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让看了她许久,就这样半躬身,一动不动。 纪也睡得轻,有呓语,还在哭,就像在做梦。 说了挺多句的,喊痛,说没人要她了。最让江让闷窒的,是她最后那句呢喃。 她说,阿让,你在哪儿啊。 这个夜注定难眠。 药效上来,纪也便不再动了。 她睡得安静,月色透过窗帘倾洒,有泪痕斑斑,被骨节分明的手再一次抚过。 再动,江让下半身已经全麻了。 有风来,裹挟着一声低语,沉哑闷窒。 他说,我在这。 - 第二天纪也醒过来的时候,烧已经退了。 只不过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还维持着趴卧的姿势,后背隐隐还有些凉。 她想起身,肩胛骨却被人用指扣按着,没起来。 耳边传来江让的声音,低沉熟悉,他说了句,“别乱动。” 纪也浑身一僵。 这才反应过来,昨晚自己一不小心睡过去,竟然在他这边过夜了。 她偏头,发现江让双腿抵住她,指腹摩挲过她的背,在给她上药。她的上衣一直卷到胸前,内衣扣松垮,压在软枕上,从侧面看,浑圆挺翘。 为什么忽然有种错觉。 他像是给自己上了一整夜的药似的。 纪也侧过头,意识到他又过了界,抵抗道,“江让,你是不是有毛病,又弄我干什么……” 江让指尖细细抚过,漫不经心打断她,“医生说了,早晚各一次。” “那也不需要你……”纪也侧身要躲。 江让没拦。 他垂眸,舌尖抵过唇角,看到她的,跳了两下。很快又重新拉下遮好。 一时有些口干舌燥,他喉结轻滚,将烫伤膏扭好,丢在床头柜上。 须臾,江让斜睨她一眼,懒懒地朝后仰,“纪也,你怎么还是这么没良心。” 说着他直起身,朝她轻挑下眉骨,“你昨晚抓着我的时候可不是这种态度。” 纪也一愣。 她昨晚什么态度? 难不成还对他做了什么。 “我,你少胡说了,我都烧晕了,哪里有力气抓你。”纪也是不太信的。 更何况不是对他没有了解。 在一起的日子里,她就不知道被他逗弄过多少次。这个男人骨子里的顽劣恣肆,抹不干净,直白得彻底。 从前有些事,分明是他先起的头,做到最后,他却非要她求他。 江让轻嗤声,唇角轻勾,笑得有些浪荡,“你抓着我,说你还喜欢我。” “不可能。”纪也下意识回了句。 脸颊倏地一下就红了。 她怎么可能会说这种话。 江让耸肩,双手后撑,散漫道,“你还求我帮你换衣服。” 纪也忙不迭低头看。 果然发现自己的衣服换过了,不知道哪来的睡衣。而她的内衣都脱了,就搭在床尾的长凳上。 她耳垂红的滴血,避开他的目光,怎么也想不起来昨晚的事。 她只记得自己烧的意识模糊时,有人抱着她给她喂药。至于她说了什么,真的是一点印象没有。 不过,她应该不至于缠着他才对,更不可能让他给自己换衣服。 江让起身,伸手按了按后颈,垂眸看她,“就算是我换的,你表情也不用那么难看。” 纪也闻言,莫名松了口气。 可转眼又听到他说,“不过,你喜欢我这句话,没骗你。” 男人语气散漫,字咬的笃定认真,像是已经将她看透。 纪也掀开被子,觉得可笑。 “我喜不喜欢你这件事,也用不着你骗我。” 她推他出去,抬眸正色道,“因为,我本来就已经不喜欢你了。” - 回到酒店,重新和舞团汇合。 陈曦见她进房间,也是满脸担心。“也姐,没事吧?” 纪也换了件衣服,摇头,“没事,不是很严重,就是稍微有点痛。” 陈曦给她倒了杯水,表情特别无语不屑,“姜狐狸有病吧,自己偷吃嘴没擦干净,还跑来闹,真是丢脸死了。” 纪也将头发扎成丸子头,偏过身问她,“李团怎么说?” “还不知道。”陈曦看了眼门外,“听说徐羽涵主动承认了,是她做的。” 这倒让纪也有些惊讶。 “原来大家也都是开玩笑,说干女儿什么的,没想到是真的。搞不懂她,到底图什么啊?” 其实纪也和陈曦一样,也不懂徐羽涵到底是怎么想的。 以姜文山的年纪,都能做她爸了。 不过这都和她没关系。 巡演并没受太大影响,演员们收拾收拾,下午还要赶到渝市。 临走时,徐羽涵在酒店门口喊住了纪也。她没拿行李,脸色很白,看上去没什么精神。 徐羽涵看了眼纪也后颈,隐隐往下,还能看到一片红的烫伤。 纪也抬眸,问她,“有什么事,到渝市再说也来得及。” 徐羽涵愣怔,却是笑了下,“也姐,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纪也没说话,只盯着她。 不过徐羽涵好像也无所谓,继续说道,“昨天我就想跟你说的,只不过看你没回来,再不说可能就没机会了。” 说着她笑了下。 纪也惊诧,皱眉道,“什么意思?” “我提离职了,李团也同意了。”徐羽涵神色黯淡,像是蒙了灰般。 纪也想,出了这样的事,李团肯定会处理的。徐羽涵和姜文山,不管是谁,肯定都要走一个。 只是没想到是徐羽涵主动提出来的。 “那姜……他难道不用负责吗?”纪也问。 徐羽涵低声笑,模样比哭还难看。“他负什么责,娶我吗?” “……”纪也顿住了。 徐羽涵耸耸肩,“不过他的下场比我更惨,怕是在这个圈子里混不下去了。也是,江让怎么可能让他好过。” 纪也心尖一颤,“江让他……” 和他有什么关系? 徐羽涵朝纪也瞥过来,眼神落在她身上,“比起他,江总也只是让我主动离职而已,算起来也没什么。” “只不过欠你一声道歉,是我真心的。” 说完,徐羽涵没再多留,朝大巴停着的反方向走了。 纪也盯着她的背影,有片刻的出神。 坐回到大巴上,纪也确实没再看到姜文山。直到有人议论起这件事才知道,昨天很晚,有警察上门来找他,直接就将人带走了。 陈曦她们几个凑在一起,说了半天,等她坐回来时,纪也朝她看。 “姜文山怎么了?” 她刚刚有听到她们在说什么警察。 陈曦看了坐在第一排的李团一眼,凑到纪也耳边,轻声道,“被带走了,好像是涉嫌猥.亵,举报的是