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召开英雄大会的邀请,收信方写了四季山庄,信纸角下还盖了一个椭圆形的章,是山河令的印记。 温客行颇有些幸灾乐祸:“少林的那些和尚素来怕事,也不知老怪物有没有拆了他们的山门。” 这邀请送来两日后,周子舒才终于赶到。 他这半个多月在晋州的谋划进行得很顺利。计划本就是他和七爷一起商量出来的,又临时抓了几个毒蝎来打下手,如今天窗里那十九个与四季山庄有关联的旧人已经全数脱身,这会儿跟着许敬明一路回昆州去了。 石冻春和温客行都以为他了却此事,心情会很好,谁知看到周子舒,却发觉他脸上笼着一层阴郁之色。 “阿絮,晋州那边……出了什么岔子?” 晚上喝酒时,温客行问。 周子舒已喝了半坛子,眼神还是很亮:“……没。就是这回去晋州,碰巧查到了我爹的死因。” 他也没想到,晋王如今在查琉璃甲,查武库,其实查的是拓羯族代代相传的宝库。 他一直以为父亲是因病去世的,却不知道他其实是遭先晋王猜忌而死。 石冻春一惊,下意识倾过身去:“周兄——” “无妨。”周子舒继续倒酒,“一报还一报。他筹谋多年,想要掀起叛乱,我便和北渊绝了他这条路,也算是告慰故人。” 温客行于是给自己也又满上一杯:“旧事既了,今晚咱们陪你一醉方休。” 石冻春:“……行吧。” 他们这会儿叫的是临安当地最好的酒,度数比不上太吾村中的窖藏,但也不低。于是石冻春喝着喝着便什么都不知道了,再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倒也没什么头痛的感觉,就是睡过了有些饿。这会儿温客行出门去了,周子舒见他起来,便喊小二点了几道菜:“阿湘下山来找老温有事,他一早就出门去了。” 石冻春“嗯”了一声,下床洗漱,一边仿佛不经意似的提了一句:“周兄,我的《北冥神功》大约摸到诀窍了,介意让我试试么?” 他自从拿到《北冥神功》的秘籍,就把这书全文背了下来,有空了就开始钻研。 这和他以前身上的武功都不同。他常用的养心诀、墨染功等等内功心法,都是穿越的时候壳子自带的,他平日练习,不过是将本能转变为主动运转。但《北冥神功》是从陆明琅的仓库里实打实取出来的秘籍,他相当于只能靠自己这五年来习武练功积攒出来的经验尝试学习。 MOD出品的秘籍不至于繁体字竖排版,但那些文言文还是让他花了几天才大致读懂。 而后便是尝试改变运转内息的方式,照着秘籍上所说的去做。 很难,但他觉得自己还是做到了,就是这内功心法出自《太吾绘卷》,和《侠之道》的男主角兼容度不太高,他运转起来,总觉得格外别扭。 周子舒怔了怔:“怎么试?” “把手给我。” 石冻春抬起手,和周子舒的掌心贴合,而后闭眼凝神,运转起这些日子一直没切换过的北冥神功。 一缕不属于他的内力顺着他们手掌相交处流淌过来,周子舒“咦”了一声,下意识收回了手:“我的内力……” “——看来是成功了。”石冻春睁开眼,高兴道。 就是他自己这会儿真气紊乱可能有点上升——毕竟是《太吾》MOD的武功,吸取的还是和《侠之道》、《太吾绘卷》都毫无关联的周子舒的内力。 这一缕内息没能很好地融入他的经脉,而是如同外来的入侵者一样不太受控制。 这样也刚好,到时候把这部分内力归还给周子舒会格外顺利。 “这武功倒甚是玄妙。”周子舒还在回味先前的感觉,“若我所猜不错,这心法在对敌之时尤有奇效。” “是。”石冻春赞同,“只要使拳掌功夫,触及敌人的身体穴位,便能轻易吸走对方的内力。《北冥神功》就是这样的武学。” 英雄大会正式召开还有些日子,石冻春便专心加深这门内功心法的熟练度,间或被周子舒和温客行拉出去游湖逛街,过得还算惬意。 等时机差不多了,他们便一路启程,往嵩山赶去。 “高掌门、龙前辈和成岭已经提前从太吾村出发了;路塔带上了蝎王和黑白无常,他们不好随便暴露行踪,所以九……章九和他们一起走了;沈掌门、高姑娘和邓少侠昨日也出发了,这会儿没有毒蝎环伺,应当一路无虞。”石冻春算了算,“叶前辈就在嵩山,这回赵敬一定跑不掉。” 他抬起头看温客行,发觉温客行的神情有些复杂。 周子舒拍了拍温客行的后背:“老温,我的旧事已了,如今轮到你了。” 后者深吸一口气,翻身上马:“好。” ***************** 换个角度劝老温,感觉他确实没法反驳。难道要说他爹娘都不明事理吗? 阿絮这边算是搞定晋州的事情了。 第54章 会盟 这一回的英雄大会在嵩山少林寺召开。 身为武林泰斗的少林主动发起会盟,诸如峨眉、武当等大门派也不再拿乔,一并规规矩矩回了信说会到场。 石冻春他们出发得晚,到嵩阳时,这处县城已经来来往往全是武林中人了。纵然少林腾空了所有的客房,县城里的客栈还是没了空位。 好在平安银庄在嵩阳也有分号,周子舒出示了七爷给他的那块玉玦,立刻被安排了一处附近的院子。 路塔比他们早两天到,这会儿看到石冻春,举起手喊他:“石大哥,我发现一个事情。” “什么?” 路塔指了指背后的屋子:“蝎揭流波……就是蝎王,他是我们南疆的人。我怀疑他可能和老师提过的黑巫一族有关联。” 石冻春和温客行都不知道黑巫是什么,周子舒却是知道的,闻言微微一惊:“当年还有漏网之鱼?” 路塔摊开手:“我不知道。” 他坐在椅子上仰头看他们:“我想把他带回南疆去。不管是不是黑巫一族的人,他都不该死在中原。” 路塔的言下之意是要暂时保蝎王一条命,温客行便皱起眉——蝎王是赵敬的人,先前又用药人重伤石冻春,他自然没想过要留这蝎子的命。 周子舒略一沉吟:“我记得乌溪当时的态度,你们和黑巫应该是有仇的。” 路塔迟疑道:“有是有,但……” 石冻春抢先一步拍了拍他的脑袋:“那等这些事情结束,你就带他回去南疆好了。不过要看好他,不许让他再做坏事了。” 他看周子舒还想说什么,又赶紧道:“既然是南疆人的事情,交给乌兄他们处理最好。” 周子舒:“……”话虽然没说错,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