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么眼巴巴地看着他,眼里已经晕出了泪花,像只可怜又乖巧的小兔子,精准地抓住了贺衍川的软肋。 “好吧。”贺衍川妥协了,“我们俩一起睡。” “好!”沈容又笑了起来,他掀开被子,拍拍自己身边的床铺,道“川川睡这里。” 他眼里本来就有泪水,这下子一动作,泪珠就顺着眼角滚落了下来。 不过这眼泪代表的不再是委屈,而是满心的欢喜。 贺衍川脱下外衣,俯身替沈容擦去泪痕,摇头道“又哭又笑,傻乎乎的。” “嘿嘿。”沈容才不管贺衍川是怎么说他的,贺衍川刚躺上床,他就迫不及待地扑进了他的怀里,靠着他的胸膛,眯着眼睛道“好舒服呀。” 贺衍川将人搂进怀里,笑道“这是把我当枕头使了。” 沈容软软地撒娇“川川最好啦,喜欢川川。” 贺衍川无奈,但心里也很愉悦,“你啊你……” 灭了烛火,两人相拥着躺在一处,这是贺衍川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抱着别人睡觉,并且这人还是沈容。 没想到当初他年少轻狂随意说的玩笑,竟在今日成了真。 他吃了沈容赠的梅花糕,最后还是成了他的人。 “川川……”沈容睡着前,低声呢喃了一声。 “我在呢,安心睡吧。”贺衍川轻轻拍了拍沈容的背,柔声安抚。 很快,沈容轻浅平稳的呼吸声就传入了贺衍川耳朵里,他本以为自己会不习惯,可能一晚上都睡不着。 但怀抱着沈容,他却生出了一种安心的满足感,没过多久,意识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半夜,沈容还是如他预料的那样,发烧了。 不过因为提前喂了药,沈容只是低烧,不算严重。 天刚蒙蒙亮时又喂了一次药,贺衍川亲手喂的,沈容半梦半醒,可怜兮兮地说苦,贺衍川哄了许久才哄着他把药喝完。 生着病的沈容越发的黏人,攥着贺衍川的衣袖不放开,眼看就要到了上朝的时候,贺衍川没有办法,只能把衣服脱了给沈容抱着,很没良心地糊弄人家。 被窝和衣服上都是贺衍川的气息,沈容窝在里面,倒也睡得安稳。 今日早朝,落在贺衍川身上的目光又多了许多,昨天下午发生在他王府门口的事情,基本已经传遍了京城大小官员的耳朵。 不过那些人好奇归好奇,倒是没人真敢上来问他。 即便是贺衍川的养父薛将军薛鑫重以及贺衍川的部下们,也只是心事重重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上来询问。 小皇帝被他罚抄律典,估计是一夜未眠,眼下乌青一片,脸色也有些白,看起来格外可怜。 如果是以前,一些所谓的贤臣肯定会站出来,借机骂贺衍川危害龙体、实是狼子野心大逆不道,哪怕定不了贺衍川的罪,也要说些冠冕堂皇的话来膈应他。 但今天他们却出奇的安静,只有小皇帝的外祖父秦太傅出面劝导小皇帝要保重龙体,其他人就跟眼瞎了一样,对小皇帝的疲惫与可怜视而不见。 他们还在为昨日小皇帝犯蠢惹贺衍川发怒,导致贺衍川晚出宫,他们陪沈容一起焦急等待而郁闷呢,自然不可能会给小皇帝好脸色看。 贺衍川有些想笑,这些人口口声声要拥护小皇帝掌权、维护正统,结果完全没有把皇位上那个小孩子看在眼里,因为他们根本就看不起蠢笨无能的小皇帝。 倘若贺衍川真的放了权,这些权利也不会回到小皇帝手里,而是会被这些“贤臣”们瓜分殆尽。 到时候皇室明面上姓贺,至于私底下真正姓什么,谁又知道呢。 今日早朝并没有人启奏要事,贪污案还在调查中,朝中的这些老狐狸都在暗中观察形势变化,谁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出头。 下朝以后,贺衍川也没去检查小皇帝的抄写成果,他知道那小子不敢敷衍了事。 因为之前小皇帝尝试过,结果被贺衍川折腾得很惨,他已经被吓怕了。 出了皇宫,跟那群朝臣分开以后,贺衍川还没上马车,一个护卫就跑到了他面前,朝他弯腰行礼。 贺衍川知道这人,这是他养父的手下。 “王爷,将军请您过去一趟,他有话想与您说。” 薛鑫重大概是想跟他谈沈容的事儿。 贺衍川看了一眼不远处薛家的马车,收回目光,淡淡道“听闻薛老将军身体抱恙,本王今日有事,脱不开身,明日再上门探望。” 贺衍川这意思是拒绝了,那名护卫答应一声,转身回去了。 薛鑫重知道贺衍川明天会上门跟他们详谈以后,也没多纠缠,薛家的马车很快就消失在了贺衍川的视野之中。 “回府。”贺衍川踏上马车,想着那人,归心似箭。 刘管事领罚去了,结结实实的二十大板,一点水没掺,这时候正躺在床上哀嚎,没有一个月估计下不了床。 所以贺衍川回到家的时候,刘管事安排了自己手底下最得力的一个徒儿于大宝去伺候他。 贺衍川见到那人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了沈容的情况。 “小少爷刚醒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醒后发现王爷您不在,就说要找您,屋里的丫鬟说您上朝去了,又端来一盘昨夜小少爷多吃了几口的核桃酥,这才把人给劝住了,只是小少爷隔一会儿就会问王爷您什么时候回来。” 于大宝小心翼翼地回答着,边说边跟贺衍川一起进了院子。 贺衍川刚踏进门,就听见了里头传来的动静。 “川川怎么还不回来呀?你们不是说他很快就到家了吗?” “小少爷,这会儿已经下朝了,王爷应该很快就会回府了。” “你们刚才也是这么说……咳咳咳……” 沈容话说一半,突然就咳嗽了起来,贺衍川加快步伐进去时,沈容已经咳红了脸。 正不知所措的丫鬟们一看见贺衍川,纷纷退开,哗啦啦全跪下了。 沈容咳得这样厉害,希望王爷不要认为是她们照顾不周,责罚她们。 不过贺衍川并没有看她们,而是径直去到了沈容面前。 沈容咳得撕心裂肺,眼泪花直往外冒,消瘦的身体跟着颤抖,把手里的核桃酥都捏碎了。 贺衍川一直在旁边给他拍背顺气,等他缓过来。 等沈容咳完,又因为缺氧而头晕眼花,一头栽进贺衍川怀里,眉头紧锁,难受地哼哼唧唧,嗓子都哑了。 贺衍川拿起从沈容肩头滑落的狐裘重新给他披上,心疼道“我们小容儿怎么这么可怜,刚发了烧又咳成这样。” “唔,川川,川川……”沈容这会儿头昏脑胀,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不停地叫贺衍川的名字。 仿佛贺衍川的名字是什么救命良药,叫了他就不痛苦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