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一片嗷叫,今昭被吵到耳朵,端着碗自己走到了边上,蹲在椅子旁一口口慢慢吃着。 午后闷热,她额上起了薄薄一层细汗,脸颊发红,一碗面见底,心情却慢慢恢复平静,之前的事情成了一个过去的小插曲。 今昭端起空碗站起来,送到厨房,和盛风告别。 “我回去了。” “不再玩会?”他在压着江照辉他们洗碗,闻言抬头问。 “人太多。”今昭往大厅方向指了指说。头顶吊扇呼啦吹着,她汗湿的头发黏在皮肤上,过分白皙。 少女美得浑然天成,像山野间一株静静盛开的昙花,纯净到极致的美丽。 “去吧。”盛风低下眸,出声。 翌日,一大早。 周北屿就被外面楼下的叫声吵醒。 他家住在三楼,底下是个空阔的院子,平地上种着不少树,一眼望去,老旧又清幽。 老式的楼房低矮,他房间在外侧靠窗,因此有东西砸上窗台边沿时,他很快被从梦里叫醒。 隐隐约约的,听见有道女声在叫他名字,连名带姓的周北屿。 他额头太阳穴突突跳着,周北屿飞快掀被下床,走到窗边用力一把推开窗户。 往下一看,果然有个女生在仰头往他房间窗台扔着小石子,见到他探头出来,脸上露出欣喜开心的笑。 “周北屿——” “别叫了。”他沉着脸,一把重重关上了窗。 客厅挂钟指向九点钟,方琴才去上班没多久,周北屿到厨房,刚倒了杯水抵到唇边,家中门就被从外面轻敲了两声。 他走过去,面无表情拉开门,眼下微微青黑,沉沉瞪她。 “啊。”外头今昭看见他,目光下滑,定在他青黑的眼圈上,然后轻吸了口气,“你昨晚熬夜打游戏了啊?” 周北屿:“?” 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一下能猜得这么准,身边所有人都没发现的秘密,被她一言戳破了。 他忽视掉这个让人心头不适的巧合,往里走。 “你妈妈今天还是不在家吗?”今昭熟门熟路换鞋进来,探头四处看。 “白班。”周北屿接着把刚才那杯水喝完,抬头瞥她。 “你不是都打听过了吗?” “额...”今昭稍微尴尬,然后干笑了两声。 “楼上的阿姨和你说了啊。” 周北屿没理她,还是昨天的事情,他傍晚下楼,遇到了出来散步的方婶,她一见到他,就上来拉着他说,上次那个小姑娘又碰到她了,还好奇问了他家大人的事情,她就简单提了两句。 说到后面,她眼中藏不住八卦,周北屿头疼,想了好一会借口,才把她弄出来的烂摊子收拾回去。 念及此处,周北屿低声警告:“以后不要再随便来我家。” “找你请教题目也不行吗?”今昭坦坦荡荡说,打开自己身上背着的包包,“你看,里面都是作业。” “我不是你的辅导老师。” “那、你是我的朋友吧?好朋友一起玩也不行吗?” 她的歪理一套比一套多,又不知道哪来的信念,奇异坚定,周北屿每次都被击垮在她的执着下。 他没说话的时间,今昭已经熟练坐下,整理空茶几,把包里的试卷拿出来,“昨天做到了第十四小题,今天做解答。” 说到这,她苦巴巴抬起脸看他,“解答题太难了,我从来没有做出来过。” 周北屿放下手中杯子,沉默地从书柜上拿出学习资料,在她对面坐下。 “我只教你到十二点。” “啊?”今昭怔愣,不可思议。 少年眼眸清冷瞥来:“还有两个小时五十分钟。” 她立刻抓起笔:“我马上就写。” 一个教一个听,无声融洽,时间过得飞快,今昭中途察觉到口渴想要喝水时,环顾一圈才发现桌上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她本能一顿,想起了昨天的事情。 “发什么呆?”周北屿抬眸提醒,今昭握了握笔,小声说,“我累了,可不可以申请休息一下。” 周北屿起身,去厨房喝水,今昭趴在桌子上,望着他的背影没话找话。 “你知道吗?好朋友之间,一般都有专属昵称。” “就像我有个女生朋友,她就叫我昭昭。”今昭著重强调了“昭昭”两个字,直接暗示。 周北屿神色自若地收拾杯子,像是没有听到。 今昭干脆明示,“你也可以这样叫我。” 周北屿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见她又自言自语式的商量,“同样,我也要给你取个昵称,叫什么比较好呢?” “周北屿,北屿、北屿...”她念叨着,突然声音一亮,“我叫你小周怎么样?” 少女音色圆润,尾音带着雀跃的上扬,双眸明亮,仿佛发现了什么特大的好事情。 周北屿脸色漠然:“我拒绝。” “好吧。”今昭一脸失望。 不知不觉,两张试卷就见了底。 十二点整,今昭准时被周北屿赶出家门。 她背着包,双手扒拉这门框,贼心不死,“你不送我下去吗?” “上次都送了。” 周北屿站在门内,冷漠垂眼俯看她,“上次是上次。” “可是你们家楼道好黑,我有次下去的时候差点摔倒。” 正午十二点,太阳明晃晃,即便楼道采光不足,但也没到不可视的程度。 周北屿一动不动,静静看着她,对视之下,今昭败下阵来。 “你真的好冷漠。”她低着头,转身。 “我走了。” 今昭转过头,紧咬嘴唇,脚下慢吞吞往楼梯挪,心中却万分焦急。 今天补课的全程,周北屿都同她距离着十万八千里远,她别说接近,连碰他一根手指头都艰难。 今昭沉浸思绪,下楼时,没注意脚下一个错位,直接踏成楼梯两阶,整个人措手不及摔下去。 “啊——” 她本能惊慌叫出声,身体一歪,重重坐在地上,手撑在楼梯水泥平面,摩擦得火辣辣的疼。 背后书包从肩上滑落,一身冷汗,今昭狼狈地慢慢坐直起来,听到上面重新传来的开门响动。 “怎么了?”周北屿声音出现在上方,带着询问,今昭宕机的脑子慢慢转动,才仰起脑袋看他。 “我不小心摔了。”她额上有汗,脸颊薄红,狼狈的姿态不似做伪。 周北屿皱眉,走下来,“严重吗?” “应该不算严重。”今昭说着,自己主动扶着旁边楼梯扶手站起来,只是起身时却不禁踉跄了下,轻“嘶”了口气,露出疼痛的表情。 “没摔到哪里吧?”周北屿往她身上查看几眼,见今昭左脚一直踮着好像不受力的模样,于是在脚旁蹲下来,打量着她露出的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