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层峰开出来十分钟,堵了九分钟。 司机也无奈地叹了口气,“没办法,下雨天就这样。” “老板,和我们有合作的几个品牌方刚发消息来,演唱会的服装他们赞助,过几天发造型给我们决定。”大头扒拉着手机,头没回。 楚倾靠在车后座,双腿交叠着,整个人陷在漆暗中,任窗外的流光镀身。 他想了想,“嗯,但专业的造型团队还要找,以防万一。” “好的。” “场地手续都批好了吧?” “老板放心,已经在搭建了,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楚倾颔首,又撇见大头神情复杂,“还有什么事?” 大头沉默,就在楚倾以为他不会说时,他还是开了口:“老板,有个事,商量一下?” 楚倾听他这口吻,好整以暇地挑了挑眉,示意他说下去。 “王导有个新电影,男二。”大头咽了咽口水,再添柴火:“我看了本子,是个白切黑反派,人设饱满,没有感情戏,关键是人家王导跟我透底,这个角色一半算是为你量身打造的。” 楚倾听完,眉头皱起,“我现在还没有拍戏的打算。” “我知道。”大头苦口婆心地劝道,“那之前我们没遇到好的剧本,如今不是天时地利人和吗?” “可是……” “老板,我知道你想往音乐人上转型,但拍一两部戏应该是得大过失的。何况还有王导当年支持你拍MV的情分在。” 楚倾沉默地听着,过了半晌,才缓缓点头,“行,我考虑一下。” 大头见他态度松动,舒心地叹了口气。 司机先开车把大头送回了家,转头问楚倾:“老板,送你回家吗?” 楚倾摇头,报了南瓷家的地址。 快到的时候,他给南瓷打了个电话,但没人接。 他看着卡宴拐进小区,南瓷都没回电话。 “车到时候我自己开回去,麻烦你了。” 司机听到楚倾这样说,立刻明白,他熄了火把车钥匙递给楚倾,拿起外套下了车。 楚倾在车上坐了会,才慢悠悠地走出去。 外面的雨停了。 楚倾靠着花圃边的路灯,一等就是四十分钟。 不远处终于传来脚步声。 他温淡地掀起眼皮,在朦胧夜色中看到一片雪色。 天还没转热,南瓷已经穿上了及膝裙,笔直的腿露在空气中,白得惹眼。 只是她身边,还站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两人走得很慢,男人把南瓷送到小区门口,还弯腰轻拍了下她的背,笑得模糊。 南瓷没闪躲,朝男人挥了挥手,才转身往回走。 楚倾捏着门票的右手慢慢攥紧。 那是南瓷从未向楚倾袒露过的情绪。 她看向他时眼里的爱意热烈,却永远带着极度的疏离和克制。 第22章 江衍把南瓷送到了小区门口。 南瓷和他告别后低头往里走, 眼皮耷着,踩着自己的影子走得慢吞。 直到头顶的光线被人挡住,南瓷一愣, 迟缓地抬起头。 有人就站在离她半米处的地方,带着口罩,注视着她。 他背对着路灯, 看不清神情,但眉眼轮廓被光勾勒, 难掩深邃。 南瓷的心急促地跳了两下。 她往前小跑了几步,唇角弯起久违的弧度,唤他:“楚倾。” 楚倾没说话,只是垂眸看着她。 她的眼睛生得漂亮,不笑时流转着妩媚, 风情却又淡漠至极,可对他笑时, 眼睛微眯,隐着晶亮的光。 她总是这样, 藏着自己所有的不开心,也要对他笑。 楚倾感觉心口被人砸了一记闷拳,眉头不自觉地皱了一下。 可这点细小的变化还是被南瓷捕捉。 南瓷一慌,“你不舒服吗?是不是在这里等久了啊?” 她下意识地想去碰楚倾的手, 却在伸出去的那一瞬间僵住, 又收了回来。 楚倾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动作,眼色沉下去,把右手从口袋里拿出来, 连带着那张有点皱了的门票, “答应给你的。” 南瓷像只受惊的小鹿, 欣喜地接过门票,举高在路灯下看了又看。 长条的门票上印着烫金的字,背面还贴着防伪的标签。 她笑得更娇,“谢谢哥哥!” 楚倾听到最后两个字,喉结在暗处微滚,然后低笑一声,“我先走了,你上去吧。” 南瓷攥着门票,点头,“好,路上注意安全哦。” 楚倾走出去几步路,回头看到南瓷还站在原地,目光盈盈地看着他。 隔着昏黄的灯光,他看见南瓷红唇翕张。 ——“晚安。” - 五天后。 楚倾个人演唱会如期而至。 从官宣巡演消息开始,南瓷就在着手准备应援物,她熬了几个通宵,认认真真地订制了几种应援物,包括手幅,立牌,透卡。 满满当当地堆了大半个屋子。 巡演当天,南瓷叫许乐开车来接她。 许乐帮南瓷把所有应援物搬到车上,头上都有了一层薄汗,“南瓷姐,袁哥知道你这样吗?” 南瓷低头系安全带的动作一滞,抬头看向许乐,似笑非笑地说道:“他现在不知道,但如果以后知道了,就是你说的,懂?” 许乐后背一冷,点了点头。 一直到场馆门口,南瓷还有些恍惚。 像肖想了太多年的星星,如今真的掉在了她面前。 梦幻又真实。 晚上七点整。 楚倾在烟雾中登台的那一刻,沉寂的场馆在尖叫声中升温,金色灯牌把漆黑的场馆照亮。 凝望着他的脸,一万人在热恋。 楚倾走到立麦前,默了一瞬才缓缓地开口:“晚上好,让你们久等了。” 镜头对着他,大屏幕上随之出现他那张脸。 妆容寡淡,全靠这副好皮囊撑着,眼神清澈,每一次转眸,都极具少年感。 一如初见。 他在认真地环视着台下,像要记住每一张为他热泪盈眶的脸。 听到楚倾的话,南瓷感觉心头被刺了一下,泛着酸楚。 她整装待发四年,可这样的大舞台明明是楚倾等的更久。 他却对她们说,久等了。 不长不短的两个小时,南瓷像做了场梦。 明明该笑的,可她终究还是眼眶湿着,红了眼。 她泪眼朦胧地看着楚倾从立麦上摘下话筒,坐到舞台中央放着的高脚椅上。 灯光暗了几分,楚倾穿件黑衬衣,他的唇靠到话筒边,声音低缓又温柔,“那就,最后一首。” 前奏一响,台下的人都崩了情绪。 “世界之大为何我们相遇 难道是缘分 难道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