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开困意朦胧的眼,撑着身体坐起来,薄被从肩头滑落,空调的凉气吹过,她瑟缩一下问怎么了。 许乐也还穿着睡衣,只是表情凝重,比以往都严肃,她把手机递给南瓷的时候,连自己的手在抖都没察觉。 “南瓷姐,出事了。” 南瓷皱着眉垂眸去看,目光所及是高悬在热搜第一位的那个话题。 #南瓷滚出娱乐圈#,后面还跟了个鲜红的“爆”字,阅读量已经破亿。 南瓷心里咯噔一下。 那股隐缠在她心底的情绪像是终于找到出口,天崩地裂。 她点进去。 热门置顶是某个粉丝数百万的营销号发的一条长微博—— 【扒一扒你以为的内娱高岭之花南瓷:知三当三,私生活混乱,还曾是施暴者……未完待续 】 评论区早已一阵腥风血雨。 —人设终于要崩了吗? —装得可真高冷,背地里不知道什么狐媚样,真脏 —之前以梦总决赛前爆出她打架的事还有人记得吗? —记得,那时候洗的可真白,还虐了一波粉…… —匿名爆料,听她身边工作人员说,南瓷还抽烟[图片][图片] —我靠,这纯纯一个小太妹好吧 —这种人还不滚出娱乐圈吗??? —这种糊图不能算实锤吧,也许是p的呢 —视频都出来了粉丝还洗呢?睁眼看看世界吧小妹妹 …… 谩骂诋毁混着恶毒的诅咒,如潮水般向南瓷袭来,有网友开始深扒南瓷,一场网络暴力在风暴漩涡最中心彻底炸开。 其实风暴在更早之前席卷而来。 南瓷看了眼事情发酵的时间,是国内下午两点,也就是芝加哥凌晨一点。 这座城市沉睡的时候。 很显然,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杀戮”。 要在南瓷还没开始辩解之前,就把她彻底钉在耻辱柱上,永远翻不了身。 作者有话说: 芝加哥音乐节有私设,请勿代入现实哈。 第63章 外面下了一场暴雨。 芝加哥夏季难得的一场雨, 来得突然又猛烈,雨珠砸在窗户上,像野兽嘶吼。 但沉睡在酣梦中的人们不会听到。 网络暴民还在持续狂欢, 真相淹没在众人的口水和他们举起的键盘里,无人问津,越演越烈。 因为世人总是觊觎开得最艳的那朵玫瑰, 想要将其折下。 南瓷臆想中的那股恶寒没有出现,她花了五分钟看完所有图文, 神色很平静。 平静到许乐发慌,害怕南瓷想不开。 “南瓷姐。”许乐颤着声,“别看了。” 她没见过这种场面,那些不堪入目的字句多看一眼都觉得窒息,像浪潮, 连她这个隔岸观火的人都快要卷入,何况是南瓷, 她站在漩涡中心。 那些网民以为自己站在了道德的至高点上,口诛笔伐, 偶尔有为南瓷声讨之词冒出来,就会被他们以离经叛道的名义命令“禁止见光”。 可许乐知道,南瓷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南瓷任由许乐把手机抽走,她沉默着把披散的头发扎起, 然后从床头捞起自己的手机。 开了一夜静音的手机此刻再度亮起, 屏幕上是99+的未接来电。 很多人。 熟悉的,陌生的,关切的, 虚假的, 都在第一时间给她打电话。 南瓷划到袁畅的电话号码, 他从事情爆发就在给她打电话。 不用去想,现在他该有多焦头烂额。 在南瓷要给他回电时,他有感应般地再次打进来。 接通后那头响起袁畅沙哑疲惫的声音,他没有废话,开门见山:“你终于接电话了。南瓷,我需要知道真相,所有。” 间歇有窸窸窣窣的交流声传来,大概是层峰娱乐的公关部在忙。 南瓷点开前面三张照片,视线垂落。 夜幕降临下的写字楼灯火通明,照片质感偏高清,楼前的全景玻璃刚好映出南瓷和一个男人的身影。 那男人穿着熨烫平整的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处,身材不比中年大叔,精壮挺拔,极具成熟感,他侧身在和南瓷说话,看不清具体神情,但两人之间已经僭越了一米亲密距离。 而就在两小时前,有网友顺着蛛丝马迹扒出了照片上男人的身份—— 南氏集团现任董事长南弘烨。 —怪不得看不上祁琛,原来抱了南家这个顶级豪门的大腿啊 —我有朋友是那个圈子的,说nhy和他老婆感情很好 —小三biss!!! —我不理解,放着祁琛这个钻石王老五不要,跑去当小三,图啥? —姐姐的心思你别猜 —图他年纪大,图他不洗澡 “袁哥。”南瓷突然开口。 袁畅忙不迭应下,但没说话,仿佛在等待审判。 “你还记得我和你提过的吗?”南瓷淡淡地笑了笑,“帮我接个寻亲节目,说不准就找着我的豪门父母了。” 许乐看着心惊,又听到南瓷的胡言乱语,心里很难受。 她算是看着南瓷这一路走得顺风顺水,如今从神坛跌落,重重摔进泥潭里,换做是她,只怕早就崩溃了。 袁畅闻言彻底愣住,静默了足有一分钟。 南弘烨、南瓷。 人精如他,不可能听不出南瓷的用意。 只是这个真相,如天方夜谭,让人难以置信。 “他是……” 南瓷点头,“南弘烨是我爸。” 她无视许乐惊掉下巴的表情,自顾自继续说道:“我从没想过隐瞒或者欺骗什么,因为他对我而言,只是生物学上的父亲。” “我是私生女,不被承认的,说出来没有任何意义。” 冠以南姓,却没有豪门的命。 那又何必强求。 袁畅以为自己已经触碰到真相了,可听到南瓷语气平淡地说出来,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语调变得沉重:“那施暴又是怎么一回事啊?” 明明长着一副易碎的皮囊,可网上那段视频里南瓷打人的动作却带着赴死的狠厉,看得人压抑而绝望。 但落在看客眼里,她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施暴者。 “没一个人要我,所以干脆把我送到了孤儿院。”南瓷发出一声轻笑,“在那种地方我如果不反抗,你们可能连见到我的机会都没有。” 她也许会死在某个滂沱大雨的夜里,和泥土一起腐烂,滋养下一季的花。 南瓷的口吻太过云淡风轻,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许乐指甲嵌进掌心,痛感细密,她想起曾经南瓷和她说过的话,像有根细线勒着心脏,透过来气。 她说:“许乐,我挺羡慕你的。” 南瓷抬眼就看到许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