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弄出来了这么个东西,非但没有什么作用,反而把一些在这个时间点失去意识、重症昏迷或是其他陷入假死的人也拉了进来。” “将没死的人拉进地狱?”一位被牵连的栗发青年怒道:“这种人怎么配做地狱之主?” “很可惜。”红唇女人意味深长道:“他不是人,而是为了管辖地狱而诞生的原生之神。” 栗发青年似因自己的遭遇恼火,又低声怒骂了几句。 “进了鬼门关,就等同于认定了十九狱的规则。”表情阴鸷的男人不屑地说道。 他的视线让年纪不大的女孩额间溢出了冷汗,下意识向后瑟缩了一下。 “怕什么?”男人冷嗤道:“这里的所有人都是鬼,包括你自己。” “……”女孩的面色更加苍白:“我、我不是,我怎么会死……” “你们都是被卷进来的?”红唇女人善意地挑起唇角:“进了十九狱以后,所有人的手腕上都会有代表危险和攻击性的编号,就在手腕上。它不仅是代表攻击性的字母编号,更是制约能力平衡的法则,有了它所有灵体都会至少在副本里和人类无异,所以你也不需要害怕。” “通过所有人的评估等级可以大致估算出副本难度。”她说着笑着看向女孩和刚刚说话的少年:“让我看看你们的编号?” 女孩闻言看向自己的手腕,顺从地展示给她看。只见在她的手腕内侧,是藏匿隐蔽、不仔细看并不能看清的字母“F”。 众人见此纷纷看向自己的手腕,连阙却将紧锁的目光落在女人身上。 他没有如同身边的人一样看向手腕,反而下意识将手腕向后背去。这样的动作几乎来源于本能,如同对危险的嗅觉一般让他戒备地做出了相反的反应。 红唇女人笑着向女孩点了点头,又转而看向一侧的少年。 娃娃脸的漂亮少年见女人向自己看过来,也如同女孩一般抬起自己的手腕…… “够了。”那位面色阴鸷的男人忽然开口,打断了少年的动作:“能到这里的除了被牵扯进来的人哪个都不是善茬,能在地狱里生存靠的就是吞噬其他人的灵魂,不然你以为这里为什么是地狱?” 他的话让刚刚展示了手腕上字母的女孩瞬间面色一白。 少年也急忙收回了手腕,一时间众人纷纷神色戒备地重新打量起了那个看似善意的红唇女人。 女人没什么被打断的恼怒,相反她的唇边依旧是得体的笑意:“那就预祝大家早日离开这个鬼地方。” “你刚刚说每隔百年这里就会开一次门,那上一次……上一次有多少人成功离开?” 女人的笑容淡去,她的沉默让众人心中恐惧更甚,就在这一片死寂中,一道声音打破了寂静—— “无人生还。” 带着一丝久未言语后低沉沙哑的嗓音将这几个字送入在场所有人的耳中,众人不约而同循声望去,视线尽头正是从抵达这里后就一直隐于人群后的连阙。 静立在山间的公馆被夏日的阳光镀上了一层温暖而宁静的光晕,沁入鼻息的是醉人的玫瑰花香,这一切都如同话本的描述一般美好。但随着众人交谈停止,四周便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没有夏日的蝉鸣,亦没有飞鸟的轻啼。 在这片生机勃勃之下,像是蕴藏着某种挥之不去的死气,亦如已经消散在空气间那令人通体生寒的四个字。 无人生还。 连阙垂下眸,他的眼底虽然没什么多余的色彩,心下却因无意识的开口而愈加疑惑丛生。 他明明是没有记忆的,为什么会下意识说出这样的话。 甚至因为这句无意识的话,埋藏于胸腔中的血液也似在此刻躁动而起,他似听到了耳畔传来撼动天地的凄厉哀嚎,看到了无数灵魂在深渊中无望的挣扎。 连阙紧紧闭上了眼睛。 那些画面才终于渐渐从他的脑海中消散,鼻息间的血腥气也逐渐被浓郁的玫瑰花香取代。 “也、也不一定吧。”长相漂亮的男孩下意识搓了搓手臂,他打量着四周如童话世界一般的花海:“这里可一点也不像地狱……”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即将沉入地平线,有人踉踉跄跄地走进公馆围院。 那人的身上还带着些许杂草与灰尘,一看便知是在路上不小心摔得不轻。他骂骂咧咧地走进公馆围院:“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该死的花!到处都是!如果不是这些花拦路我……” 他说着不小心脚下一绊,就这样径直扑倒在地上。 连阙对这人的感官不太好,正打算收回目光,视线却突然定格在他脚踝处错综杂乱的藤蔓上。 在昏暗下来的光线中,他似乎看到那人脚下的藤蔓微不可见地动了一下。 那人踢开脚下的藤蔓,又似撒气一般狠狠地踩了一脚,起身向众人走来:“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是谁?” 他这一跤摔得不轻,短裤下的小腿被划出了几道细口,手臂与颈侧也有丝丝血珠渗出。他却满不在意地走向众人。 “怎么没人说话,都是哑巴?” 夜色悄然而至,最后一缕阳光即将消散在地平线之上。 片刻之前的地狱中,逢魔之时地狱之门大开的场景在此刻清晰浮现在每一个人的脑海。 众人下意识向后退了半步,尽管他们并未注意到玫瑰的异常,但此刻逆着最后一缕阳光向他们走近的人依旧带着阴森可怖的气息。 连阙戒备地打量着四周的玫瑰花海,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他们后退的动作惹得男人不悦,那男人撸起袖子便再次怒道:“你们躲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们不成……” 他的话还未说完,一道漆黑如夜色一般的尖刺径直刺穿了他腿侧的皮肤,竟正是自他被划破的伤口钻出。 男人不可置信地低头去看,可他还未来得及看清,另一根尖刺已然冲破了他的喉咙! 他的身体如断线的木偶一般瘫跪在地上,如同吊着最后一口气般抬起头看向面前的众人。这一刻,他宛如地狱中的恶鬼一般向众人伸出手。 人群中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这里入了夜便像是再没有安全之地,四周的花海在静谧中也似在疯长。 所有人不约而同向后退去,但那人的手刚刚伸出,便有荆刺自伤口处冲破手臂的表皮钻出,那些荆刺如寄生的藤蔓一般缠绕过他前伸的手臂、躯干甚至头颅。 它们并非来自四周,而是如同将他当做养料与土壤,蚕食过他的血肉又贪婪地破土,将寄生的载体彻底吞噬。 四周都是在夜风中妖异舞动的花与藤,人们惊恐的靠在公馆的墙边在这片狭小的空间紧贴着墙壁,唯恐触碰到那些如有生命一般伸展的黑蔓。 夜色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