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过他没真亲下来,估计只是跟我闹着玩吧……我还不小心打到他了。” 顾嘉欣悠然喝着茶,戏谑的口吻:“你在帮他说话?” 左枝沉默。 习惯了。 宋延琛打小就调皮捣蛋,左枝没少帮他说话打掩护,直到现在,已经习惯成自然了。 顾嘉欣放下杯子,右腿叠在左腿上,斜放在一边,两手自然撘放在大腿。 “还记得第一次到这里,阿琛是强烈反对我们合住同一幢别墅的,一下说不缺钱,一下又说不方便……后来真到这儿了,也不知他怎么就乖乖住下来了。” 她说着,嘴角勾起点笑意。 “记不记得小时候,你们经常待在一起?从那时候我就知道,哦,原来这臭小子喜欢你呀。你不知道,曾经我跟你妈妈商量过多少你们的事,什么嫁妆、彩礼、婚纱和婚礼,还有蜜月,全都给想了一遍……不过,我们想得再多,到底不如你本人的想法重要。” 话到这里停顿,左枝知道,该自己开口了。 可她心里还乱着,好像不太能准确摸清自己的想法。 跟宋延琛吵架时,情绪太上头,一通输出固然猛烈。 现在一冷静下来,只觉得心脏好像开了一个缺口,感觉空落落的。 顾嘉欣没等到她的回话,见她犹豫不决,只当她为难,不想当面道出她对宋延琛不感兴趣的事实,便把自己和宋延琛、阿琳娜讨论出的结果,告诉她: “我们已经谈过了,你这边的意思,阿琛也明白。所以,以后他不会再纠缠你了。我请了人,明天会过来,将一楼和二楼打通的垭口堵上,把房子分成两部分。不然,真怕你俩再碰面,他又会发什么疯。 “不过,我跟你妈妈的交情不会因此受影响,我们居住的三楼,还是保持原样。Zoe,你不要有那么大的心理压力,好吗?” 没想到事情会这么解决。 顾嘉欣说得轻易,左枝却被一颗堵在胸口的巨石,压得快喘不过气。 “其实……也没那么严重。” 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可隐隐的,就是觉得,好像她再不说点什么,就会错过很重要的东西,抱憾终身。 “以前的事已经过去了,现在的话……他不是男孩子嘛,很多女孩子的事情,我很难跟他说得通,所以我都跟岑思若说的,跟她关系比较好。” 看她吞吞吐吐的,顾嘉欣温声道:“你是觉得,阿琛限制了你的交友自由?” “嗯。”左枝垂着眼帘,双手捧着牛奶,拇指在玻璃杯外蹭两下,手心冒着稀薄的汗,“还有就是,虽然说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关系也不错,但我们毕竟不是那种关系……可每当我们凑在一起,总有人瞎起哄,感觉让人挺不舒服的。” 顾嘉欣点了点头,“还有呢?” “还有就是……”左枝想了下,“以后我们去不同国家留学,应该不会再像现在这样,经常在一起了吧。” “不会了。” 顾嘉欣放下见底的茶杯,相叠的腿也放下,看架势,是准备走人了。 “阿琛的性子我知道的,说了不会纠缠你,他就不会再死缠烂打了。看来我还得好好教育他,让他学会怎么跟女孩子沟通相处。否则,就他现在这样,以后怕是要找不到女朋友了。” 左枝咬了咬唇,牙根一阵酸,喉咙也堵堵的。 顾嘉欣给她留一句“吃完记得刷牙,早点睡觉,晚安”,便出了她房间。 左枝明明没喝茶,这一晚,却怎么也没睡着。 凌晨一点多,勉强酝酿出一丝睡意,脚忽地一蹬,又把自己弄醒了。 小腹坠生生地疼着,有粘稠的湿意在弥漫。 生理期来了。 脑瓜子嗡嗡乱乱,她烦躁地捋一把头发,一手捂着锐痛的小腹,一手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 卧室漆黑,亮出一抹微弱的屏幕光,她噼里啪啦敲键盘: 【睡了没?我来M了[哭][哭]厨房还有姜么?你给我煮一杯?等下我刚好可以喝】 消息发出去,换来一个刺眼的红色感叹号,和一句提醒: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时间好像凝滞了。 左枝愣住,指尖冰凉,一种莫大的压迫感袭上心头,那种尖酸刺痛,叫她连小腹的闷痛都能忽略。 不甘心地,又接连发出几条消息。 那一连串红色感叹号,像一列火药桶,在又一记锐痛来临之际,轰地爆炸,她大脑一片空白了。 什么都没想,只着一件吊带睡裙,光脚下床,拔腿飞奔到他房门口,“砰砰”捶门。 过道灯一如既往地幽亮,把她肤色照得冷白,也明晃晃照出她裙后的暗红血渍。 她一头长卷发蓬乱地披在身后,细胳膊,细腿。 像个女鬼。 “咚咚!咚咚咚——” 整条过道循环着她的捶门声。 空旷得吓人。 砸得手都疼了,始终无人应门,左枝恼得猛踹一脚。 力全反作用在她光着的玉足上,她转身,忍着痛,深一脚浅一脚地回房间。 换衣服和卫生巾,下楼,从宋延琛家的冰箱里翻出一块生姜,没找着红糖,便用可乐取代。 煮好一锅姜汁可乐了,人刚从过去宋延琛为她熬煮各种姜茶的记忆中抽离,眼一瞟,竟在角落里,看到一盒袋装的红糖姜茶颗粒。 烦。 左枝抬手灌一口姜汁可乐,不慎被烫到,舌头痛,她把搪瓷杯撂在岛台上,侧腰倚在边沿,双手抱身前,盯着虚无处发起了呆。 喝了姜汁可乐也不顶用,她半夜被痛醒,吃一片止痛药,再次躺回床上。 这一次终于能睡好。 迷迷糊糊地睡到次日下午。 手机没电关机,阿琳娜和宋延琛不在家,顾嘉欣和家中阿姨以为左枝已经去上学了。 是以,无人叫她起床上学。 醒后,左枝连忙给手机充电。 还想着该怎么跟班主任解释,后发现班主任一条消息都没发来——她以为左枝临时有活动,来不及请假。 长时间不操作,手机屏幕暗下去。 这是第一次。 向来万众瞩目的她,好像被全世界忽略掉了。 小腹仍是不适,她没有胃口,错过了早饭,午饭也没吃,继续在床上瘫着。 再醒来,已是黄昏。 橘黄暖光投进室内,她睡得太久,脑子开机速度迟缓,按亮手机屏幕,再一次给宋延琛发消息: 【真不理我了?】 依旧是红色感叹号。 顾嘉欣请来的工人手脚麻利,半天的工夫,已经将一楼二楼两堵墙砌好。 左枝出门乍一看,面对那一面白花花的新墙,忽然想到冷战时期的重要标志性建筑——柏林墙。 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