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整个人在这座警察学院里简直就是洗脑性的破坏泥石流。 每天没有烦恼,遇到危险就傻兮兮地往前冲。鹿野又开心就是开心,难过就是难过,笑的时候眼睛很亮,刚认识不久隔着十米一和他对视就能兴奋地挥手。 是绝对的能坦诚说出“因为你对我很重要,所以我想和你每天在一起”的类型。 想到这里的松田阵平忽然顿住。 耳边的呼吸被鬼冢教官关门的声音遮掩,凑得很近的鹿野又毫无自觉,他乖巧地抱着膝盖的手松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半晌又迟疑地摸了摸他的额头。 “心跳变快了。”年轻的黑手党这样侧过脸去,他在这方面异常敏锐,对于同伴的异样感到奇怪。 “哇,你生病了?你要买什么?要不然我去帮你买吧。” ……结果反倒凑得更近了。 松田阵平甚至能从那金色的虹膜中看到自己的样子。 要是不回答,这家伙都快趴自己身上来了。 松田阵平咬牙切齿,不由分说地将手边的墨镜扣到鹿野又明川的脸上。 少年的脑袋因着这个动作被往外推了推,可黑色的长发却从他的颈间划过。 “鹿野又明川。” 松田阵平阴沉着脸,不知道神奇宝贝哪来的习惯。 他也没有生气,只是心烦意乱地发出警告,连带着拨开对方落在自己身上的头发。 “你给我闭嘴。” 第24章 “我好像被讨厌了。” 从米花到横滨的距离不远,鹿野又明川从警校晃到幼驯染的集装箱时,才仅仅过了一个半小时。 “你被讨厌不是理所当然的吗。”相比大受打击的鹿野又明川,被强行撬开门锁的太宰治倒是很平静。 “放弃吧,小鹿野。” 他说。 “别想着去送你的999玫瑰花,就算是为了港口黑手党的颜面,首领也不会让你去做这种事。” 黑漆漆的集装箱没有点灯。鹿野又明川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观察了他一会。 “说到这个,你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 鹿野又明川直接切入话题,他不太在意地将双手插进风衣的口袋里,说话的时候慢悠悠地在太宰的对面坐下。 “本来想和公关官一起来接你的,但他说什么也不愿意。” 自己的东西被强行霸占,太宰治却不怎么意外。 他的眉眼稍抬,目光落在幼驯染还带了些水汽的发尾。 “你这不是也被讨厌了吗。”鹿野又明川说,他的口吻恶劣,金色的眼睛却一动不动地盯着对方,“嘿嘿,真可怜啊太宰,这么大个组织里,只有我会想着你。” 太宰治露出微笑。 “你自己有好到哪里去吗,倒霉吉祥物。” 鹿野又:“我不是倒霉吉祥物。” 太宰治:“你把那只松鼠交出去了?” 鹿野又:“是钢琴家借走的。” 太宰治:“只不过追杀几个人而已,那个人已经无能到了这种地步吗。” 嘲讽的意味已经快从语气里溢出来了。 “别明知故问。”鹿野又明川直起身子,“高桥君大概原本打算去告发我吧。” 他想了想,垂下眼时踩了路过的蚂蚁两脚。 “不过就算钢琴家不抓走,我也不会给他做那种事情的机会。” 太宰治唇角的笑意不变:“你送给钢琴家都不送给首领,小鹿野,你不会觉得这样说首领就会放过你吧?” “……” “闭嘴啦。”被戳中痛点的干部拖长语调,“出卖情报的叛逆儿童没有资格讲话。” 太宰治轻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看来不是意外啊。” 港口黑手党现任干部之一,身为中原中也的哥哥保罗·魏尔伦,目前正在港口黑手党的地下教授组织的成员有关暗杀的技巧。 他的事迹很多,其中以在大教堂中以无人知晓的方式杀死了英国女王的替身和三名保护女王的“钟塔侍从”最为出名。 不久前,他为了将中原中也从黑手党带离,企图杀死所有与中原中也有关的人物。 而这其中就包括了中也的朋友——“旗会”。 情报是太宰出卖的,计划是森鸥外做的,为的就是在保全港口黑手党的同时,切断一切可能让中也离开组织的羁绊,并将同样能操纵重力的魏尔伦留在港口黑手党。 “都说了我偶尔也会动下脑子的。”鹿野又明川回道,他歪了下脑袋,思考的时候面露不悦,“不过我也有错,如果不是我没将擅自把兰堂先生变成龙猫这件事告诉森先生,森先生的最优解也不会是这个。” 太宰治语调散漫:“你还真是擅长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鹿野又明川选择性忽略。 “毋庸置疑,没有人比森先生更适合坐在首领的位置。” 金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移了过来,鹿野又明川抬起眼睫,说话时收回托着下巴的手。 他站起身,就这么打开了头顶那盏摇摇晃晃的灯泡。 寂静的黑暗一瞬间被点燃,柔和的灯光下,鹿野又明川紧抿的唇角松开,轻飘飘地说了句“你例外”。 “但看你也不像是愿意去当首领的样子。” 太宰治抬眼,无声地与自己的幼驯染对视。 “你当初之所以告诉魏尔伦旗会的信息,是为了将他暗杀森先生的顺序调到最后吧。” 没等太宰治回答,鹿野又明川自顾自地分析道。 他的语气平静,鎏金色的眼里毫无波澜,浓郁的眼睫却在虹膜上晕开小片冷淡的阴影。 “虽说我可能的确打不过魏尔伦,但拖延时间总还是做得到。” “……” “喂,太宰,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不是最擅长做那些把我扔到敌人堆里恶作剧的游戏了吗?” 鹿野又明川俯下身。 他与太宰治的距离很近,近到鼻尖几乎碰着鼻尖,连呼吸都交融到了一起。 倒映在那双鸢色眼睛里的少年挑了下眉。 “少看不起人了。你该不会是担心我真的死掉吧?” 【“鹿野又君。”】 【“鹿野又?”】 【“不是吗?鹿野又明川,你的名字。”】 在鹿野又明川对这个世界最初的记忆里,第一个见到的人是森鸥外。 正是因为这样,太宰治清楚地知道对方对于那位恶劣的监护人的依赖源自于哪里。 “再来一次也一样。” 洞悉了过去和未来的太宰治回答,他面对幼驯染的挑衅并不生气,反而心情颇好的从喉咙里溢出声低笑。 “没到使用你的地步,告诉你只会让首领生气。” “你说的好像我是第一次惹他生气一样。” 鹿野又明川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