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野又明川启动炸/弹,十分礼貌地在费奥多尔的注视下走上楼梯。 “你心眼子这么多,想必脑袋很聪明吧?” 不太确定费奥多尔异能具体的作用机制,鹿野又明川在距离对方两步时谨慎地停下。 他把那份整理好的资料扔过去,金色的眼睛在阳光下一眨不眨。 费奥多尔冷静地看了散开档案上受害者的照片一眼。 “我不是侦探。”他说。 鹿野又明川点头:“我知道。” 鹿野又明川又摇头:“我不管。” 谁让你刚才捉弄我的。 哈哈,同归于尽吧索性——睚眦必报的黑手党把自己的心思写在了脸上。 这几天太宰君都待在东京,本来以为至少不是今天碰到。 想到这里的费奥尔多俯身,他忍受着血液流失带来的虚弱,用冰冷的手指拾起其中一张照片时,殷红的颜色在受害者笑容灿烂的脸上抹开。 凑近一步。 再凑近0.5步。 似乎是察觉到了费奥多尔没有动手的意思,那颗黑色的脑袋索性凑了过来。 费奥多尔没有力气反抗,他只是垂下眼,默默地将资料翻了一页。 ……早知道刚才就把他杀掉了。 失策。 *由于八月份要去毕业旅游,所以这本会尽量在七月底/八月初完结,期间尽量不断更(7.16有个重要考试),不定时加更。下一本等我惯例存稿了再开。 第48章 为了防止被接下来赶来的警察抓住,在费奥多尔因为失血过多晕倒以前,鹿野又明川终于良心发现地带着他转移了阵地。 但对于费奥多尔来说,这似乎并不是一件好事。 烦人生物的话比他预料得还多,让人难以想象那位以前究竟是以一种怎样的心态与其共处。 而令费奥多尔最感到棘手的是—— “你冷吗?” 鹿野又明川支着下巴,蹲在旁边看他。 “我有点冷。” 可能是觉得无聊,费奥多尔翻阅资料的时候,鹿野又明川就在那里晃来晃去。 “话说你的毛领能不能拆下来?” “你们俄罗斯人好高冷。” “听说为了锻炼身体一出生就会被扔进雪地里——” “赌一百,你们俄罗斯的犯罪组织肯定不自己洗衣服。” ——诸如此类,思维极具跳跃性。 要是故意的还好,起先还认真于从对方的话里找出破绽的费奥多尔面无表情,终于认识到了同样由森鸥外抚养长大的鹿野又明川是与那个太宰治截然不同的类型。 “喂,你该不会快痛死了吧?” 少年浓郁的睫羽眨了眨,鹿野又明川一手托着炸/弹,一手想起什么似的掏了掏口袋。 “借你,不客气。” 一卷小巧的绷带在空中划过一个抛物线,最后精准地掉在费奥多尔头上。 费奥多尔:“……” 要不还是同归于尽吧。 盯着鹿野又明川那张无辜的脸,费奥多尔今天已经第三次产生了类似的念头。 可不管怎么说,自暴自弃也不符合他的风格。 “没有同伙是做不到的。”他突然说。 费奥多尔的嗓音清澈,开口时带了些难以察觉的凉意。 三年前受害者也才十七岁,教育部强制休学后,那所高中内就没再出现过类似的案件。 若是按这烦人的黑手党那“凶手是受害者同学”的推测—— 费奥多尔微笑:“您指望一个十七岁的普通女性独自完成杀人和抛尸,还完全不留下马脚?” 鹿野又明川本想说红叶姐就做得到,然而面前的魔人似乎抓住了嘲讽他的尾巴,笑容无声地又灿烂了不少。 划重点,普通。 烦死了。 从小到大他身边又没什么普通人。 “然后呢?”鹿野又明川抱着膝盖问,“等等,你先别说,我好像知道了。” 不设置门锁的房间常年敞开,受害者一律没有反抗伤的痕迹。 如果犯人实施犯罪是在为受害者的幽闭恐惧进行心理治疗的中途,那就说得通了。 “哇。” 一片沉默中,鹿野又明川发出感叹。 “我好像也不全是笨蛋。” 费奥多尔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指。 整起案件遍布讽刺之处,治病救人的医生成了死亡的帮凶—— 人性是充满罪孽的存在,注定朝更黑暗的地方走去。 “咬手指是个不好的习惯。” 费奥多尔的思绪被打断。 见到费奥多尔抬眸看向自己,鹿野又明川无辜地耸了耸肩。 “调查显示有这种习惯的人60%都是出于精神因素。” 费奥多尔没有说纠正他的话,他抿着唇,就这么凝视了对方真诚的表情一会。 “鹿野又君。” 费奥多尔说。 “你的说谎技术又提高了。” 他收回视线,矛盾直指鹿野又明川随口胡诌的数据。 “这你也看得出来?” 被拆穿的鹿野又明川好奇。 他以一个不管怎样费奥多尔都能绝对看到自己的角度蹲着,即使到了这个时候也没关闭炸/弹。 “要我帮你吗?”托弹天王鹿野又十分贴心地发出建议。 “这里离医院很近,我可以把你扔到那里。” 然后就会被闻风而来的警察带走。 猜测到对方的意图,费奥多尔没了伪装的语气也愈发冰冷:“会有人来接我。” 同伴啊…… 鹿野又明川若有所思。 在这里将他们一网打尽是不太可能的选择,鹿野又明川还不想尽兴地打到一半就被追击的警察认出脸来。 “那我也不走了。” 他说着坐回角落。 “我想看看你的同伴长什么样。” 费奥多尔看他一眼,几秒过后又把视线收了回去。 空气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你想找那个书页吧?不是第一次听说了,我的确有一些线索。”鹿野又明川捣鼓着自己的宝贝,即使注意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依旧漫不经心地挑衅,“不告诉你,气不气。” 费奥多尔轻笑。 “二对一。”他说,“鹿野又君,你没有胜算。” 即使衣服已经被血液浸湿,俊秀的青年依旧保持着优雅与从容。 是和他的幼驯染一样的难缠生物。 鹿野又明川痛心地摇了摇头。 不过,这家伙这次的受伤该不会也和他的幼驯染有关吧? “做得到的话就试试看啊。” 隐约想通了的鹿野又明川回应。他懒洋洋地站起身来,朝费奥多尔走了几步。 “不过在那以前,我要防止你又用什么恶趣味的游戏耍我。” 柔软的绷带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