别人都没有听过的新歌,作为粉丝,这辈子都圆满了。 我把电话开了免提,屏住呼吸等待着。 电话那端静了片刻,随后,庄墨淡淡道:“等演唱会的时候再让他来吧。我会给他留票。”疏离又礼貌的拒绝。 期待落空,我的心情不可避免地低落起来,像是从高高的云头上猛地栽下。这并不是庄墨的错,对于一个素未谋面的粉丝,他的处理方式已经足够得体。 我安慰自己,好歹能混到一张演唱会的门票,也值了。 毕竟年纪大了,抢票总也抢不过那些十七八岁的年轻小姑娘。从黄牛手里买票又太贵,我这种社畜实在承受不起。 钟琛说:“那行吧。对了庄墨,再跟你商量个事,你这个脑残粉求我好几天了,死乞白赖非让我明天的活动把他带上,到时候你给他签个名成吗?不占用你太多时间,就几分钟。” 庄墨这次答应了:“可以。” 我咬着手指,克制着自己不欢呼出声。那边经纪人开始催钟琛挂电话,好像是导演叫他过去。 钟琛也没跟我说再见,很没礼貌地直接挂断,嘟嘟的声音在小小的厕所隔间不停回响。 我依旧沉浸在和庄墨通电话的喜悦中,走路都有些发飘,站在洗手台前洗手的时候我还在自言自语:“明天见到老公之后该说些什么呢?要不然回去写个稿子吧,不然再像刚才那样说不出话多丢人。” 正想着开头的自我介绍该怎么写,身后又有一个隔间的门开了,我心里顿时一紧。 完了,刚才没注意厕所里有没有人,万一被人听到我和庄墨打电话,传我和庄墨的绯闻可怎么办? 我是无所谓,但是不能影响我老公的事业,我老公还年轻,正是事业上升期啊。 那一瞬间我下了决心,无论这个从隔间出来的人是谁,我都要想办法堵住他的嘴,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在外面造谣我老公。 但我万万没想到,出来的居然是老板。 我眼里的杀气还没来得及收回,老板和我对视了一眼,无奈地笑起来:“我只是不小心听到你和你老公打电话而已,不用这样瞪着我吧?” 我尴尬得要死,恨不得用脚趾在厕所的地板上抠个洞出来:“老板,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想想。”老板说:“你说你今天二十四个小时眼睛都长在林蔚然身上,不让他跟别的男人勾搭,就是那个时候我进来的。” 我更想死了。 幸好老板给了我台阶下,宽慰道:“没事,你想帮谁追林蔚然,都是你的自由,不用觉得对不起我。” 我如蒙大赦,连声赞美老板大人有大量,不和我这种小人一般见识。 老板:“你帮钟琛,也是为了和你老公见面,我能理解,总不能棒打鸳鸯吧。” 一口一个“你老公”,听得我老脸都红了,低着头根本不敢看他。 老板笑起来:“好了,现在去上班吧,明天我给你放假。” 原本我以为这件丢人的事就到此为止了,没想到下午开会的时候,我又被老板拿出来鞭尸。 起因是营销部想找流量明星合作,和老板汇报了这个想法之后,老板居然说:“我不怎么关注明星,但是俞点比较了解,你可以多请教请教他。” 这句话立刻把我推到了风口浪尖,所有同事都用“这孙子难道在娱乐圈还有关系”的眼神打量着我。 营销部总监嗅到老板的话里有深意,会议结束后把我拉到一边:“俞点,既然老板这么说了,那你可要帮帮老哥。” 我真是有苦难言:“我怎么帮你?我就只会追个星而已,别的什么都不懂。” 总监问我:“你追哪个星?” 我不好意思说我喜欢小鲜肉,只能遮掩道:“最近刚出道的一个女团,说了你也不认识。” 总监啧道:“年轻人哦。”啧完又说:“就算你帮不上忙,但老板已经发话了,让我请教你,我也不敢不请教。这样,你回去也做个PPT,分析一下我们该找那个流量明星合作,下次开会你就带着你的PPT上去讲,老板肯定满意。” 研发部的员工居然还要研究娱乐圈,我这辈子都没碰见过这么荒唐的事。 憋着一肚子气回去,打开电脑愤怒地连做了十页PPT,做完之后才发现林蔚然不见了。明明他一直坐在我旁边的。 我出去找了一圈,路过休息室的时候,就看到了林蔚然。 他蜷缩在沙发里睡熟了,脸颊上都睡出两团红晕。这时候的他不再像平时一样难以接近,只让人觉得可爱。 想必老板也是这么觉得的,因为他站在沙发前,看了林蔚然许久,然后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盖在他身上。 我眼睛忽然有些酸涩,大概是阳光太刺眼了。 林蔚然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我刚拿了外卖回来,他就冷着脸走了过来,隐隐有些动怒的迹象。 我愣了一下:“你怎么了?起床气?” “不是。”林蔚然本来不想说,但忍了忍,还是没憋住:“刚才我醒的时候发现身上盖了件外套,本来以为是你的,问了别人才知道是你老板的。他神经病吧,我跟他又不熟。” 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也是好意。” “没有边界感的好意我不需要。”林蔚然冷冷道:“反正他的外套我已经扔了。”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有些难过,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老板。 晚上下班的时候,林蔚然家里有事先走了,我还在慢慢收拾东西。终于磨蹭到同事都走了差不多了,我才做贼一样,悄悄溜到休息室。 休息室的垃圾桶里只有一件看起来很昂贵的西装外套。幸好保洁阿姨还没把它捡走。 我把外套捡出来,悄悄送去楼下的干洗店,加急一个小时,我就在那里守着。 等我抱着干净的外套,又像做贼一样溜回去的时候,发现老板办公室的灯还在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