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笑了。 南瓷失笑地瞪了她一眼,抬眸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黑色露背曳地礼服勾出她窈窕的曲线,雪白细长的腿若隐若现,细腰不盈一握。 她总是能把风情万种演绎到极致。 所有妆发都弄好后,太阳也落了山。 场馆门口已经铺起冗长的红毯,尽头是媒体区,闪光灯亮如白昼。 这种商业盛典一向群星云集,南瓷坐在车上等了会,调度才用对讲机通知她们准备。 南瓷拢了拢自己的乌发,推门下车。 细长的高跟落地,南瓷在快门声中款步走上红毯,她笑得落落大方,像睥睨众生的女王,行走在暗夜里。 南瓷从不低估自己的漂亮,因为她知道这是她唯一的资本,毕竟光鲜的皮囊下是早已腐烂的灵魂,无人问津。 只是南瓷没想到,走在她前一位的,是楚倾。 一身灰色定制西装,长身颀立,像二十世纪没落的贵胄,带着最诱人的成熟感。 他站在白板前留下潇洒的签名,袖口处不经意露出的一小截冷白的腕骨都那么性感迷人。 南瓷有微妙的失态,直到主持人提醒该到她时,才回过神。 她接过礼仪小姐呈上来的水笔,缓步上前,和楚倾擦肩而过。 一个下台,一个上台。 南瓷朝楚倾克制地笑了笑,低头时发丝被晚风吹起,在那一瞬,错位地拂过楚倾的脖颈,貌合神离的张力在夜色朦胧中展现得淋漓尽致。 因为红毯是全程直播,所以当镜头转播到这一幕时,弹幕静了一秒。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把我杀了给他们助助兴吧 —这他妈哪是绝配……是天仙配[流泪] —哈哈哈回楼上我的八百米大刀差点没收住 —我不管神颜夫妇就是yyds!!! —我连两个人的孩子名字都想好了,叫楚辞[狗头] —哈哈哈哈是我诗经不配了吗? —反正民政局我给你们搬来了,你们看着办吧@南瓷@楚倾 …… 南瓷是在会场的座位上坐下之后,才知道这些。 她点进那个挤掉其他明星重金买的红毯通稿还直接空降第一的话题:#南瓷楚倾氛围感# 那张直播截图质感模糊,就像在诉说那些无法宣之于口的隐晦爱意。 评论更是一片虎狼之词。 她冷漠地进去,脸红着出来。 好在会场里灯光昏暗,镜头偶尔扫过,只有她清冷着一张脸。 舞台上是刚出道的一个男团在表演,她兴致缺缺地看着,直到有工作人员来提醒她回后台准备。 刚好主持人口播到“让我们掌声有请楚倾登场。” 南瓷随口应着,却没有半点起身的意思。 楚倾换了身黑色流苏西装,行止间,流苏晃动泛着星光,他的眉眼深邃,环视观众席,声音却温柔:“晚上好,朋友们。” 他对自己的舞台一向苛刻,每一个单挑出来都可以称得上是艺术品的存在。 尾音落下,楚倾的右手在空中转了两圈,然后贴近心口位置,缓缓弯下腰去。 一个近乎九十度的鞠躬。 有光落在他的肩上,恍若神明。 南瓷在台下失了神。 她知道,那是她的王子献给公主的仪式。 “我们该走了。”工作人员在旁边催促道。 南瓷收回自己的视线,挽裙起身,跟着工作人员离开。 因为是唱跳舞台,所以南瓷脱了礼服,换上一字肩挂脖吊带,下面搭配超A短裙。 骨肉均匀的腿又长又白,身材惹火到犯规。 完全一副“炸场子”的野性风格。 所以当她从升降台上出现后,粉丝区爆发出一阵大过一阵的尖叫。 那点夹杂在金海和蓝海里的粉色灯牌拼命摇晃。 南瓷视线扫过去,笑着抬手,两指在眉尾轻点,桀骜地做出一个敬礼动作。 摄像头刚好抓拍到这一幕。 —我靠老婆好飒啊啊啊 —女生帅起来就没男生什么事了 —姐姐好A啊啊啊 —这是南瓷吗?我有点想入坑了 —姐妹入股不亏!!! —南瓷×楚倾,双爱豆顶流,这是什么神仙组合[流口水] —嗑死我了 楚倾刚从后台回到会场,也赶上了这一幕。 他凝着南瓷,喉结微滚,眼眸也沉暗了几分。 《Valentine》是一首曲调偏野的情歌,讲的是夜场里欲情故纵的烂把戏,相互试探真心的暧昧游戏。 南瓷摘了立麦上的话筒,走到舞台中央。 她的声线压成烟嗓那味儿,身娇体软做起wave却利落干脆,每一下都充斥着爆发力。 台下尖叫声迭起。 楚倾专注地看着,心里却生出几分危机感。 南瓷私下对着他总是笑得娇,没脾气,俨然一个小甜豆。 可舞台上的她,却足以让男人跪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俯首称臣。 他突然就没了十足的把握。 一舞结束,南瓷呼吸微喘,雪白的肌肤上浮着层薄汗,胸口的吊带被沾湿,印出一圈水痕。 她在镁光灯熄灭后随伴舞下台,却被一人堵住去路。 南瓷有点累,连抬头的动作都透着股疲劲,她迟缓地看清面前的男人后,眉头皱在了一起,声音不留情面地冷下来,“祁总有事?” 祁琛凝着她这副模样,也不恼,语调散漫而狎昵,“南小姐刚才的表演真是精彩。” “是吗?那多谢夸奖。”南瓷没心思和他在这条随时会有工作人员出现的走廊里纠缠,“既然祁总没其他事,我先走了。” 祁琛往墙上一靠,依旧屈着腿挡住她的路,“不知道南小姐有没有兴趣喝一杯?” 南瓷听到这话,突然有点想笑。 传闻里那个刻薄寡言的商业新贵,怎么听不懂人话,还死皮赖脸的。 她压着不耐烦,朝他陪笑,“祁总如果寂寞想找人陪,招招手自然大有人在,又何必非要是我呢?” 说到底无非是那点男人的征服欲作祟。 祁琛歪头想了想,漫不经心地说道:“我以为,你会想知道关于你奶奶的死。” 南瓷闻言先是怔了下,然后感受到一股冷意席卷,她直视着祁琛的眼睛问:“你说什么?” 祁琛好整以暇地观察着南瓷的表情,满意地勾了勾嘴角,“你不想知道你奶奶的死,是天意还是人为吗?” 穿堂风吹过南瓷裸/露在外的细腻皮肤,她浑身一僵。 “小可怜,怎么冷得发抖了?”祁琛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正欲搭上南瓷的肩膀,衣服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拽住。 随之而来的,是肃沉阴戾的男声。 “祁总,请你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