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飞向他的子弹已迅速扩张成为一道屏障,谁知另一个闪避子弹的人竟顺势躲在他身侧。 “……” “照顾一下没有异能的人。” 第一梦震惊于顶着和自己一样脸的人竟会这般厚颜无耻,角落避开子弹的连阙已趁着纪遥的注意不在自己身上,几个起落间奔向走廊中那扇紧闭的门。 察觉他的意图,发狂的纪遥顾不得纠缠的二人欲去阻拦,第一梦当即竖起屏障拦住了她的去路,掩护连阙顺利进入房间。 纪遥如今已彻底陷入疯狂,她的双眼已完全被黑雾笼罩,欲放手一搏破开他的屏障。 就在这时,躲在第一梦身后的人借着他的遮蔽再次攻向破釜沉舟的纪遥,已是杀招迸现! 连阙进入房间,将阵阵枪声隔绝在门外。 即便这样,门外的声响依旧闷闷传入房间。 对门的餐桌上摆放着还未吃完的饭,客厅内却没有人。 桌上的饭菜简单,却也让连阙觉得有些饥饿。 那张连阙还算熟悉的双人照被摆在一旁的置物架上,上面是童年纪遥与父亲大笑的脸。连阙抚过那张照片,视线再向内是卫生间与两间小卧室,昏暗模糊的光线下,一道人影正瑟缩在床边的窄道。 连阙走到那人身前,见他双手环住头瑟缩在角落,察觉连阙到来他抖得更加厉害。 连阙沉默注视着他,未置一语间,竟转头离开房间。 那男人本以为他借机潜入房间是要对自己不利,却不想他只匆匆一眼便如未看到他一般离开。 “你……” 男人下意识的出声让连阙缓下脚步,他尴尬局促,但最终还是问道:“你……不是想杀我,或者把我绑出去?” “确实这样想过。” 连阙漫不经心的话让男人再次提高警惕,随手拿起一旁的台灯防身。 “但是看到你之后就觉得没有那样的必要了。”连阙长舒了口气:“因为你不是真的。” “什、什么意思?” 那人见连阙要走,忙拦住他的去路。 “无论她做的对或错,没有一个父亲会躲在房间里不管不问。” “不是……那是因为……”男人慌乱地想解释:“她、她让我在房间等她,她说不会有事的,只要她……把坏人赶走……” “可是你早该看得出来,她不是那个只有五岁的孩子,这里也并非现实世界。” 连阙的声音淡漠,却字字重击在男人心上:“你看似和从前一样担心邻居,有操不完的心,但你并不担心她的安全。” “不、不是的……” 仿佛长久以来的信念正在一点点瓦解,男人浑浑噩噩否认间,身体竟也逐渐变得透明。 “甚至不在意她将自己永远困在这里,无法回到现实。” 连阙不再理会神情痛苦中渐渐消散的男人,门外传来剧烈的声响,伴随着脚下的震荡,连阙直觉有异快步走向门外。 在他打开房门的一瞬,糖制的楼体轰然碎裂。 碎裂的楼体与小物碎裂的碰撞连声不断,连阙抓住门框在倾斜中堪堪稳住身形。 只见断裂的楼体对面,纪遥的右半边身体被灼烧出一块巨大的黑洞,她的双目漆黑全然失去神志,空洞而疯狂地仿佛想将眼前的人撕碎,但血液已将满地的糖浆染红,一如她正在急速流逝的生命。 “景斯言”破开指尖枪的伤口不断流淌着血液,脖间的颈环发出电流的警报音。因异能限制那些伤口无法恢复,他却仿佛对疼痛无知无觉,神色肃杀地走向已无法站起身的纪遥。 满身是伤的第一梦自灰烬中起身,他的目光顺着“景斯言”看向纪遥左臂黑气缠绕的数字,当即明白了他要做什么,踉跄间冲向欲再次下杀招的人。 就在这时,原本被纵截而断的楼体突然二次塌陷。 再次的塌陷让原本分裂的建筑愈加倾斜,连阙所在的半边楼体正急速塌陷向着楼外一望无际的汪洋中坠去。 第一梦前进的脚步僵住,几乎出于本能地想要冲向塌陷的楼层,可他惊见“景斯言”立在原地并未回头,垂目间神色隐在暗影中。 “还不去救他?” 在这样的抉择中,第一梦咬牙几乎没有犹豫地向着楼体塌陷处跑去。 “景斯言”顿了顿,继续走向挣扎着也想爬向断口处的纪遥。 这一幕自然也被连阙看在眼底,脚下的楼梯急速下坠。 连阙攀扶着门框站在最高处。 他自然明白“景斯言”想做什么,可他未想到自己只是进房间匆匆看过一眼,他竟这般破釜沉舟地强制破开颈环禁制下次杀招,只为夺取那极高的杀戮值。 连阙见第一梦未顾及二人欲纵身跃向自己,当即解下背后的镰刀向他抛去。 此刻虽然无声,抛起的镰刀还是阻止了第一梦欲跃下的动作,他接住长镰,见连阙临危不乱地站在塌陷建筑的最高处。 脚下的楼梯坠落得太快,连阙在最后一刻腾空跳起,滚落在他们所在半截楼体的中层,疾步向顶楼跑去。 见连阙脱离危险,第一梦握紧长镰回身,挡向近身攻向纪遥的“景斯言”。 连阙既已然安全,第一梦只想拖延等到他回来。 逼近发狂纪遥的人并未回头,却在身后长镰横过眼前时突兀抓起无力反抗的人的衣襟。 第一梦察觉不对,但挥下的镰刀已再难收力,无锋之刃径直洞穿了纪遥的胸膛。 生机一点点自纪遥身上消散,她手臂浸着黑气的数字渐渐归零,又逐一加在第一梦手腕的白色数字之上。 “景斯言”已退后半步,状似哑然看向眼前奄奄一息的女孩。 一路自楼下跑来的连阙也恰好看到这一幕。 “还是迟了一步。” “景斯言”意味不明地笑道:“被你抢了先。” 连阙顺着贯穿女孩身体的镰刀看去,见第一梦手腕的白色数字已变为了3314。 第一梦攥紧手中的镰刀,颔首未语。 “她已经被杀戮吞噬了神志,就算他杀了她,你也不要怪他。” “景斯言”看似解释却意味不明的话让第一梦的面色更加苍白。 连阙没有说话,他走到逐渐消散的尸体前,将那张随手拿来的照片放入女孩垂在身前的掌心。 “如果是他,也一定希望你能有机会离开这里。” 纪遥的尸体随着生机的消散渐渐变回他们熟悉的模样,与整个世界一同沙化,随着微风散落入空间的微尘里。 整个梦境都仿佛要变成碎裂的残片。 连阙接过第一梦递回的镰刀,方看向目光始终落在自己的“景斯言”身上。 “这场梦是不是要醒了。”见他望来,“景斯言”走近打破了沉默。 他的靠近也同样让第一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