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欲。 他淡定地朝她走过来,在她旁边坐下,瞥向电脑屏幕,“还在写什么?” 她不自觉地咽口水,握着鼠标的指尖攥紧,“课题报告,席老师下周就要的。” 上午的那些语音他也听得真切,了然地点头,下一秒又凑过来看。 他的手臂搭在南瓷椅背上,几乎是把南瓷圈在怀里的姿势。 南瓷觉得血液翻涌有点热。 “要我帮忙吗?”他问。 南瓷摇头,想要从被他占据的气息里抽身。 楚倾闻言没再说什么,靠回他自己的椅子,安静地在旁边陪她。 他的存在太过强势,南瓷一开始还会分心去看她,但后来注意力慢慢沉在资料里,无暇顾及别的。 直到腰间传来凉意,猝不及防的一下。 她被刺激得颤栗,低头看到楚倾的手掌顺着她的睡衣伸了进去,不轻不重地揉着她的腰。 他低声问:“还要多久?” 南瓷惊觉已经十一点多了,她看着完成了大半的论文,犹豫道:“要不你先去睡吧。” 楚倾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俯身把她从椅子上抱起来,滚热的气息缠绕而上:“宝宝,该睡觉了。” 第101章 两人难得地纯粹睡觉, 什么也没做。 南瓷的腰被楚倾从背后虚搂着,温热的胸膛也紧贴,所有感官在黑暗中被放大, 呼吸间全是他身上的味道,清冽又沉郁。 就那一刻,她突然觉得, 如果明天是世界末日,那她也没什么值得遗憾了。 明明已经困得不行, 但闭上眼,思绪越来越清晰,过去一年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点点滴滴,就像一场幻梦,却又那么刻骨铭心。 直到箍在腰上的力度一紧, 她被抱着往后靠了点,肩膀抵到楚倾的下颌, 他低哑的声音随之落下来,“睡不着?” 听着倦淡, 但南瓷知道他也还清醒着。 她干脆翻了个身,面朝着楚倾,反过来伸手环住他的腰,感受和他肌肤相贴。 房间里一盏灯也没开, 光线昏暗。 女人进怀时那股沐浴后的淡香, 像细密的丝绳,织成网,然后无声无息地缠住楚倾的呼吸。 干净的, 却又是最让人躁动的。 楚倾的呼吸沉了点, 但还是绷着身体没动, 只有圈在南瓷腰间的手慢慢上移,揽着她的肩,把人往怀里带得更近了点,低声问:“怎么了?” 南瓷微仰起头,看不清他的眉眼,只能看见他紧绷的下颌线,像一把寒刀,冽着光劈裂黑暗。 脑子里却不合时宜地想起那个雪夜,少年倚在路灯下抽烟的画面。 他修长的指间夹着烟,猩红的光明明灭灭,云白的烟雾从他的薄唇中溢出。 放浪形骸又颓靡的。 她心头微动,攀着楚倾的背脊趴到他身上,寻到他微凉的唇俯身亲了一下,却没带半点情/欲,如羽毛拂过。 可楚倾还是被她的举动弄得一僵,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无奈又哑得厉害:“不想睡了吗?” 南瓷听懂了他的话,吓得没敢再乱动,就这样趴在他的胸膛上。明明隔着不算薄的睡衣,她却仍能感受到属于男人的、极度灼热的温度,烫在她心口。 “你还记得那天买的是什么烟吗?” 楚倾听到南瓷突然没头没脑的发问,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那天指的是什么时候,思索半晌后摇头。 “是万宝路。”南瓷慢慢撑起身,在昏暗中和他对视,轻笑道:“我本来也想要,但货架上的最后一包被你抢走了。” 楚倾闻言皱了下眉,同时忆起她那天买的黑啤。 纯得像张白纸的女孩,却喝着极烈的酒。 “你那天,是不是不开心?”楚倾问。 南瓷默了一瞬,忽然自嘲地笑道:“那天下午我碰见沈婉舒了。” 不是妈妈,是连名带姓的一个陌生人。 直到现在她还记得,那天下午是久违的雪后天晴,两人在巴黎街头相遇,猝不及防的。 南瓷先认出沈婉舒,她的样子没变,风韵犹存,而等沈婉舒辨认出她后,望过来的却只有冷漠和厌恶。 旁人问起她是谁,沈婉舒只是平静地扫了她一眼又移开,“不认识。” 南瓷不是没有给沈婉舒开脱过,当年把她抛弃在孤儿院说不定有苦衷。 可眼前的女人红唇涂得艳,吐出的字眼如一把利刃,将她那些可笑的念想毫不留情地斩断。 哪有那么多身不由己。 沈婉舒只是不想要她。 南瓷觉得头顶的阳光温和又刺眼,她指尖捏着衣角泛白,扯起一抹笑对沈婉舒道歉:“不好意思,是我认错人了。” 她回了公寓,却又发现和她合租的女生私自带了男朋友回来,两人忘乎所以地交欢,隔着门板能听见声。 那一瞬,她只觉得恶心得想吐。 她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平安夜的街头并不冷清,彩灯亮着一盏又一盏,有人抱着礼物和她擦肩而过,脸上洋溢着过节的喜悦。 可热闹是他们的,她什么也没有。 “你知道么,”南瓷又微微俯下身,趴在楚倾耳边,压低了声,像在跟他说悄悄话般:“那天晚上,我甚至有冲动想要跟你走了。” 楚倾一怔,“跟我走?” “回你的家,或者去酒店。” 那晚南瓷心里乱作一团。 滑过喉咙的烈酒快要满足不了她,太多阴暗难堪的情绪堆积,她喘不过气,像被束缚的茧。 她把目光钉在面前那个少年上。 他们在异国街头流着同种血脉,同样的孤荡寂寞,像两朵开在阴暗处的花,无人问津。 楚倾眉头皱的更明显,他搭在她腰上的手也不自觉收紧,一双深邃的眸紧紧注视着她。 南瓷能感觉骨节硌在她细嫩的肌肤上,力道也在一点点加重。明明应该疼的,她却笑出来,“可是你说,你嫌脏。” 不了,我嫌脏。 当她听到楚倾说出这句话时,无形中好像有一盆冷水,把她从头浇到尾。 那些疯狂的、荒唐的念头又像膨胀到最大化的气球,突然被针毫不留情地一扎,彻底炸开,四分五裂。 她如梦初醒,后背起了一层冷汗。 楚倾心里震动,声音有点僵硬:“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南瓷的手指从楚倾发间穿过,怕他没听清,又低喃了一遍,“我都知道。” 如果那天她真的一时冲动种下恶果,那她一辈子都会后悔的。 南瓷从楚倾身上翻下去,躺回他身侧,慢吞吞地转了话锋:“许嘉年说,你那时候是去找你爸爸的。” 楚倾愣了一下,然后低低地应了声。 然后是短暂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