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很小就没了爸爸,但我知道我长得像他。”左枝说,“我爷爷奶奶,和我爸,都是棕发绿眼,而我外公是金发碧眼。这么说的话,我们的小孩刚出生,可能是金发,也可能棕发或者黑发,不过长大后,通常都是棕黑发色啦……至于眼睛的颜色,那就不好说了……” 说着说着,左枝完全陷进了自己的想象中。 宋延琛听着她的嘀嘀咕咕,应声:“是不是很像开盲盒?” 左枝点头,这下终于有了那么点儿要当妈的感觉。 只是没想到,这盲盒还附带买一送一的。 她觉得自个儿挺牛,刚刚好在排出两颗卵子的时候,选择不吃药,留下了两个小宝贝。 十月怀胎,待产期将近,左枝在顾启澜的安排下,住进私立医院的VIP套房。 公司事多,宋延琛总在忙,不过那几天,推掉所有应酬,差不多是搬到了医院办公,跟她同吃同住。 肚里揣两个球实在太累,左枝只有侧躺着睡的时候,比较舒服。 他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挟一身水汽,轻手轻脚地上床,从后往前拥住她。 左枝听着他在耳边的呼吸声,感受着他的吻如雨点落在脸颊,忍不住伸手握住他覆在肚皮上的手,“我害怕。” “别怕,”宋延琛轻声哄她,“我会一直陪你。” 他的吻落在她后颈,左枝咽了口唾沫,“你说过凡事会陪我挺过去的。” “嗯,我说过。” “但那次阑尾手术,是我自己做的。” 宋延琛小心翼翼地向她靠,直到胸背相贴,他下颌抵着她后脑,“对不起。” 左枝含糊地支吾了声,有点难为情地说: “那时候想着,要不还是给你留封遗书吧。不然出意外怎么办?有好多话,我都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只是我当时太疼,脑子又乱,就懒得写了。住院那段时间,我总在想你。躺在病床上的时候,突然在想,如果哪天,身体不能动了,大脑还活着,希望你能给我吊着一口气,那样或许我还能听到你的声音……” 她浅吸一口气,喃喃重复着:“宋延琛,我想一直听着你的声音。” “想听我说什么?”他抚摸她,夜色中,语气恁般温柔,撩得她耳朵酥丨麻,“说这个夏夜很好,月色温柔,感谢你陪在我身旁,还是直接告诉你,我怎么爱你都爱不够?” “什么都可以,我都听。”左枝笑说,“你的情话,我照单全收。” “不嫌腻歪了?” 她想了想,果断点头,“嫌。” 宋延琛掐她脸颊。 翌日,是宋延琛陪她进的产房。 十多个小时的折磨,她顺利产下龙凤胎——一对相差十分钟的兄妹。 左枝一头虚汗,形容狼狈地瘫在产床上,连动根手指都懒,大脑像被抽空,没了思想。 宋延琛拿毯子覆盖她身体,帮她擦掉额角豆大的汗。 她知道他在吻她,听到他说“宝贝辛苦了”,她其实想说点什么,但她没力气了,喉咙也干疼嘶哑。 护士问要不要看看孩子。 她虚眯着眼,瞟一眼襁褓中的婴儿。 两个被挤得头骨变形的、皱巴巴、红彤彤的肉团子。 真是丑到无一幸免。 这是她昏睡过去前,最后的念头。 她生孩子事大,别说楼下停放的数辆千万豪车了,还有直升机降落在医院屋顶的停机坪。 宋家和顾家的人全都在产房外,心焦火燎地等候。 直到听到生产顺利的消息,才松了一口气。 梅允和林艾悬在嗓子眼里的心,也悄悄落地,紧接而来的,就是对外宣布,左枝生产顺利,一切平安的消息。 * 五年后。 “左娜,你确定,你这样拍妈咪会好看吗?” 左枝问着,撩一把被风吹乱的发丝,扯一把牵引绳,把Sunday和蛋挞拉回来。 橘红落日懒懒地悬在海平面上,余晖将她跟前那个小女孩的面颊,勾勒出蜜桃般的细小绒毛。 说来好笑,左娜生着和宋延琛一样的桃花眼,宋彦的眼睛却像她。 一个看着挺乖挺温柔,一个瞧着却又冷又凶。 左娜看她哥的眼神像看一条狗,宋彦看他妹则像在看一傻子。 要说这对异卵双胞胎,唯一的相似点,大概是——两人都皮,天生好动好强——这一点,左枝完全有理由相信,是遗传了宋延琛的,毕竟她小时候是那么乖的一个孩子。 “好看的,妈咪!”左娜奶声奶气地回。 “你们还没拍完?”宋延琛牵着宋彦,从洗手间那边过来。 左枝侧目看去。 宋彦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过来,小小一只右手,被宋延琛的大手紧紧抓牢。 宋延琛将鸭舌帽反扣在头上,套一件宽松白T,搭一条灰色运动短裤,慵懒随意,洋溢着一丝蓬勃少年气。 在她看来的瞬间,嘴角挑起一抹散漫笑意,“饿不饿?要不要先去吃个饭?” “要!”左娜连忙收起手机,上前去抓左枝的裙子,“妈咪,吃饭!” 左枝莞尔,腾出一只手牵她,拔腿往宋延琛那边走。 宋延琛牵着宋彦渐渐停步,一双深情桃花眼,灼灼的,映入她身影,看她走近,看夕阳在她身后,为她披一层灿烂斑斓的霞光。 两个大人,两个小孩,一只猫,一只狗,影子斜斜地拓在沙滩上。 棕榈叶哗哗作响,浪花拍击海岸。 风从远处吹来,送往更远更远的地方。 太阳东升西落,世界斗转星移。 每一分,每一秒,我爱你永远永远。 第109章 长 ◎青梅竹马if线(1)◎ 春节过后, 气温回暖,阿琳娜带左枝搬进了双拼别墅。 别墅高三层,带地下室、车库、花园、泳池、电梯和露台。 两幢楼中间打通,形成完整的一栋房。 客厅挑高六米, 小小一只左枝, 刚仰倒在沙发上, 用意大利语叽叽咕咕说着“房子好大”一类的傻话, 随即就听到有人在外面输入密码, 家门被“嘎吱”打开。 屋外亮光漏进来, 清风穿堂而过。 左枝抱着抱枕,翻身趴卧, 两只软乎乎的小手扒着扶手,抻长脖子,探头去看。 两个大行李箱“哗”一下, 顺畅地滑入玄关。 午后阳光斜照,有一大一小两道人影,投落在光滑锃亮的大理石地板上。 先进屋的,是个女人。 剪一头利落短发,打了发蜡, 露出光洁饱满的额。 五官英气艳丽,金丝眼镜的挂链微晃,着一套休闲风的灰色西装,里面衬衫是黑色,敞一粒扣,颈上一条精致的锁骨链, 折射出金色光芒。 整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