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出来。” 这个贺淼淼,怎么这么笨,一点心计都没有的,生怕别人不知道我跟段尧孤男寡男共处一室,还要嚷嚷。 我推开段尧,先把弄脏了的运动裤换下来,内裤实在没有可换的,要是穿着会把待会儿换的裤子也弄脏,只能咬牙脱了下来。 段尧倒没什么可收拾的,抽出几张纸巾擦拭手上的液体,眼睛却一直盯着我。 我还要羞耻地问他借纸,把那里随便清理了一下,就忙着开柜子拿衣服,抽空还要应付贺淼淼的催促声:“别催了!马上!” 段尧不帮忙也就算了,在我穿裤子的时候,还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不穿内裤,不怕别人发现吗?” 我这会儿急得身上冒汗,没空搭理他,只来得及撂下一句狠话:“段尧,你等着的!我迟早跟你算账。” 我快步走到门前,手都按在门把手上了,正要开门,段尧就从后面搂住我,不容抗拒地掰过我的脸,低头吻我。 我手一抖,不小心拧开了门,段尧也很快放开我,站在我身后,好像两个人清清白白。 贺淼淼抿着唇,狐疑地打量我,最后视线落在我刚被吻过,还带了点水渍的唇角。他立刻生气起来:“俞点,你怎么一点也不注意,都知道他喜欢你,还要跟他单独待在一个房间里!” 我推着他往旁边走,不愿意让他闻到更衣室里的那股腥气:“小屁孩懂什么,走了,请你吃饭。” 贺淼淼不肯走,抓着门框不放:“你干嘛这么急着要我走,你肯定心里有鬼,不行,我要进去检查一下!” 因为贺淼淼跟我胡闹,他的朋友们也渐渐注意到这边了,原本三三两两地说着话,现在都望着我,似乎很感兴趣。 我只能放贺淼淼进去,他一进去,用力吸了下鼻子,脸上忽然红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段尧,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又赌气跑了。 “哎,哎,先别走。” 这会儿让他走了,万一出去跟别人乱说,我的脸还要不要了。 我按着贺淼淼的肩膀,让他坐在长椅上,然后蹲在他面前和他商量:“淼淼,小淼淼,你看我平时也对你不错吧。你别把这件事告诉别人,我请你吃一个星期的饭,好不好?” 贺淼淼扭着头,不跟我说话,半天才哼了一声:“你太花心了,在外面跟别人乱搞。林蔚然好可怜。” 提到林蔚然,我也头疼起来,却只能耐着性子跟他解释:“我不是要你瞒着林蔚然,我自己会跟他讲的,是段尧不要脸,关我什么事,我行得正坐得直。你只要别跟你认识的人乱说就行。” 闻言,贺淼淼立刻看向段尧,指着他问我:“是他强迫你的?” 一个大男人被人强迫,说出来也比较丢脸。我含糊应了一声,贺淼淼就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义愤填膺:“你别怕,我帮你出气!” 我连忙拦住贺淼淼,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是一定打不过段尧的,加上贺淼淼大概也不顶用。 再说了,贺家小少爷要是被段尧打伤了,我哪里担待得起。 段尧一直倚在门口,看着我和贺淼淼说话,此刻才开口:“这是我和点点的事,最多再扯上一个林蔚然,跟你没有关系。” 贺淼淼无力反驳,又咽不下这口气,于是开始无差别扫射:“早泄男,这么一会儿工夫就能完事,还好意思在这装猛1玩强制呢?我打飞机都比你久!” 我没想到漂漂亮亮的贺淼淼能讲出这么毒的话,和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在惊叹之余,我心上又被戳了一刀,因为贺淼淼口中的那个“早泄男”其实是我。 段尧唇边似乎有了些笑意,他总是一副又冷又凶的样子,很少笑,但笑起来更帅一点。他没有解释,算是保全了我的面子。 我黑着脸捂住贺淼淼的嘴:“都跟谁学的这些话,赶紧闭嘴,拿上东西跟我走。” 更衣室的墙上有一扇窗户,我窘迫地推开,想让空气流通,看见外面暗绿色的植物都隐在暮色里,天已经全黑了。 和贺淼淼吃完饭回去,林蔚然肯定已经在家等着我了。真是造孽。 我叹了口气,身后的贺淼淼往柜子里看了一眼,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我:“点点,我刚才借你的衣服呢?” 我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洗了再还给你。” 贺淼淼明白过来,把柜门甩上,又扭过头骂段尧:“不要脸,王八蛋。” 他率先出去,还撞了一下段尧的肩膀,段尧没和他计较,也许他和我一样,都觉得贺淼淼是小孩。 但我离开的时候,段尧拉住我,低头在我耳边说:“今天是第一次,但不会是最后一次。我还会这样对你的,不要让我抓到机会。” 我甩开他的手,烦躁道:“滚。” 贺淼淼又要炸毛,我拉着他出了体育馆,才松开他的手。 夜风拂过,我尴尬地并了并腿,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不穿内裤,那里好像有点漏风。 上天保佑,千万不要让别人发现。 贺淼淼想吃火锅,我选了最近的一家火锅店,他们几个年轻人嘻嘻哈哈,吃饭的时候也没个正经,桌子上很热闹。 从高中起,林蔚然就一直不喜欢我跟别人玩,他也不跟别人玩,固执地建造着只有我和他的世界。 我喝着橙汁,笑着看他们打闹,忽然冒出一个有些凄凉的念头:原来和朋友在一起是这种感觉。 贺淼淼喝了点啤酒,脸颊就红扑扑的,勾着我的脖子,附在我耳边跟我讲小秘密,无非是考试作弊、同学吵架这种小事。我听着,偶尔点一下头。 认识贺淼淼大概真的是一件好事。我忽然这样想。 吃完火锅后,几个年轻人都散了。 我急着赶回家,打到车之后,贺淼淼却挤了上来,搂着我的手臂不撒手,嚷着要去我家里玩。 他喝醉了,抱我抱得很紧,我一时间掰不开他的手,司机看他一直在闹,从后视镜里看着我,有些不耐烦:“一起的吗?” 贺淼淼凑到前面,有些凶地说:“一起的啊,怎么,你不让?” 我连忙把贺淼淼拉回来,捂住他的嘴,陪着笑说:“不好意思,这是我的一个小弟弟,喝醉了。我送他回家。” 司机没多说什么,发动了引擎:“去哪?” 我不知道贺淼淼住哪,问贺淼淼又问不出来。秦时温和钟琛或许知道,但我又不想给他们打电话。 最后只能无奈地报出了我家的地址。 贺淼淼先是躺在我怀里,后来又把滚烫的脸贴在车窗上,车窗外流光溢彩的霓虹从他眼底掠过,像在他晶莹剔透的瞳孔里,游过了一尾发光的大鱼。 我无聊地揉着他的头发,他的发丝很柔软,像小猫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