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他怎么可能讨厌你呢!” 若紫目光黯然低语:“我只是……害怕我是不是曾经做过什么伤害了他的事。” “嗯?”虞怜未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若紫别开目光望向狭窄的洞穴深处:“同舟他们怎么去了这么久?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吧……” 经她提起虞怜也惊觉他们已经离开很久,若紫戒备站起身:“我们……” “你们是要找江雾和那个粉头发的小子?” 熟悉的声音打断了若紫的话,若紫与虞怜如临大敌般顺着声源望去。 黑暗的甬道内,红发赤瞳的人自阴影中走出。他的面颊与身上沾染了血痕,目光却带着无害的温和:“他们遇到了些麻烦,但我可以带你出去。” 对于他的恐惧仿佛来源于本能,虞怜战栗着后退,下意识挡在若紫身前。 “我们还是在这里等他们好了,就不麻烦你了。” “你还在因为那天的事跟我生气?” 他的话语温和而悲伤,让虞怜也不由得恍惚是不是自己任性胡闹,可明明那日用她做饵、意图斩断她与“景斯言”信任的也是他。 “没有,只是现在上面危险,我们还是想在这里再等等。” 晏知微未再多言,只伸出手:“过来。” “这是我的朋友。”虞怜顾虑看向身后的若紫,在抉择后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我可以带上她吗,或者等我先把她送到江雾那边。” “我说的是你一个人,过来。” 晏知微温和的目光下忽然迸发出凛冽的杀意。 虞怜在这样的变故下将若紫拉到身后,这样的防备让晏知微的目光冷下来。 “你也要背叛我吗?” 虞怜仍旧不肯退让:“你要做什么?继续屠本吗?” “不。” 晏知微的目光落向她身后的若紫:“只有她,她……必须死。” …… 连阙放缓脚步走到门前,他将手覆上打算推开小屋的门。 “别开门。” 熟悉的声音带着浑浊的喑哑,连阙停下动作。 “典狱长在说什么呢,你把我关进惩戒室我可是好不容易逃出来的,现在哪里还会乖乖听你的话?” “……” 门内许久未有人应声,连阙试探性地缓缓拧开门锁。 木门推开了一丝窄小的缝隙,霎时间他只觉有什么东西裹挟着森寒的气流自门内钻出。 虽然看不到轮廓,连阙已大致猜到那是什么。 他伸出手轻抚向舒展在虚空中的腕足,小屋内的人却不顾腕足还延伸至屋外欲将门关严。连阙察觉他的意图忙将手抵在门缝中,阻止了他欲关门的动作,顺势将门推开。 “别……” 光线洒入狭窄闭塞的房间,熟悉的身影靠坐在房间的暗角,他的声音抗拒而挣扎,虚空中舒展的无形腕足却已环过连阙的腰,将他带入昏暗的小屋。 身后的木门应声关闭,连阙被突然的力道带入,跌入熟悉而冷硬的胸膛。 房间内闭塞昏暗,只有一丝光亮透过狭窄的门缝钻入,连阙抬起头,透过破碎的面具在黑暗中对上了猩红而深邃的目光。 “你的眼睛……” 连阙怔然半晌——景斯言的眼睛怎么会变红。 若如地狱传闻,景斯言在百年前闯到了地狱的十九层,最终以失败告终,此刻重新回到十七层,他应当不会受到副本规则的影响,只会以所谓NPC的命运羁绊陷入死局。 自他的话语与种种表现看来,他也无法以玩家的身份进入副本,又怎么会产生玩家才有的红眼效应。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有几次他想摘下景斯言的面具,都被他疏离避开,如今看来,或许在那时他的眼睛就已经…… 孤傲冷肃的典狱长如在此刻跌入泥潭,他近乎狼狈地别过头想将自己藏入黑暗中。 连阙抚过虚空中无形的腕足,划过时其上的吸盘眷恋般吸附着他的指尖。 他的指腹摩挲过柔软而黏稠的吸盘表面,这些吸盘虽然软滑,边缘处却将尖锐的东西裹藏在柔软的外表下。 正如他在二层看到被腕足绞杀的异化人尸体,毛发之下奇怪的咬痕。 他果然没有猜错——海啸前他所见绞杀发狂异化人的腕足并非克拉肯,正是这位典狱长。 他如同一只困兽,带着还未愈合的伤口蜷缩在阴暗的角落独自舔舐。 连阙叹息着靠近,借着暗淡的光打量着眼前的人。 “有没有受伤?” 缩在角落的人未动,虚空中无形的腕足却已不受控地贴向连阙的脸颊。 角落的人恼得欲将放肆的腕足抓回,连阙按住他的手腕,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掩耳盗铃的人。 “你还记得吧,在N34城时我也发生了异化,异化并不可怕,也不是什么羞于启齿的事情……欲望也是一样。” 吞噬、异化融合、血液传播…… 如果他没有猜错,眼前的人竟然也在进行异化融合。 “是地底的怪物出来了吗?” 这就是晏知微觉得景斯言不会希望自己看到的理由吗,如果是这样,拥有异能和近乎最强异化的他,为什么还要进行异化融合,是因为失去秩序的海德拉还是连阙所未见到的怪物,被海啸打乱后典狱长对抗的异化怪物又去了哪里。 如果是因为地底的怪物,那怪物又是否是因被他引到地下在血池中反而得到了进化。 “与你无关。”仿佛察觉了连阙的顾虑,角落的人低语道:“博士的麻醉剂提前失效,他放出了地底的怪物……并对它进行了再一次的异化融合实验。” “他在哪里?” 连阙的眸色沉了下来,他虽然对如今的博士有所防范,但未料到他在中了典狱长的麻醉剂后提前醒来……放出怪物后,又在众人面前表演出一副刚刚醒来的模样。 “死了。” 典狱长在连阙诧异的目光下说道,他的神情隐在暗影间难辨悲喜:“但我还是没能阻止怪物被放出来。”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连阙缓缓在他身前蹲下,他的身上布满伤痕,素白的衬衫被血迹染污,那双眼睛是他所见中最为暗色的红,这样从未达成与无法缓解的欲望——会是什么。 “你不需要害怕我知道这一切,我知道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你是不会选择进一步异化的。” 但如果眼前人的欲望与自己所料一致,他所做的一切岂不是都在与自身的欲望背道而驰。 “但无论是否异化,你可以永远相信我会站在你这边。” 典狱长沉默良久,自语般低喃道: “神明是不会站在任何人的一边的。” 连阙的指尖抚过脸侧的腕足,曾经看到的画面是他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